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王子的錦衣
“我抱你去洗澡。”
顧培風把他和蘇齊雲裹在軟綿綿的被子裏,蘇齊雲的身子被他暖的熱烘烘的。
蘇齊雲有些擔心:“——會不會把他們吵醒啊。”
“那要不,就這樣睡?”
潔癖發作的蘇齊雲趴在他胸口想了會兒,究竟是潔癖勝利還是麵子勝利——
他有些不情願,抱住了顧培風:“你抱我去洗。”
看來是潔癖勝利。
顧培風在被窩裏給他穿衣服。
蘇齊雲白到冷透的胸口上,全是紅痕。
他一邊欣賞自己的傑作,一邊慢條斯理地扣扣子。有幾顆扣子不知道被他揪哪兒去了,勉強扣了三四顆,扣完,還很得意地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蘇齊雲一下看明白他在想什麽,毫不客氣要給他一拳,結果顧培風抱著他的手,又開始吻他纖長的手指,蘇齊雲掙了好幾下才掙脫出來。
看來耍流氓這事真不能看年紀,說不定年紀小,更豁得出去,沒臉沒皮。
早上起來的時候,蘇孝慈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顧培風挽著袖子給大家做早餐。他看起來心情好到爆炸,而且比平時格外賣力一些。
她沒明白顧培風怎麽莫名精力這麽好——直到她發現顧培風結實的小臂肌肉上,拉出了好幾道紅痕。
像貓抓的。
孝慈的臉一下紅透了。
顧培風遠遠地看到蘇齊雲出了帳篷,丟下鍋屁顛屁顛就跑過去了,一路噓寒問暖,比平時更護著點。
他沒讓蘇齊雲坐在露天裏吹風,而是一路護到了房車裏,孝慈梗著脖子瞄了一眼,顧培風正積極地把房車後麵的沙發鋪得又平又軟,好讓他半躺著休息。
“嘖嘖嘖。鍋要糊了好麽!”易燃幾乎沒眼看,朝裏揶揄顧培風。
顧培風不慣他,探頭出來:“嫌糊了自己做!”
易燃一秒乖巧。
顧培風交代幾句,快要離開的時候,蘇齊雲抬眸,親了他臉頰一下。
就這,把這小子樂得,衝下房車的時候開心得跟個二踢腳炮仗一樣。
蘇孝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再怎麽喜歡你,那也是我哥。
易燃嗬嗬笑著,端著一杯熱水,一眼瞄到了顧培風胳膊上的紅痕。
他刻意撞撞陶子堅:“陶子,昨晚是你大半夜爬起來洗澡麽?”
陶子一臉茫然,說沒啊。
“嗨,大半夜的,我忽然聽著有人折騰,來回洗澡,動靜鬧了快倆小時,早上起來一看——真不知道,這澡是怎麽洗的,浴室裏頭,淋浴房裏、浴缸裏、鏡子上、地上,汪著的全是水。”
顧培風紅著耳朵,就當沒聽到。
“哎呀,老大。”易燃又開始嘴賤他的胳膊,“晚上帳篷拉緊點,看你胳膊上,怕不是進了野貓,撓的吧。”
顧培風橫他一眼:“再嘴賤,你還吃壓縮餅幹。”
不過,西藏行後半段,孝慈一句話都沒和顧培風說。
結束之後,她嘟嘟囔囔說黑了好幾度,轉頭就飛去大洋彼岸讀AP課程了。
有國際奧數加持,蘇齊雲的推薦信含金量也昭然,孝慈已經被MIT提前鎖定。
小搗蛋上學之後,顧培風收拾收拾自己的小別墅,堂堂正正地和蘇齊雲住在了一起。
別墅帶了個不小的院子,整麵采光良好的玻璃前,擺了一架三角鋼琴。
不忙的時候,他就纏著蘇齊雲彈琴給他聽,就給他一個人聽。
這時候,他要麽很膩人地摟著他,要麽趴在他膝蓋上,總之就是不好好坐著。
蘇齊雲脾氣真是驚天逆轉的好,由著他胡鬧。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10月底。
顧培風在日內瓦街頭的咖啡店裏坐著,室內巷尾都談論著同一個話題——世界青年發展論壇。
他塞著耳機,正和十幾億人一起,觀看世界青年發展論壇直播。
一早,顧培風就在零散掃過的鏡頭中發現了蘇齊雲,他一直安靜地低頭坐著,有禮貌地聆聽每一位青年代表的發言。
顧培風倆手機,一個看直播一個刷微博。
#金融魔王雲雲子#超話比之前還熱鬧一些,網上已經實時貼了不少截圖,他都一一保存下來。
本次會議的主題是“青年與未來”。
很快輪到了蘇齊雲發言,他又是壓軸登場。
主持人多國語言播報“歡迎Dr.Su發言”之後,直播人數立即開始飆升,彈幕淹得顧培風什麽都看不到,他幹脆關了彈幕。
今天的蘇齊雲,依舊讓他無比心動。
非常正式的場合,他穿著精致得體的純黑西裝,左胸口別著銀質姓名標牌。
會議方深知他不愛拋頭露臉的偏好,為了能讓他來,特意交代不會拍攝他的容貌。
果然,整個鏡頭和之前一樣,隻拍到他白皙的脖頸和幹淨的下頜線。
蘇齊雲似乎正在調整情緒,修長的手指整了整稿子,喉結細微地滑動了一下。
他好喜歡蘇齊雲這幅克製的模樣,也更喜歡他的喉結——不大不小,剛剛夠一小口。
“感謝聯合國的邀請,同時,我也非常榮幸被選為國家青年代表。”
他輕輕鞠了一躬,微博瞬間癱瘓。
“一百年前,我的祖國還經受著槍炮和戰爭的痛苦。是無數革命先驅,用他們的理想,鋪就了祖國的發展之路。
受他們理想的佑護,保障了我們一個和平幸福的‘未來’。
社會的發展、經濟的增長,我和很多人一樣,習慣了富足而平穩的社會,有些遺忘了一百年前,先輩們曾經的恰同學少年、先驅的為理想而奮鬥。
這些曾經燃情熱血的話語,再提起來,會遭到一陣無情的嘲笑。
在我生活的地方,有句難聽而樸實的俚語,叫做‘笑貧不笑娼’,算是基本見證了時代,對青年價值觀的改變。
直到兩個月以前,我的祖國,貨幣被惡意做空、經濟也麵臨著生死存亡的挑戰——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不過戰場,已經現代化、數字化,轉移到了信息網絡上。
主辦方因為這件事邀請我,也給予了許多讓人聽起來飄飄然的頭銜,但我想說的是,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英雄傳奇,更不是我一個人的性格特質。
數百年來,乃至數千年來,朝代更替、鬥轉星移、天下分合,這是曆史和文化,留在我們每個華夏人身上的民族性。
有些人,稱它為理想。
理想,英文叫做ideal——其實我並不喜歡它在英語中的含義,因為這個詞語隱含著‘不切實際’的意思。
在這裏,我和大家分享一下,‘理想’二字,在中文中的釋義。
‘理’字,起源於中國名物玉器。最開始,講的是一塊玉石,看明白它的內部脈絡紋理,據此雕琢。後來《易經》開始,將其引申為‘道理’,名曰‘君子黃中道理’。
而‘想’字,我國古籍《說文解字》提到這個字為‘冀思也’,那麽‘理想’二字,在漢語中的意思就是‘根據事實及道理引申出的思索和希冀’。
它,更貼合我心中,關於‘理想’的概念。
我國某位偉人,有句很好的話,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句話說的,不僅僅是微小的人聚合的力量,裏麵的‘星火’說的更是一個個有理想的人。
也正是有他們,無數個仍抱有理想的人,我的祖國現在才能蓬勃發展、國泰民安。”
他低頭,沉思了片刻。
“其實,來這裏之前,曾有人采訪我,問我和齊光師出同門,Mudwater和Nebula又脫胎於一樣的金融科技理念,為什麽我和他會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不想逃避這個話題,也不想遮掩什麽。
我和齊光,的確師出同門。
我和齊光的差距,也許也隻有一點點——但恰巧是這一點點,讓我和他走上的道路,迥然不同。
對此,我需要感謝兩個特別的人。”
“一個,是我的父親。
他是一名人民警察,這和軍人、醫生、律師一樣,是天然帶有崇高理想性的職業。
這個職業,這也讓他有些理想主義。
我的父親,他認為,一個人剛正而努力地活著,縱使微小,也是一件平凡而體麵的事。
我和他一樣,也和萬千華夏青年一樣,隻比齊光,多了這麽一點點的理想。
這一點點,在我求學的過程中,支持我;在我創業的過程中,磨礪我;在我一天天的生活中,撐起了我的脊梁。
我非常,非常感謝我的父親。”
蘇齊雲深深鞠了一躬。
“第二個人,我想感謝我的愛人,顧培風。”
顧培風正舉著手機,往會場去,聽到這句,忽然停下了腳步。
“之前關於我的傳聞,是真的。我的確是邊緣人群——邊緣性人格障礙的患者。或者說,曾經是。
他發現我的特殊之處後,沒有放棄我、拋棄我,而是日複一日地陪伴在我身邊,開導我的情緒。
當我被全世界誤解的時候,其實更受折磨的,也是我的愛人。
他真的,非常非常不容易。
到今天,在他的幫助下,我已經基本脫離了精神藥物,能夠正常、健康地麵對自己的情緒。
這一些都歸功於我的愛人,他堅韌、聰明、敢於拚搏,是我的朋友、我的戀人,更是我專屬的治療師。
非常感謝他出現在我的生命裏,遇到這麽好的人,我感到無比幸運。”
蘇齊雲撫著左胸口,長久地鞠了一躬。
顧培風捏著手機,恨不得現在一秒飛奔到他身邊去,他也這麽照做了。
日內瓦的大街上,多出了一個全速奔跑的少年。
“最後我想說的,是一件小事。是的,您可以將鏡頭拉遠點,讓我出鏡吧,沒有關係。”
接著直播就卡頓了,顧培風不用想也知道——
蘇齊雲隻是露了小半臉,當時都擠爆了七國直播通道,現在本尊堂堂正正站在鏡頭前,那流量還不得上天。
直播足足卡了兩三分鍾,才重新續接上來。
畫麵跳出來的時候,他正低頭站著,白皙的臉龐精致地不真實。
身邊有人提醒他可以繼續的時候,他淡然淡了點頭,清澈的眸子看向鏡頭——
“從今天起,我將不再擔任Nebula任何內部職務,隻作為投資人的身份參與後續商業活動。”
街頭忽然響起一陣低低的懊惱聲,顧培風這才發現,原來街上有不少和他一樣,正看著直播的人。
可惜他不懂法語,無法知道他們談論的具體內容。
屏幕裏,蘇齊雲繼續陳述自己的看法:
“智能決策的路還很長,這不是隻有我的祖國才能走的路,更不是發達國家才能走的路——
這條路關乎世界的未來,也維係著所有人的命運。
我很幸運,走的早一些,有幸成為了Nebula蹣跚學步時的第一位引路人。
這並不特殊,我也並不會是Nebula的唯一。
在我之後,還會有一代代懷有理想的青年,引領他、推動他——
我希望Nebula,能夠走出自己的未來。”
這次,他長久而深刻地鞠了一躬。
街頭響起了成片成片的掌聲和歡呼,顧培風看著屏幕上成熟克製的他,既欣慰又驕傲。
蘇齊雲離開Nebula的消息很快在網上引爆,點開實時,全在哀嚎。
直到 [我就三分甜] 神神秘秘出來爆料,說蘇齊雲可能要被清大聘請了,我們是失去了蘇總,但是學界收獲了蘇教授呀!他會用另一種方式關切Nebula發展的。
清大立即轉發了這條爆料微博,官方證明:“屬實,歡迎蘇教授。友情提示:他隻帶博士生。”
微博上又是哀嚎一片,這回哀嚎的是,能不能康康我們本科生碩士生。
顧培風到會場外的時候,蘇齊雲正站在古典的建築旁,噴泉和清澈的陽光更加重了他身上的透明感。
他三兩步跑了過去,一拍蘇齊雲的肩膀:“蘇教授,我的入學申請,你看了麽?”
蘇齊雲收起手機,故作正經:“還得審審資格。實戰經驗和理論都不錯,隻是,連隨機森林都不會,還怎麽做我的博士生呢。”
——隨機森林,還是他才來蘇齊雲家的時候,為了逗他多教教自己,刻意假裝不會的。[1]
顧培風立即上套:“我會!”
“你會?”蘇齊雲轉而問道,“那就是欺瞞老師咯。這樣的學生,我可不要。”
顧培風急了:“你一個月的三餐可都在我手上呢,蘇教授!”
蘇齊雲一笑:“好好好,吃你的嘴軟,我收還不行麽——不過,顧博士,你來的正好,工作人員等你很久了。”
他這才注意到,蘇齊雲身後不遠處,站著兩三個舉著灰色泥模的人。
日內瓦有條發展大道,留著無數曆史名人的手印,遠的有牛頓、愛因斯坦、居裏夫人、戴維·希爾伯特,近的有馮·諾依曼、霍金、華羅庚等等。
雖然他明白以蘇齊雲在金融科技領域的成就,在這條代表榮耀的大道上留下手印,不足為奇,但這榮譽砸得太突然,顧培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雲雲,他們……不,你要在這裏留手印了麽?”
蘇齊雲搖了搖頭:“不是我。”
他轉而笑了:“是我,和你。”
顧培風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試著和他們提了一下,一對手印,可以不可以印我的左手,和我愛人的右手。結果,可能是FRCA在國際上也挺出名,也可能是剛剛演講的關係,他們居然爽快同意了。”
“來,過來。”
蘇齊雲牽著他,走到工作人員麵前,介紹道:“這位就是之前提到的顧先生。”
寒暄過後,工作人員按照流程取下印模,兩個掌印,一大一小。顧培風的右掌,略略大上一圈。
取完掌模,另一位工作人員帶他們走到一塊石板前,向他們說明,那對手印將會出現在這塊石板上。
顧培風牽著蘇齊雲,盯著那塊暫時還平滑的石板,看了好久好久。
不久之後,他和蘇齊雲的手印,一左一右,將會永遠留在這條道路上。
縱使韶華逝去,他們的掌印,也會一直留在曆史發展的長河上。
永永遠遠。
留完手印,顧培風牽著他,漫步在日內瓦的海邊。
天高雲闊,陽光刺破厚重的雲層,像斜向飄落的金紗,最後,落在蘇齊雲精致的臉上。
顧培風忽然突發奇想:“《快樂王子》的結局,我有個更好的想法。”
曾經,他蹲在蘇齊雲的牆外,聽著他念完了這個悲傷而動人的故事——王子為了守護市民,失去了紅寶石,失去了美麗的眼睛,甚至失去了滿身的金子,然而所有的市民,卻把他推進爐子裏融化。
當時,顧培風一個繃不住,在窗外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還被蘇齊雲無情嘲笑。
“哦。”蘇齊雲顯然也想起了這件童年趣事,笑著答道,“來,請顧博士狗尾續貂。”
顧培風哼了一聲,認真改寫:
“民眾把他們的尊敬獻給王子,一片片星火樣的尊敬疊在一起,編織成了王子新的錦衣——而那隻燕子,則永遠住進了王子心裏。”
他點了點蘇齊雲的左心。
作者有話要說:[1]隨機森林劇情:
按照慣例,正文完結之後,我自己寫了本文感想,這次不發作話,放在評論區長評。
如果對作者如何看待這個故事的創作感興趣的,可以點開評論區看一看。
之後還有2章番外,今晚21點一章,明天中午一章。
全部完結之後,會開始連載《消失的靈魂》。一個燒腦小短篇,大概3W字左右。
下本開古耽《萬裏長歌定山河》。
推一下幻耽預收《我從未來降臨C位》(很快會開,下半年我可是想寫完三本的人!)
題材關於時空loop,不是表麵上娛樂圈那麽簡單。喜歡的可以先收藏一下。
我文案真的醜,正文自己覺得比文案水平高很多,真的可以先收藏試試(捂臉)
最後還是提一句,喜歡本作者的,也可以收藏一下作者專欄。
以下是C位文案:
那是漫遊紀年最震撼一幕,也是最悲催一幕。
靈魂舞者 海夢悠 在星河之上起舞。華彩時刻,他突然從萬米高空直墜而下,軀體和舞者夢一起,摔得粉碎。
三年後,本無生還可能的 海夢悠 驟然亮相《星河戰紀》初選。一支崩壞木偶舞,帶著死而複生的謎題,直接空降熱搜第一。
粉絲:人造人,絕對是人造人!抵製人造人參賽!!
海夢悠:(無力圍笑)
伴著人造人爭議,海夢悠一路黑粉不斷,黑紅黑紅。
“宇宙降臨”出道巡演,被他的黑粉鬧成大型線下ANTI會,甚至有人用脈衝光破壞現場,整個舞台瞬間崩塌,十幾萬人命懸一線。
尖叫聲中,一切塵囂、爆裂、破碎,忽然被人凝聚靜止。
海夢悠 站在舞台中央,一個響指,力挽狂瀾,崩壞的舞台瞬間快退、恢複原樣——
一瞬間,全星河轟動。
黑粉:?!臥槽!!!時空……領主?!
粉絲:啊啊啊啊啊啊啊絕跡!N代!大領主!我愛豆全星河最牛啊啊啊啊啊!!!
路人:?!!這就是傳說中不出道,我就要回去統治世界的煩惱麽!!!
幾步之遙,同團主唱 江亦愁 在鋼琴前低頭一笑,指尖下開始流淌動人的樂曲。
“你從未來拯救我,真巧,我也是。”
【腹黑矜貴主唱大人攻 X 清冷傲氣舞擔大人(?)受】
**一如既往,強強甜寵,未來色彩!(ki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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