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非得跟我抬杠是嗎
第1540章 非得跟我抬杠是嗎
宮洺當然不知道,卓雨其實一點都不好哄,隻是因為對象是他,所以才會一而再的退讓。
*
翌日。
下班後,宮洺特意返回公寓捎上卓雨,前去琴行挑選了一把稱手的小提琴,跟著又買了幾本曲譜,這才返回家中。
見回來後,卓雨不止一遍的撫摸過琴盒,一貫驕傲的眼神裏,居然充滿著敬畏,宮洺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太神奇了,不學無術的人居然也會有這麽認真的時候。
吃完晚飯後,在宮洺好奇的注視中,卓雨將琴盒打開,露出裏麵的小提琴來。
“真好看。”卓雨盯著它說。
宮洺卻覺得萬千小提琴,在他眼裏都是一個樣,沒什麽好看不好看的,可能這就是專業與業餘的區別吧。
“我從小學開始就被我爸逼著練小提琴,他說練這個可以修煉一個人的氣質,練好了以後沒準還能被樂隊吸收進去,成為一名藝術家,
但是學琴對我來說真的太枯燥了,我無數次的想要放棄,每當這個時候,我爸就會花樣百出的誘惑我繼續學下去,
很多年以後,我發現對我來說,學琴並沒有什麽卵用,我不是天才,所以成不了帕爾曼,甚至還以低分進了一所野雞藝校,繼續在那‘千錘百煉’自己的琴藝,
說實話,我不喜歡小提琴,但它又是除了親人外,陪伴我最久的東西,而且我也確實靠著它,在親戚朋友麵前刷足了存在感,
所以後來我也想開了,成不了天才沒關係,這個世界上,不會拉小提琴的多了去了,我至少還能露一手呢。”
卓雨三言兩語間,便將小提琴和琴弓分別取了出來,左手持琴,右手握弓,將琴拿起來放在左肩上後,用下頜和左肩將琴夾住,隨後將琴弓搭在琴弦上……
卓雨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做下來,頓時讓宮洺有種身處音樂會的錯覺,隻是這場音樂會,是屬於一個人的獨奏。
曲譜早已用譜架架了起來,正巧卓雨今天穿了一條黑色長裙,看上去是那樣的高貴典雅,除去她那雙留疤的手外,一切完美!
當一串宛轉悠揚的音符從卓雨指尖飄出來時,宮洺不禁有些恍惚,他雖然不懂小提琴,但不代表他沒有欣賞能力。
相反,從小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他,比普通人更懂得鑒賞,他可以負責任的說,卓雨拉小提琴的技術不說天才級別,但也足以稱得上是爐火純青!
這樣想來,她之所以讀了個野雞大學,恐怕不是琴藝的問題,而是吃了沒文化的虧,高考分數太低了。
表演到曲目的**時,卓雨突然閉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投入進去。
宮洺再次吃了一驚,卓雨竟然不看曲譜都能演繹,可見早已將它背得滾瓜爛熟!
他第一次用“仰望”的眼神看著卓雨,心想如果舞台能大點,再大點,她是不是就能綻放出更絢麗的色彩?!
但下一秒,那雙毫無美感的手忽然闖入他的眼簾,令他的眉心一揪,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將其上的疤徹底抹去的念頭!
正當他為此感到心神不寧的時候,激蕩的**很快過去,又變回了之前的悠揚婉轉,宮洺發現自己的心情跟著變得輕鬆歡快了起來,不禁以更加震驚的目光望向卓雨。
少頃,一曲畢。
卓雨睜開那雙泛著激動和過癮的眼眸,將琴和弓放下,衝場中唯一的觀眾——宮洺,行了個絕對標準的謝幕禮。
宮洺看著她,心情介乎於驚豔和可惜之間。
卓雨等了幾秒,不見他評價一二,不由主動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宮洺獻以熱烈的掌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噗。”卓雨伸手戳了戳他的臉,笑問:“幹嘛一副感慨萬千的表情啊,好像我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你確實了不起。”宮洺發自內心的說。
卓雨拿眼斜他:“我知道,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目不識丁胸無點墨的女人,所以隻是稍稍表現得好一點,你就會覺得我很了不起。”
如果是白童惜的話,他一定不會這麽驚訝,因為在他眼裏,白童惜是個十全十美的存在,任何事情都難不倒她。
宮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語露無奈的說:“小雨,你非得跟我抬杠是嗎?”
“好啦,謝謝你的肯定!”卓雨將手背在身後,有些羞澀的問道:“不知道這個回報,你喜不喜歡,滿不滿意?”
宮洺真情實感的說:“我非常喜歡,特別滿意!”
“那我多拉幾首給你聽,好不好?”卓雨興致衝衝的對宮洺說:“快快快,你來選。”
宮洺特別認真的翻看著曲目,發現裏麵有上百首曲子,他下意識的問:“不管哪首都行嗎?”
“嗯,隻要是裏麵有的,哪一首都行哦。”卓雨的回答,充分體現了她的自信。
宮洺忍不住又佩服了下,然後點了一首自己在音樂會上經常聽到的,結果就見卓雨露出一個“小意思”的笑容,抬手拉響了琴弦。
這一晚,卓雨盡情的釋放著她千錘百煉後的琴藝,宮洺則一次次的刷新對她的認知,這樣的卓雨,簡直耀眼的讓他不可逼視!
許久——
客廳裏響起他們的對話聲:“小雨,你有沒有想過,讓它陪著你,去實現一些更有意義的事?”
“有啊,”卓雨出乎意料的答道:“我在想,等你哪天要是失業了,我就去街頭賣藝養你。”
“……”宮洺無語的看著她,心想自己是該生氣呢,還是該感動呢?
“哈哈!”卓雨笑了一聲後,正色道:“我這人沒什麽宏圖大誌,拉琴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種娛人娛己的方式,難登大雅之堂。”
宮洺難以理解的問:“你為什麽要把自己說的這麽……差勁呢?”
卓雨反問道:“難道你不是這麽認為的?”
“我……”宮洺語塞。
好吧,他承認,以前他確實覺得卓雨除了一張臉外,無一是處,可當聽過她的演奏後,他突然發現她有著一種跟她那張臉完全匹配的才華,就這樣泯滅於眾生,未免太過可惜。
“好了,今晚除了報答你以外,其實也是為了過過我的手癮,說實話,我的技術已經生疏了不少,除了騙騙你這種外行的,什麽都實現不了。”自嘲一笑後,卓雨小心翼翼的將小提琴和琴弓放回到琴盒裏,再鄭重的蓋上盒子。
彈琴者,對手的要求幾近嚴苛,有一雙靈活纖巧柔軟漂亮的手,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觀眾來說,都是一種享受。
這種享受,除了聽覺外,還有視覺,可惜她現在連最基本的視覺都無法滿足觀眾,又談何其它呢?
聽出了她話中的回避之意,宮洺也不好多說什麽了:“小雨,以後你要是想演奏,我隨時都是你的聽眾。”
卓雨興高采烈的“嗯!”了聲。
*
加拿大,溫哥華。
安得烈家的農場,大約占地800畝,喂養著300多頭牛羊,栽種著500多棵果樹,農場的全部工作人員就是安德烈夫婦和他們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三個雇工,整座農場的機械化程度極高。
當孟沛遠攜著一家五口出現在安德烈家的農場時,安德烈一家全部抱以熱情好客的態度恭候著。
後來白童惜才知道,這個農場是泰安集團相中用來成立分公司和建築廠房的考察地之一,安德烈一家正在麵臨嚴重的虧損,已經不得不拋售自己的產業了。
隻是他們家的農場過於龐大,一般人根本消化不了,隻有像孟沛遠這樣的商人,才有一口吃掉它的能力。
“來自中國的朋友們,歡迎你們的到來!”安德烈是個蓄著大胡子的年輕人,一雙眼睛看上去深邃無比但卻略顯憂鬱,身上穿著一套樸素的農場服外加一對防水靴。
至於安德烈的妻子和一雙兒女,則有些靦腆的站在安德烈身後,等安德烈打完招呼後,這才伸出手和孟沛遠一行人一一對握。
“安德烈先生,我的家人剛下飛機,都有些累了,請問能不能先給我們安排兩個房間?”孟沛遠問。
“當然!”安德烈爽快的答應了。
他知道孟沛遠此行,代表的是泰安集團最高層的態度,換句話說,隻要把他搞定,不愁農場賣不出去。
“辛迪,艾米,你們負責帶路。”安德烈吩咐自己的兒子女兒在前麵帶路,因為他還要跟孟沛遠聊聊農場的事。
辛迪和艾米,還是第一次看到南南和桃桃這樣機靈可愛的東方小孩,這對於隻有10歲左右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一件非常新鮮的事。
原本準備和南南桃桃說話的他們,在聽到老爸的指示時,遺憾的對視了一眼,然後扛著一把小一號的獵槍走在一夥人的最前頭。
桃桃從進入農場以後,眼睛和嘴巴就沒停過,此時瞥見辛迪和艾米扛在背後的獵槍,不由充滿求知欲的問道:“哥哥,為什麽那兩個哥哥姐姐身上要背著槍?”
“可能是為了防止有壞人進來偷東西?”南南不確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