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是以德報怨的人
第二日一早,虞?良語才緩緩清醒了過來,可見虞?忠文用藥之足。暈頭脹腦的虞?良語得知事情原委後也沒有多說話,他倒是想要去找虞?忠文,可不知要去哪裏找,隻能同澤弘他們先走,等著孟贏的消息。
幾個人臨出發之前再去了一次白玉壺,在壺中世界見到了依舊冷冰冰的楓十娘,幾人大致談了此一路的行程,準備離開時,南宮鑰好奇道:“那隻凶得厲害的狐狸去哪裏了?”
楓十娘一愣:“小離去哪裏了你們不知道?”
紅狐狸原來叫做小離。南宮鑰莫名其妙道:“我們應該知道?”
楓十娘臉上有些疑惑:“它被虞?忠文帶走了,說是要去將他的事了一了,那小子說了,你們同意他將這件事辦完再走。”
南宮鑰深吸一口氣,她算是明白虞?忠文幹什麽去了,沒好氣地閉了閉眼睛:“他們現在去了哪裏你總是曉得的吧,現在就帶我們去找他。”
楓十娘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南宮鑰扶額:“我隻怕遲了就要出人命。”
十方城鎮之中,熟悉的院子裏兩株花樹花開正豔,落葉上鋪了一層粉色的花瓣;熟悉房中物品幾乎搬空;熟悉的床上被褥隨意散亂著。
虞?忠文站在床頭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最終打在蒙了一層灰的桌子上,那方木桌難承重力,一下碎成了好幾塊。
紅狐狸嚇得縮了縮脖子,看到虞?忠文轉過頭來盯著她的那雙惡狠狠的眼睛,後退了兩步:“你這樣看著我是做什麽?她要跑,難不成我還能未卜先知?”
虞?忠文向前走了兩步:“你之前不是找了一個姘頭嗎,找他去。”
“你說話別這麽難聽啊!”紅狐狸又炸毛了,上竄下跳:“什麽姘頭!那就是我找的一個傀儡!”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虞?忠文一把抓住狐狸脖子上的皮毛,將它拎了起來:“要不要我幫你掏一下耳朵?”說完,另一隻手中已握了一柄長劍。
紅狐狸的臉被拉到變形,斜著眼睛瞄了一眼虞?忠文手中那把閃著泠泠冷光的長劍,使勁蹬著腿:“我不去!有種你殺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向著虞?忠文吐了一口唾沫。
虞?忠文避開那口唾沫,使勁一甩手,將紅狐狸整個摔在地上。被這狠狠一摔,紅狐狸尖牙都崩了一顆,嘴裏瞬間充滿了腥甜味,小爪子正要向前揮去,被虞?忠文二指夾住:“你要想死也好,老子被你擺了一道,本來這氣就合該出在你身上。”
在那種危險的目光注視下,紅狐狸欲哭無淚,不敢再逞能,吸了鼻子說道:“我帶你去……”它此時此刻就隻希望它那個姘夫,呸!是那個傀儡手裏能夠有線索,否則眼前這廝瘋起來,不定會成什麽樣子。
都是因為它外祖母與這群人做了那樣一個約定,如若不然,它何須如此被動。
早知道虞?家的人厲害,這個二吊子居然讓她如此難堪,轉瞬又有些慶幸,若是上一次便這麽冒失近了虞?忠文的身,指不定都成了他衣服上的一圈毛領了。
想到這裏,紅狐狸小離不禁顫了顫,突視了大路上看過來的詫異目光,悶著頭往前麵的一條小道轉去。
一個流著兩條清鼻涕的小男孩跟了上來,用手背一擦鼻涕,順手擦拭在錦衣上,抬起一張糊滿鼻涕的小髒臉看著虞?忠文:“你這狐狸挺有意思,開個價,小爺要了。”
虞?忠文停下腳步,看著跟上來的這個氣喘籲籲的小男孩,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指在對方胖乎乎的肉臉上一彈:“你跟誰當爺呢,小兔崽子,你爺爺我的東西也敢要,信不信我讓狐狸把你的把兒給咬了!”
小男孩被嚇得一愣神,扁了扁嘴準備開哭。
紅狐狸皺著鼻子叫道:“你可真夠惡心的。”
小男孩不哭了,猛地轉過頭看著紅狐狸:“你會說話!?”
紅狐狸自知有失,讓人發現了它能口吐人言,抓了抓臉上的亂毛,站起來與小男孩對視,就見那小男孩雙眼目光渙散,嘴角帶笑,伸著雙手往前:“小花,小花……。”
虞?忠文往後一步,好笑道:“這麽個小小的年紀,真是可以了。”
拐角處傳來婦人的聲音,大概是這個小男孩的母親。虞?忠文一把撈起紅狐狸轉身就走:“現在往哪裏?”
紅狐狸看著那條箍住它的手臂,本想趁機咬上一口報仇,剛裂開嘴,缺牙處一痛,心裏驚了驚的紅狐狸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作死的念頭:“前麵路口左轉,中間那間黑色大門的院子。”
後麵來追小男孩的人還沒轉過拐角,虞?忠文已經走到路口左轉進了另一條小道。
道路往前二百米處,左邊有一座大院子,門口二階台階上,兩扇厚重的漆黑木門緊緊關閉著。虞?忠文看了紅狐狸一眼,見對方點了點頭,走上前一腳踹開了黑色的大門,陰側側地對著紅狐狸一笑:“看你的了。”說完,便將紅狐狸扔了進去。
裏頭傳來幾道腳步聲,跑進後院的侍從們看到紅狐狸皆是一愣,臉蛋一紅,脫口而出:“紅姑娘!”
不一會兒,從院子裏的月門後傳來又急又重的腳步聲,一個身材肥胖,滿臉橫肉的男子跑了出來,見到紅狐狸時腳步踉蹌了一下,臉上的肥肉抖了抖,一層紅色漫上麵皮,拖著長長的哭音喊了一聲:“我的小紅兒……”
虞?忠文身上起了好幾層雞皮疙瘩,對上紅狐狸那雙驕傲的眼睛,嘴角勾起:“原來你喜歡吃肥豬肉,不知道你吃相如何……”說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紅狐狸癟了癟嘴:“這麽說來你就是一隻瘦猴子嘛,腦子裏盡是些齷齪事的瘦猴子。”
虞?忠文被它給嗆了一句,正打算回嗆回去,那男子已經衝了過來,做了個擁抱的姿勢站在紅狐狸前麵與空氣自娛自樂了起來。這一幕直接看呆了虞?忠文,就連想要說的話都給忘記了。
紅狐狸看虞?忠文吃了癟,心情不錯,說道:“王郞啊,上次你給我找的那姑娘可沒能給我報了仇呢,我就是不服氣她拿了你那麽多錢不辦事人就跑了,這才去找她,可是沒找到。”說話的聲音又嗲又委屈,直聽得虞?忠文腮幫子泛酸。
男子放下雙手,對著紅狐狸說道:“我心肝兒啊,這種事你叫我去做就好了嘛,你知道你這一走,我這命都去了半條。”突然注意到了紅狐狸身後的虞?忠文,蠶眉一堅:“這,這這這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
紅狐狸嗔怪道:“哎呀,讓你拿了個寶物去認,卻認錯了,。這人是,是,是我家隔房大哥,許是親戚的緣故,我那玉壺給指了個家裏人,這事倒是你我害了我堂哥。”
“哎呀!原來是大舅哥啊!”男子一把握住虞?忠文的雙手,讓聽到“白玉壺”正冒火的虞?忠文一個激靈。
男子殷切地笑道:“大舅哥請裏麵坐,這事我來擺平。”
虞?忠文倒不客氣:“你找得到那個女人?”
男子不好意思道:“說來是我不對,也沒帶紅兒去好好瞧上一瞧,那女人騙你我的錢財我定會討回,大舅哥放心,我派人去查,不出二日定給大舅哥一個結果。”
“不用給我結果。”虞?忠文擺擺手:“我親自去結果了她。”
當孟贏帶著黑黑一路追蹤而來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副場景,虞?忠文一隻手抓住一名跪坐在地上的女子的頭發,在一家花樓後院裏將手中的竹牌交到老鴇手中。
孟贏一愣神功夫,虞?忠文已笑著接過了老鴇遞過來的銀子。
被抓住頭發拖在地上的女子嚎啕大哭,這女子那般哭泣倒是因為害怕,而是給疼的。她一邊臉紅腫不堪,眼睛腫得隻剩下一道縫,另半邊臉倒是毫無損傷,能看出此女的花容月貌來。
這樣的半張臉便可窺得全貌,讓老鴇很是滿意,至於此人因何被賣她是一點也不關心,她做的是買賣,隻要不是沾惹了事的人,身份證明到手,那就是這窯子裏的人。
孟贏從房簷上跳下去,在老鴇的驚詫之下一把抓住虞?忠文的手:“放開這個女人。”
老鴇心頭一驚,這銀子才遞出去,難不成事就來了?
虞?忠文一甩手:“幹什麽?放開手讓你來?你要做她在這裏的第一位恩客?”
“你!”孟贏臉色漲紅,大力一推:“你嘴巴不幹不淨的在說什麽!”
虞?忠文被孟贏這一掌推得腳下不穩,鬆開了被他抓住頭發的晴娘。
被放開頭發的女子一下跌坐在地上,瞪著能睜開的一隻眼睛看了看四周的情況,一下猛撲過去抱住孟贏的雙腿:“壯士救命啊,這個淫賊強搶民女,他要將我賣進窯子裏啊!”說完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聽到沒有,這死女人讓你救她,你倒是救啊。”虞?忠文雙手環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正好帶回去給你暖腳。”
孟贏怒道:“你到底要幹什麽?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我讓你來找我了嗎?自作多情!”虞?忠文臉色一沉:“這女人為了錢財如此害我,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有什麽錯?再說了,她本就是這種地兒的人。”
“可,可那也不應該……“孟贏掙了掙,沒能掙開晴娘死死抱住他雙腿的手。
“那你說應該怎麽做?”虞?忠文看了眼地上哭個不停的晴娘,眼裏盡是嫌惡,好笑道:“以德報怨?火沒落到你腳背上,燙的又不是你,你怎麽知道到底有多痛?”
孟贏為難道:“那也不應該打女人啊。”
這時往後院衝進來幾個打手,被老鴇揮了揮手,停住了腳步。
老鴇清了清喉嚨:“兩位爺,我這是做生意的地方,這姑娘你們是賣還是不賣,給句話,我隻想賺錢不想惹事,要是二位真想惹事,我田媽媽也不是怕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