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SCP-1522 “船侶” （二合一大章）
6:00AM 蘇格蘭
——Ullapool海域——
“所以說……為什麽我們不選擇快艇呢？”
心操人使和常暗踏陰麵對麵坐在皮劃艇上，陽光把海麵照的霧蒙蒙的，常暗踏陰有些無聊的走神，不過，從他胸口處透出的黑影卻顯得有點興奮，試探性的探到了水裏。
“怎麽樣，需要我抓魚嗎？”
常暗踏陰沒有回話，顯然，他此時此刻並不想搭理自己的黑影。
“因為快艇水花太大了，我接近不了。”S-985解釋道，隨後，他放慢了語氣，“而且，我替你們拉著皮劃艇不是也挺好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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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5雖然沒有手，但是他可以自由控製周圍一米內所有物體，並施加力的作用，相當於他擁有一雙無形的手，所以在這裏拉船毫無壓力。
心操人使拿出模因感應雷達，一粉色一藍色的小光點在雷達上活潑的躍動著，“應該很近了……不知道蛙吹有沒有看到它們。”
“kiro，記得要叫梅雨。”
正說到這裏，小船旁邊突然冒出了水花，蛙吹梅雨從水中探出頭，一手扶著艇邊，一手擦了擦臉。
“kiro……SCP-1522就在前麵，不過看到我之後，他們就跑了。”蛙吹梅雨聳聳肩，“不過，這裏的海水好清澈，可以看到底下的珊瑚呢……kiro……”
“不過這也不可以在水裏多呆！這裏離北冰洋太近了，水太冷，所以趕快上來吧。”-985擺了擺尾巴。
“告訴我方位，我們去追！”
“kiro！”“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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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5立刻往雷達所示的方向遊去，作為成年雄性鉸口鯊，他的力量讓皮劃艇像快艇一樣拉出了水花。
突然的加速讓船上的三個人都晃了一下，緊接著就被飛濺的水花拍在了臉上，心操人使耷拉著臉，用手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水珠。
“喂……突然加速也要說一聲吧。”他抱怨道，不過-985卻沒有回答，它說了一句莫名的話。
“我前進的方向是對著太陽的是吧？”-985若有所思的抬頭，看了看接近北半球頂端那並不刺眼的柔和陽光，扯了扯嘴部，露出了獠牙。
“那麽……都注意點了！”
極致的速度！鯊魚鰭破開層層的波濤，這些35億年前就已經在地球上形成的清清涼涼的水珠飛濺起，與高懸蒼穹的那顆恒古不變的星球所散發出的光和熱碰撞，迸發出象征著大自然最絢麗的色彩。
“出現彩虹了呢……kiro！”
常暗踏陰也被這難得一見的場景吸引，不自覺的伸出手，輕輕的觸碰——
“以前沒有電腦手機的時候，經常這麽玩來著，現在想想，上次這麽玩還是小學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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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5停下遊動，也轉過頭來看著這道彩虹，感歎著，“看，好像吸引過來了什麽大東西。”
極其清的海水蒙上了黑影，一頭巨大的灰鯨緩慢而悠閑的擺著尾巴，僅僅是頭部，就和常暗踏陰他們的小船差不多大。
“kiro~不要緊，這種鯨魚不傷人的。”蛙吹梅雨說著，灰鯨就已經湊了過來，頭部探出水麵，對著蛙吹梅雨露出了布滿了藤壺和其他寄生貝類的白色肚皮。
求撫摸！
是龐大而又意外溫柔的動物呢。
看著蛙吹梅雨在輕輕揉著灰鯨的肚皮，常暗踏陰也在旁邊有些躍躍欲試，心操人使微微彎起嘴角，他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眼神是多麽的柔軟。
被撫摸爽了的灰鯨發出了清脆而悠遠的鳴叫，這空靈低沉的鳴叫穿透了層層的雲霄，穿透了連綿波瀾的海麵，漸漸的，清澈水麵之下的暗影聚集過來，越來越多的灰鯨聚集過來，排隊求撫摸。
心操人使手指輕輕摩挲著灰鯨粗糙的皮膚，眼神卻落在了遙遠的彼方，鯨鳴叫的聲音透過他的耳膜，傳導入他的頭骨，腦中所有的神經都在顫動著、共鳴著，就像他在發動自己的個性一樣……
此時，集萬條鯨鳴聲此起彼伏
此時，獨一人他耳中萬籟俱寂
一刹那間，妄念俱滅。
蛙吹梅雨和常暗踏陰瞬間扭過頭，看著向心操人使，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剛剛一瞬間，他們感受到一股從心操人使那裏傳來的心悸。
“……怎麽了？”心操人使全然不是之前的浮躁和心不在焉的狀態，此時的他看起來莫名的清爽和安靜，他有些疑惑的扭頭看著蛙吹梅雨和常暗踏陰……而後者，表情怪異的指了指前麵。
“心操人使，你看你摸的是……什麽？
摸的是什麽？心操人使有些疑惑的回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
一艘小漁船湊在他的前麵，不停的往他前麵擠著，木質的船頭在撒嬌似的蹭著他的手。
他好像，剛剛給一條船撓了下巴。
SCP-1522 是兩艘產生了神智的船，分別被叫做SCP-1522-1和SCP-1522-2，他們在這片海洋中追逐著鯨魚，玩耍著、嬉戲著，而且……形影不離。
果不其然，看到SCP-1522-2溜到了心操人使的旁邊，SCP-1522-1也趕緊加快了速度行駛了過來，也要求撫摸。
如果是平常的情況，人們看到無人駕駛的漁船靈異的自己啟動，大概都會嚇個半死，但是，在這樣童話般的場景中，SCP-1522在灰鯨群中融為一體，這兩艘小漁船的動作像極了在公園景觀湖裏交頸纏綿的天鵝，和諧、自然。
“估計是被灰鯨群吸引過來的……不要輕舉妄動，咱們跟上它們。”-985小聲囑咐，不過，並沒有人回應他，-985回頭一看，發現蛙吹梅雨他們都在盯著那兩條漁船發愣，隻能歎了口氣然後偷偷拉著船靠近了過去。
也不怪他們三個發愣，實在是因為SCP-1522-1和SCP-1522-2這兩艘小漁船的動作實在是太流暢，和那種機械的僵硬動作簡直天差地別，就像是……活生生的兩隻動物。
“我先下去看看。”
出乎意料的是，率先提出靠近觀察的，是心操人使。
如果要說為什麽……心操人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剛剛撫摸SCP-1522-1時的觸感記憶還保留在指尖，心操人使搖搖頭，撐著皮劃艇的邊緣，一下子跳進水裏。
不愧是靠近兩極的水域，他穿著厚厚的泳衣，還是感覺到寒意往骨子裏滲。
再他入水的一瞬間，兩艘SCP-1522都注意到了心操人使，他心底一沉，倒不是害怕它們會進攻過來，畢竟皮劃艇上還有常暗和梅雨，都會第一時間救他，他怕的是它們會逃跑……畢竟連蛙吹梅雨都沒追上它們。
不過正相反，看到心操人使落水，它們反而馬上行駛了過來，有些焦急的圍著心操人使打轉轉，其中SCP-1522-2傾斜了船身，方便讓心操人使爬上去，為此還讓船艙進了不少水。
見此情景，心操人使也隻能馬上爬了上去，再這樣傾斜著進水的話……心操人使就要成為史上第一個入職第一天就擊沉SCP的實習生了。
看到心操坐在了自己的身上，SCP-1522-2有些興奮的繞著SCP-1522-1開始轉圈，好像是在炫耀一般，而SCP-1522-1停止不動了，似乎在思考什麽一樣，緊接著，它往皮劃艇的位置行駛了過去。
當SCP-1522-1再回來的時候，承載著蛙吹梅雨和常暗踏陰的它顯得更加興奮，兩艘小船像是孩子似的，互相較勁，但是輸了的也不惱，而是一起欣喜，一同快樂。
雖然坐在裏麵的人會有點暈罷了。
常暗踏陰摸了摸濺了滿臉的水花，然後麵無表情的把濕漉漉的筆記本又重新放回了防水袋裏，他抬頭，平靜的看著自己拚命潑水的黑影。
“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做這些愚蠢的舉動麽？”
“嘿，快看那，它們在準備做一個大的彩虹！”陽光下的黑影體型很小，不過他非常非常努力的撐著胳膊，比劃了一個大圈:“超大的彩虹！”
果然，心操人使臉色蠟黃的坐在SCP-1522-2上麵，而後者，正在努力的在水麵漂移，試圖噴濺出更多的水花。
“是的，動作是這樣沒錯……可是，呃……這就是暈船的感覺麽？”
“kiro……應該是吧。”
在心操人使還在暈的時候，黑影和蛙吹梅雨已經坐在船頭，眺望著前方了。
跟隨者灰鯨的腳步，兩艘小漁船躍動著，和小鯨魚嬉戲著，把碧藍色海浪拍出潔白的浪花。
這種程度的晃動，他們三個人都沒有在海上嚐試過，不過，蛙吹梅雨覺得剛剛好。
生命感，強烈的生命氣息。
她居然在兩艘上，感受到如此生機勃勃的生命力，SCP-1522就像是兩個最頑皮的孩子，欣喜的探索著所見所看的一切未知，一切新奇以及整個世界。
它們滿懷喜悅的活著——
這是SCP-1522帶給蛙吹梅雨最直麵的感官。
“kiro，鯊魚學長……”蛙吹梅雨扶著船舷，問水中的-985，“它們是戀人。”
蛙吹梅雨非常肯定的說著，不過隨後覺得“人”這個形容有些不準確，再次補充:
“它們，一定是相愛的。”
不是朋友，不是親子，亦不是兄妹……它們是彼此相愛的存在。
SCP-1522-2一陣劇烈地搖晃後終於停了下來，一道彩虹懸浮在海麵上，所有的灰鯨都停了下來，它們圍成了圈圈，默默的揚起頭，看著天空之中的炫彩。
SCP-1522-2放緩了速度，來到 SCP-1522-1的左旋並鳴笛，緊接著，SCP-1522-1和 SCP-1522-2靜止，17秒內兩艘船沒有任何的活動。SCP-1522-1之後將天氣監控雷達對準SCP-1522-2並緩慢地鳴笛三聲。（原文）
SCP-1522-2鳴笛4次，並以八節的速度和Sbsp;-1522-1輕輕靠在一起。（原文）
心操人使捂住了胸口，他想，他大概明白了裏麵的含義。
“我愛你” (I love you)
“我也愛你” (I love you too)
這一定，就是愛情吧。
常暗踏陰突然有些不自在的扭頭，恰巧，對上了蛙吹梅雨的視線，兩人都是一愣，然後一致的趕緊扭頭，斷開了彼此的視線。
這一切，心操人使和常暗踏陰的黑影並沒有發現。
“我說……我們現在站在它們頭上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心操人使扭頭，問另一條船上的蛙吹梅雨和常暗踏陰。
一直默不作聲的黑影緩緩舉起右爪，插話道:“還有，我們的皮劃艇呢？”
“……”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三人依舊沒有動，聲音也是極輕，大概是，害怕破壞如此美好的一幕吧。
這時候，常暗踏陰防水袋裏的對講機“滴滴滴滴”的響了起來，他才動了動身體，準備回過身子去船尾拿防水袋時，破空聲撕裂了長空。
“危險！！！快趴下！”
常暗踏陰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幾乎是在還沒有吼完這句話的時候，撲倒了還在發愣的蛙吹梅雨。
另一邊，鯊魚學長用最大的力氣狠狠撞向了SCP–1522–2，心操人使一個站不穩，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轟——！！！！”
“怎麽回事，這是……”水性一般的心操人使嗆了好幾口水才浮上來，剛剛爆炸聲太大，震的他耳朵嗡嗡直響，現在一時半會什麽也聽不到。
蛙吹梅雨拚命再喊些什麽，拚命在對著他打手勢，不過他隻能看見蛙吹梅雨的嘴巴在一張一合，什麽聲音也聽不見，看起來滑稽極了。
不過，他知道——剛剛一直有感知的兩道如洪鍾一樣生機勃勃的心音，隻剩下了一個。
“逃跑幹嘛，愣著啊！”鯊魚學長急出了口誤，他焦急的遊了過來，也顧不得鯊魚皮的粗糙，直接載著心操人使往安全的地方遊去。
心操回頭，看到剛剛載著自己的SCP-1522-2側邊船舷上被榴彈炸出了一個大洞，龜裂一樣的裂紋遍布的船身，不斷的有碎塊從船身脫落，落入海中，消失在被灰鯨群慌忙逃竄後攪渾的海水中。
船燈，滅了。
“常暗！還有一艘在哪裏，我們不能不管他，讓我過去！嗚……”
另一邊，梅雨慌張的想要往SCP-1522-1的方向遊去，卻被常暗踏陰拚命的攔住:“不行，我們不知道下一發魚叉導彈什麽時候會再來……總之先上皮劃艇！”
雖然這樣說著，常暗踏陰同樣忍不住回頭，他看到，在已經側翻的SCP-1522-2身邊，SCP-1552-1在不停的遊動，試圖改變水下的暗流，企圖讓SCP-1522-2停止下沉，不過，都失敗了。
當SCP-1522-2完全沉沒時，常暗踏陰終於收回來了所有的目光，往暗礁的方向遊去，他感覺到肩部和臉部有些發燙，不知道是被導彈爆炸時燒熱的海水，還是蛙吹梅雨的淚水……或者是自己的。
當當SCP-1522-2沉沒到再也看不見的海底時，SCP-1522-1終於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SCP-1522-1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哀鳴。
此時此刻，深淵喂食者小組已經全員上了礁石。鯊魚學長再次確認了一下三個人完好無損後，準備再次遊過去，去查看SCP-1522-1的狀況。
“不用了。”心操人使說。
“剛剛……最後一道心音，也熄滅了。
似乎有一個直角形的東西從SCP-1522-1的船上脫落，緊接著10分鍾內，它像是碎裂了一般，逐漸沉沒入了海底。
就在SCP-1522-2沉沒地點的旁邊。
……
項目編號：SCP-1522 “船侶”
項目等級：ralized
事故報告-1522-Rho中，SCP-1522-1和SCP-1522-2於蘇格蘭Ullapool海域西北60㎞處，被GOC組織（全球超自然聯盟）擊沉。接下來的一周，由特遣隊Omega-14『非誠勿擾』的深淵喂食者處理小組進行偵查與掃尾工作。
……
“GOC全球超自然聯盟的宗旨就是這樣，他們認為，無論是否有害，所有的SCP異常都不應該存在。”
今早，列宿被鈴聲吵醒，拿過來手機發現是蛙吹梅雨同學的電話。
當他接通後，帶著哭腔的kiro聲，讓他從剛剛睡醒的迷糊中徹底清醒了過來。
“kiro……我知道，但是……明明他們上一刻還那麽相愛，下一刻就……”
隔著手機屏幕，列宿都能想象出來蛙吹梅雨哭泣的包子臉，這讓列宿不由自主的柔軟下來。
罷了……還是個小姑娘。
要知道，在以前，從來沒有人敢因為這種小事，來給號稱site暴躁主任的列宿打電話。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列宿在這方麵完全不會對他們起到任何幫助。
“大概是因為你才剛剛接觸的緣故吧，見得多了就好了。”
列宿說出了無比直男的安慰語。
“你看，比如我吧……對我來說，這種程度的收容失效，在讓我夜不能寐的事件中，這個連前50都排不上號。”
列宿還想再繼續說，然後發現對麵已經掛了電話。
……果然，和女高中生打電話什麽的，還是完全不在行啊。
列宿沒有馬上去洗漱，而是套著睡衣坐在床邊，久久沒有動彈。
他當初遇到這種事情，也是這種心情嗎？
那種剛剛的美好在下一秒灰飛煙滅，想要努力保護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感覺……
有過。
列宿點了點頭。
不過至於當初自己是怎麽緩解的……他已經記不得了，他隻記得那是SCP基金會任務最繁忙的時期，他不能、也沒有時間去用來悲傷，他永遠在去往下一個任務地點的路上。
無論是敵對組織的死亡、SCP的死亡，或者是……特遣隊隊友的死亡。
“果然還是太嫩了點呢。”
列宿歎了口氣，不過沒有人員傷亡還是極好的情況了，他想了想，然後掏出手機，在“同事”一欄裏。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列宿？你怎麽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電話的對麵，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了出來。
“是漢娜博士嗎……我這裏有三個孩子，第一天出任務就收容失效。”列宿撓了撓脖子，不知道怎麽繼續說下去:“總之，你幫我安慰安慰。”
“讓我安慰？你就不怕我把新人從總部挖到分部去麽？你太心大了。”聽著電話對麵帶笑意的回複，列宿腦補出了漢娜博士倚著電話桌櫃，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撥弄著彎彎曲曲電話線的樣子。
這讓列宿心情忍不住平複了下來:“求之不得。”他這樣回複。
扣了電話，列宿從牆上摘下來便條紙，“下一個小隊……尾白猿夫、口田甲司和葉隱透的『九尾狐』麽。”
“但願，他們可別出什麽差錯啊……”列宿嘟囔著，給蛙吹梅雨發送了一條短信後，穿著拖鞋去廚房找吃的去了。
……
“請不必擔心，哪怕墜入最深的黑暗，至少他們依舊結伴同行。
——by 列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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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看SCP—1522的時候，真心難受極了……建議寶貝們看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