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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初雪

  看著遠處沒有一點驚慌之色的龔長凡,福兒略微焦急,讓龔長凡將這蛇妖完全打敗還不是時候,龔長凡必順得再虛弱一點,虛弱到即便後頭她需要同龔長凡爭搶身體也有完勝的可能。


  隻希望時機由人,看到蛇妖逼近到龔長凡眼前,龔長凡左奔右跑誘著蛇妖急不可耐,隨著她急速的幾個跳躍,最後一躍進了河中,而龔長凡卻足尖在蛇妖頭上一個輕點,借力上了河岸。


  福兒暗自懊惱,近了幾步細細觀察龔長凡的狀況,生怕有什麽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


  龔長凡跪在河邊,衣衫破敗,胸口上的大洞不停地往處漏著星星點點的塵埃,很久之後,她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前走了一步又跪了下去。


  福兒心頭放鬆了許多,這龔長凡如今看來已是強弩之弓,隻需要跟著她,到時候再給她致命的一擊就可以了。具體情況是不是真如她所猜想,能不能夠借屍還魂她還得跟著去看一看。


  龔長凡受了太重的傷,但時間已經快到了,她要想活下去,就隻能靠自己勉力一試,隻要能及時趕回小屋一切就都還來得及。


  跌跌撞撞走了一路,遠遠吊著她的福兒也跟了一路。在小屋遙遙可見之時,龔長凡加快了腳步,後頭卻不合時宜地傳來腳步聲,她扭頭一看,福兒已手持尖刀刺了下來。


  龔長凡一把抓住福兒的手,真是出乎福兒的意料,魂體都已經這個破爛樣子了,居然還能堅持著不倒下。福兒猛地伸出另一隻手往那個被蛇妖捅穿的大洞裏狠抓了一把,更多的白色粉塵從龔長凡胸口的破洞散開,那個破洞又擴大了許多。


  福兒嘴角噙著笑,眉眼彎彎聲音輕柔:“姐姐你說我該謝謝那妖怪還是謝謝你呢?”


  龔長凡使勁一推,餘力還是將福兒推開很遠,可是胸口處破得更開,有些搖搖欲墜。


  福兒捂著嘴笑開:“雖說你年紀大了一些,不過看來是富貴人家的夫人,也長得不錯,我也不虧,你和我這種就叫做緣分。”


  龔長凡以劍抵地,淩厲的目光緊緊盯著福兒:“搶來的東西,你也要消受得起,就是回不去也不會讓你占了我的身體,這一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福兒冷笑著一癟嘴:“話倒是容易說,我不與你硬碰,可是你一跑估計就散架了。”


  話說完,她真的一點時間也不耽擱,提著裙擺就向著小屋的方向跑去。她說得對,龔長凡雖說不至於一跑就散架,可也離那個結果不遠了。


  旁邊跑過來一個人,一把扶住顫悠悠的龔長凡:“凡兒,你沒事吧?”


  龔長凡詫異地轉頭看向來人:“你,怎麽沒去屋裏啊?”


  打結虞扶著她站好:“他們進去了,可是你沒有回來,我怎麽能離開,說好要等著你的。”


  前麵的福兒回頭看到這一幕愣了愣,抓緊跑了起來,還有一點,再快一點她就可以用全新的身份繼續活下去了。


  龔長凡指著前方急匆匆奔跑的福兒對打結虞說:“追上她,別讓她占了我的身體。”


  打結虞有些害怕,可看了看龔長凡還是咬牙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說:“你快點跟上來啊。”


  龔長凡盡全力向前跑著,要控製好速度,又要盡快趕過去,可是那些穿洞而過的霧氣又總要帶走一些塵埃。


  福兒用手去推小屋的門,房門打開,裏麵的燭光太亮,刺得她抬起手遮在了眼睛上,頃刻,她放下手,看了一下四周的人,忍受著那些震耳欲聾的聲音,看到小榻上的龔長凡時眼睛一亮,急不可待地走了過去。


  門再一次被推開,不負眾望的打結虞一個猛撲上去抓住了已將半個身子沒入龔長凡身體的福兒,使勁地拖著,可是龔長凡的那具身體也在爭搶魂魄,打結虞用盡全力也沒能讓人拉出來,隻能那麽僵持著。


  福兒麵目扭曲地厲聲吼道:“放開!”


  打結虞臉色變白:“不放。”


  龔長凡身體的吸力明顯比打結虞大,雖然被拖著,福兒也慢慢地融入這具身體,她譏諷地盯著打結虞笑:“沒用的。”


  打結虞還在努力,變著位置地想將這條魂從龔長凡身體裏揪出來,靠到床邊時一股極大的吸力猛地將他拉起來,打結虞整個人被拉得打橫飄了起來。福兒側過頭看著床上的人,對打結虞笑著說道:“既然改變不了結局為什麽不回你自己身體裏呢?你同之前那兩個人長一樣,可怎麽腦子就不好使呢?”


  那股力太大,打結虞又不鬆手,帶得福兒也進不去,小半個身子又被慢慢扯了出來,她本就不是原魂,身體對她的接納度並不高,被打結虞這樣子一整,輕鬆的心情一下子開始焦燥了起來。


  眼睛不住的往門口瞟去,猛地一驚,龔長凡已經邁過門檻走進來了。福兒不管不顧,使勁從龔長凡體內抽出另一隻手一把勾住虞?任重的脖子往回拉。


  打結虞對門口吼道:“凡兒快點啊,她力氣太大了。”


  龔長凡急著往前跑,剛剛跑到床前,福兒抱著打結虞一起沒入了肉身之中。


  南宮鑰眼前一黑,萬籟俱寂,故事已經落幕,她忙按下腕扣。


  龔長凡的寢房中,坐在地上的南宮鑰深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緩緩睜開了眼睛。耳中還有嗡鳴聲,有誰正在搖著她的肩膀。


  南宮鑰暈頭脹腦的伸手推開麵前的人,皺眉道:“搖什麽搖,本來就暈,再搖就死了。”


  孟贏一巴掌拍在她頭上:“說什麽瞎話,你這是怎麽了?失血過多?”


  “師兄!”南宮鑰捂著腦袋吼道:“你又打我頭幹什麽!都跟你說頭暈了!”


  孟贏愣了一下:“真暈啊?怎麽回事?”


  南宮鑰看向站在一旁一臉焦急卻沒有不顧禮節的虞?良語,將手遞給孟贏:“扶我起來。”


  “嘿……”孟贏一把拍開她的手,看她撅著嘴瞪他,自覺地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涼水喝下,南宮鑰艱難地看了一眼虞?良語,組織了一下語言:“那個……我跟你說哈,這個事情有點複雜……”


  ……


  虞?良語眉頭緊鎖,看了看四周,像是在給龔長凡一個交待般地說道:“母親,這件事讓您受苦了,我一定盡快讓你回到身體內。”


  南宮鑰不解:“那個,明儀君,這事情過了有五六日了,怎麽不早想辦法,還對外說是你大哥氣的呢,這對你大哥不公平啊。”


  虞?良語低聲歎道:“這件事必竟不便公開,要是讓人知曉我虞?家連幾條妖物都看不好,在這幾十年積累起來的聲威可就要完了。”


  南宮鑰不好置喙別人的家事,但還是好心提點到:“你放你大哥出來了,那萬事還是往商量上去,一家人,好好說總會好的。”


  虞?良語沉默了一會:“我先去一趟靖家,得把我母親那一魂提出來,不然她這兩魂可能會撐不住。”對孟贏與南宮鑰施禮道:“大恩不言謝,在虞?家好好住著,待這件事解決了我們再好好暢飲一番。”


  孟贏與南宮鑰回禮後便離開了龔長凡的房間,走到半路上,南宮鑰感到臉上一涼,抬起頭一看,天上飄下了細細的雪花,她伸手接住一片,手心上瞬間便有了一小滴水。


  孟贏一把拉住她就開跑:“快點,你穿得這樣薄,小心著涼了。”


  南宮鑰往後一墜,拉住孟贏:“跟你說我頭暈,這次事情對穿了兩個魂,那個咒語又在耳邊震得我腦仁兒疼,你再跑信不信我暈給你看。”


  孟贏一愣,看著雪花落在她的眉毛上,將那兩條粗黑的兔子毛染成了白色,三角眼眨啊眨啊地看著他,莫名破功輕笑出聲,看南宮鑰表情不善,忙收了笑,說道:“那怎麽辦?我背你跑吧。”


  天上的雪花越來越密集,大片大片落個不停,遠處的世界整個地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到處都是飄雪,南宮鑰卻並不覺得寒冷。


  她還是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小聲問道:“師兄,你說明儀君要怎麽救他母親呢?

  孟贏跟在她後頭,看著她頭頂上積起來的雪花皺了皺眉:“虞?龔夫人沒醒過來是因為身體被別的魂占了,而進入這個身體的魂又太多,身體乘載不了,所以沒辦法醒過來,那兩條魂在軀體內互鬥的話還會對軀體產生傷害。”


  南宮鑰點了點頭,一點雪花從她頭頂上掉落下來:“幸好沒有醒,醒了就完蛋了。”


  孟贏認同:“明儀君是享有楚國國君封地的人,明麵上也認識許多人,他去靖家拿條本就不屬於那靖宇的魂也完全說得過去,等三魂聚齊時先提出虞?家主的魂,再把身體的本魂一推入,那條野魂就從哪裏來回哪裏去了。”


  兩人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門口,南宮鑰加快腳步邁過月亮門,站到房簷下拍打著身上的雪:“虞?任重落在夫人身上的是不是覺魂?”


  孟贏將雪拍打幹淨,打開中間的廳房:“進去說,外麵雪太大了。”


  南宮鑰擺擺手:“又不冷,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件棉披風,我們剛好坐在這裏賞雪,難得的好時光,呆在屋裏浪費了。”一邊說一邊小跑著回了西邊的房中,轉眼就係著披風走了出來,往台階上的椅子上一坐,招呼孟贏:“師兄快來坐。”


  孟贏搬了張小幾出來,又擺上了兩杯熱茶:“你說我們是不是太不仗義了,明儀君那邊急得焦頭爛額,我們在這邊賞雪喝茶。”


  南宮鑰端起茶杯,熱氣氳氤在她臉上,撅著小嘴喝了一口,一股熱流順著身體漫開,她極舒適地靠在椅背上:“我們幫不上忙啊,要不你說我們還能幹啥?這虞?家除去幾個仆人女奴幫著家主收拾一下庭院,其餘的事都是各人自己做,要不你去家主房中做做事,抹抹地什麽的?”


  孟贏白她一眼,轉頭看著落雪,放鬆下來:“你方才問我那是不是覺魂,你那樣形容,絕對是了。”


  南宮鑰深思片刻:“那個靖宇如果沒有那縷魂會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他都恢複好了,該誰的就該還給誰,那縷魂對他用處不大。”


  南宮鑰思忖著道:“師兄,虞?龔夫人對靖宇的感情很深,我沒有說出來是怕虞?家徒增煩惱,可是她如果醒了,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更加沉鬱呢?”


  孟贏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來來來,把你知道的跟師兄清清楚楚再說一遍。”


  南宮鑰湊過去:“師兄啊,其實背後不論人是非,我這不過是想探討問題,不存在論人是非哈。”


  孟贏幫自己與南宮鑰續上茶水:“師兄其實也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都是熟人,關心一下,關心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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