第48章

  媽呀,這個春夢,太那啥了吧。


  檀越把自己給美醒了。


  然後發現自己在江然的房間,江然的床上。


  上身。


  光的。


  掀開被子。


  空的。


  檀越的腦子有那麽一瞬間空了,稍微動一下還能覺得有那麽一點疼,檀越把手伸到了被子裏檢查。


  “醒了?”


  檀越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手從被子裏拿出來,呆呆地看著江然端著一碗粥走向自己。


  江然將粥放在了床頭櫃上,看著檀越瞪大了眼睛,又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被子堪堪遮住了關鍵部分,一跳修長筆直的長腿就這樣擺在自己的麵前,再就是露出了小腹上麵的人魚線,檀越腰細,腰線特別明顯。


  江然覺得自己英明一世就在這兒遭了一劫,摔了個狗吃屎,沒有那個本事將清心咒全文默寫背誦隻好偏過了頭循環默念“不能當禽獸不能當禽獸”。


  檀越想起來了昨天兩個人幹了什麽荒唐事,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生怕江然反悔,又不好意思問,一隻手一直摳著床單,時不時偷瞄一眼江然。


  打破兩人寂靜的是檀越的肚子,昨晚上就沒吃東西,又消耗了這麽多體力,快要餓死,肚子咕咕叫起來。


  江然瞥了一眼,說道:“這麽快就有小孩了?”


  “啊?”


  檀越一動,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麵流出來了,僵在了原地不敢動作。


  現在清醒了,明明記得昨天被抱去了洗手間裏,怎麽還沒能弄幹淨。


  江然看見檀越整個人紅成了一顆蝦米,眉頭皺了皺,趕緊把手貼在了檀越的額頭上,又和自己的額頭比了比,好像是沒什麽問題,問道:“是不是還疼?我去買了藥,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吧,你知道我……沒什麽經驗,我也不知道怎麽做你才舒服,我保證——”


  檀越實在是不能再聽江然說這些沒羞沒臊的事,趕緊跪了起來用手遮住了江然的嘴巴,然後又發現現在自己失去了遮擋用另一隻手把被子提了起來,說道:“別說了——我就是覺得跟做夢似的。”


  江然勾起檀越的腰,將整個人托起來,還特意在他身上蹭了蹭,說道:“還跟做夢似的?是不是後悔了?”


  檀越被江然說的一愣一愣的,紅得不太像話,又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自己不離開的決心,隻好試探性地啄了江然一口。


  啊!

  算了,禽獸就禽獸吧,這樣能忍就不是真男人!


  江然說幹就幹,一手把檀越撂回了床上。


  “嘶——”


  江然聽到檀越叫了一聲,突然萎了,趕緊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


  檀越小聲笑了一下,把被子全部堆回自己的身上,說道:“腰疼。”


  帶著鼻音,軟糯糯的。


  算了,我佛慈悲。


  江然的手指碰上檀越的皮膚的時候檀越躲了一下。


  “先吃點東西,別動,給你按按摩。”江然說著說著還把自己說害羞了,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真男人,就該如此。


  檀越看著碗裏清淺的白粥,米飯綻開變成了一朵朵小棉花,問道:“你在哪裏買的即食的粥?還挺好吃的。”


  江然哼哼兩聲,說道:“自己做的。”


  “要不要我給你上藥?你那個……手。”


  江然笑了笑,說道:“昨天那個水應該還沒燒開,沒那麽燙,早上起來就不疼了。”說完之後還在檀越的眼睛上親了親,總覺得怎麽和他膩歪在一起都不過分。


  檀越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頓了頓,說道:“你……你做的?我……”


  “我什麽我,你什麽你,以後這將成為常態,對著菜譜學一學就會了,你張嘴等飯吃就行,我不想你累著。”


  “啊這……”檀越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江然,咬了咬唇,說道:“都好,和你在一起做什麽都好。”


  檀越腰上被人揉的酸痛,腰線那塊被揉出了一片紅色,和身上的其他地方——相印成趣,整個身上都是花叢。


  “真的做什麽都好?”


  “真的。”


  眼看著江然已經開始解扣子,檀越說道:“這個不行!”


  “你怎麽能騙人呢,你就看看你就看你這兩句的間隔有沒有十秒鍾!”江然比誰都委屈,正在年輕氣盛的時候幹什麽都有力氣。


  檀越實在是受不住,人為刀俎,我為人肉,本已經認清現實準備接受,誰知道這時候檀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打住,接電話!”


  江然皺了皺眉頭,看著手機屏幕上“向川”兩個字刺眼睛,竟然伸手幫檀越給掛了。


  “江然!”


  眼瞧著檀越還因為向川跟自己急了,感覺昨日的一切成果全部付之東流,他要無情的拋棄自己了,啊!渣男。


  檀越看著江然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軟了一大截,親了親江然的臉頰,說道:“一個電話而已。”


  檀越拿起手機給向川回撥過去,被江然強行設置成了免提。


  “喂?”


  向川正在機場的便利店裏,隨便拿了一瓶水,說道:“檀越,我要回國了,能出來見你一麵嗎?或者說你來送送我?”


  “不——”


  江然才吐出了一個音節就被檀越捂緊了嘴,說道:“好,您在哪兒?我現在就去。”


  “機場,你一來就能看到我,最帥的那個就是我。”向川聽到了江然的聲音,笑了笑,說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說,你一個人來好嗎?”


  檀越見著江然還要作妖,感覺掛了電話,說道:“那我走了?”


  江然看了看自己的□□,問道:“那我怎麽辦,你這人……怎麽這樣呀。”


  檀越想了想,自己好像什麽都沒做就被江然扣下了一個大帽子,下床穿了衣服才發現江然還跟個受委屈了的小媳婦一樣坐在那裏沒動過。


  檀越狠狠心走近了江然,試探性地問道:“要不要……額,我幫你?”


  江然鬧脾氣,氣鼓鼓,“我自己來就好,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去。”


  “別了,紀文姐回來了,挺多東西要交接的,我又不會掉了,這麽大個人了。”


  “我不喜歡向川。”


  “可我喜歡你,我就是你的。”


  江然承認自己就是吃了飛醋,也沒想到檀越能這麽直接地說出來,江然心裏的一畝三分地放晴了,衝到了洗手間,過了好久才出來。


  “上車,我送你去,然後再回來。”江然裝做從容拿了車鑰匙,眼神在檀越的身上掃了一邊,說道:“要不你換個襯衫吧,t恤好像不太行。”


  檀越麵對向川的時候還有點緊張,江然還沒走,遠遠的站在咖啡館外麵宣示著主權。


  “他還生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大庭廣眾的。”


  檀越嘴裏的飲料差點噴出來,抽了紙,說道:“您別開玩笑了,他就這樣兒,跟個小孩似的。”


  向川注意到檀越臉上突然浮現的笑容笑了笑。


  玻璃牆被敲響,江然對著檀越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盯了向川一眼,走了。


  檀越問道:“您找我什麽事?”


  “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想讓你送送我,回去了可能就不回來了,在國內其實沒幾個認識的好朋友,總覺得有點孤單。”


  檀越本來皺了皺眉頭,可是聽到後半段之後又展開了笑顏,說道:“我的榮幸。”


  沒什麽話題可以聊,向川問道:“他對你好嗎?”


  檀越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說道:“挺好的。”等反應過來之後覺得臉上發燒,說道:“我和他沒什麽關係,您別誤會。”


  已經開始播報,向川站起身來,說道:“誤不誤會的吧,你開心就很好。”經過檀越的時候把西服外套留在了檀越的身上,說道:“襯衫還是有點透,行李箱也不好打開,有點大,你可以當你們年輕人的什麽bf風穿。”


  向川這話讓檀越進退兩難,不穿吧,透,穿了吧,又被人主動提起了什麽bf,愁死個人。


  “我開玩笑的,我對你沒意思。”向川輕笑一聲,“喜歡是喜歡,和江然那種不一樣。”


  “什麽?”檀越追過去。


  “你真不記得我了?”


  向川的這句話沒頭沒尾,檀越皺了眉頭,搖了搖頭,問道:“您以前就認識我?”


  向川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在進入檢票口的最後一刻湊近了檀越,說道:“其實父親很想你,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莫阿姨到最後其實精神已經不太正常,嚐試著接受他吧,他真的很喜歡你,選擇你也是必然。”


  向川說完之後就走進了檢票口裏,檀越愣了一瞬,準備衝進去,卻又被安保攔住,沒有辦法隻能順著玻璃窗一直追著向川跑,然後就看見向川給自己做了一個飛吻的手勢,搖了搖手,說是再見。


  檀越愣在了原地,記憶如潮水般湧進腦海,卻,不能理解。


  江然先檀越一步回到了家裏,網絡上麵現在沸騰了一片,他現在必須要搞清楚莫識秋、秦林還有檀越的關係。


  好緊張。


  江然搓搓手,在搜索框中輸入了莫識秋三個字,第一條就是她當年墜樓自殺的新聞,江然眼皮一跳,繼續往下滑動。


  【莫識秋退出影壇背後的原因?】


  已經是很早之前的新聞了,有說她吸/毒的,有說她嫁入豪門的,也有人說她懷孕了,至多就是這麽多原因。


  江然去搜索秦林,顯示的是沒有妻子和子女,秦氏集團的最大股東。


  江然換了一種搜索方式,果然在上麵找到了有關於莫識秋和秦林的緋聞,年代久遠。


  江然的手指敲得飛快,發現莫識秋家中還有一個姐姐遠嫁海外的一個工程師,那個工程師是華裔,姓檀。


  關係網突然明晰起來,檀越的身世一點一點浮現出水麵。


  門口想起了開門的聲音,江然急忙把電腦合上,搶在躍躍和燃燃之前跑去迎接檀越。


  檀越本來心情還有些不佳,看見家裏這一大兩小的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放了晴,雖然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在哪裏,為什麽自己的房間裏麵堆滿了雜物,甚至還有躍躍和燃燃的小窩。


  檀越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就聽見江然說道:“家裏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沒地方放呀!你知道的,我有潔癖,半點髒亂都不能忍受,咱們家就剩一張床了,好可憐。”


  “那我去c區?”


  “沒錢,要養家,賣了。”


  “那我回那邊屋裏去?”


  “不——”江然轉念一想,那邊屋小,也隻有一張床,一時熱淚盈眶,急急忙忙要去收拾衣服。


  檀越又不是傻子,知道江然想幹什麽,及時把江然拉住,磕磕巴巴地說道:“我們不能天天都……那什麽,縱/欲/過/度對身體不好。”


  江然被檀越拉住了衣角,說道:“我……我可以開燈睡覺的,我喜歡你,想抱著你睡,什麽都不幹,我保證,真的。”


  被子沒有你香,也沒有你軟。


  檀越歎了口氣,說道:“我睡沙發吧。”


  “我讓你睡沙發那我還是人嗎我?”江然抱了一個枕頭,心裏恨恨,“你舍得我還舍不得,本來就睡覺睡不踏實。”


  檀越站在門口,拉住了要下樓去的江然,說道:“那就一起吧,讓你睡沙發,我也舍不得。”


  江然本以為奸計得逞,卻沒想到床上除了自己和檀越以外還有別的東西,燃燃就算了在檀越的身上蹭蹭,連躍躍都這麽幹!他這麽大一隻布偶貓萬一把檀越給壓著了怎麽辦?

  江然把躍躍拎到了自己的身上,說道:“你是我的躍躍,你不能去別的男人懷裏!”


  檀越笑出了聲,看著江然對著躍躍嘰嘰咕咕地說話,一隻手撐著腦袋側躺看著江然,一隻手在燃燃的腦袋上揉來揉去。


  可愛到犯規了。


  江然就是忘記了那麽一次,這兩隻貓每天都跟著檀越再睡,檀越過來了,他們也就過來了,那這!這可如何是好!


  江然拿起電子書戴上眼鏡在上麵看書,就看著檀越也拿起了平板在上麵畫畫,平板架在腿上,肚子上一隻貓,手上一隻貓。


  “今天向川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檀越看了看江然,覺得也不該隱瞞什麽,說道:“他可能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雖然我還沒能嚐試去接受那個人當我爸。”


  江然偏頭,檀越的眉眼彎彎,裏麵都是溫柔,無限的包容,寵溺被放大,包裹自己。


  他怎麽沒能早點發現他對自己的這份感情。


  江然換了個姿勢趴在了檀越的身邊,盯著躍躍,說道:“我也想被揉揉。”


  “不要!”


  “揉揉嘛揉揉嘛!”江然耍賴,腦袋往檀越的懷裏湊。


  “江然,以後你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檀越回應著江然的親吻。


  江然愣了愣,說道:“當然,我人都是你的了。”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當年,你不彈鋼琴了嗎?”檀越用手描繪江然的眉眼,摸到鼻子,嘴巴,喉結。


  江然用更深的吻抹去這句話的餘音,消融在唇齒間,沒有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躍躍:驚恐!他們在幹什麽!喵!!


  燃燃:我眼睛髒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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