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精神病
白無常一臉疑惑看著君娘。
君娘笑笑說：白姐姐來人間有一陣子了吧！可知道人間有一種新玩意，叫照相機？
白無常點頭道：知道啊，我的手機還有照相機功能呢！
君娘說道：手機不行，必須用專業的相機，對著人拍一張照片。如果出來照片裏的人影是重影的，那就是野鬼無疑。因為他們的氣身，沒法完整的把光線映射進專業相機的鏡頭裏。
我笑著說：可以可以，科學和迷信終於完美結合了……
白無常站起來拍拍土，喊道：走吧大人！買相機去！
我們跟著站起來，但是君娘拉住白無常的手說：白姐姐，你們自己拍是不行的。你和王大人都沒受過專業訓練，掌握不好對焦和曝光，特別是趕上天色比較暗，光線不足，再加上要拍攝的對象是移動的，很容易把照片拍成模糊或重影。那時候你們怎麽分辨，這是鬼，還是你們自己沒拍好？
白無常咬著嘴唇說道：那怎麽辦？現在去學攝影也來不及了呀！
我活動活動腿腳，問君娘：你怎麽會這麽懂攝影？
君娘淺笑道：是最近總來上供的攝影師，每次來了都要待上半天，坐在地上和我的神像傾訴心裏的秘密和痛苦，說著說著就開始自言自語啦……這些都是我聽會的。
我和白無常對視一笑，同時說道：就找他了！
君娘也笑著說：也好，這人很虔誠，也很憨厚。
說著去神像下麵翻找起來，一會拿著一張白色名片遞給我說：這是上次從他口袋裏掉出來的，大人可以按照這個地址去找。
我接過名片，看到上麵寫著“白龍馬攝影工作室-張小雨”，笑著說：這家夥要取經去啊？
君娘笑著說，我和大人同去，隻要我現身，他絕對會幫助大人的。
我擺手道：別，我有辦法讓他相信我，你最近就在廟裏不要出去，你也是我們的殺手鐧。
君娘猶豫一下說：也好，那我告訴大人他在這裏說的秘密，大人隻要說給他聽，他自然會相信。如果還是不相信……
我笑道：那就讓小白當麵給他隱個身，嚇死這家夥！
君娘笑著說：他最早來是半年之前，自言自語說是在山裏散心，無意中發現這座土地廟。順便進來許個願，當時他手裏隻有一個蘋果，就擺在供桌上，還說以後會常來。然後真的每隔幾天就會來一次，上些貢品，坐在這裏說上半天。他有一件事，和任何人都沒說過，是關於一個叫琪琪的女孩兒，好像是他的同事，化妝師……
“懂了懂了，都市年輕男女的普遍問題，他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我一時卡殼忘記了後麵半句，隻好將就著說：奈何明月嫌他胖不愛搭理他，對吧？
君娘笑一笑，繼續說：差不多吧！原本我年紀還小，沒有談過戀愛，不想管這種事，可是他經常來，又很可憐……唉……
“別客氣，你這歲數在人間得算祖奶奶輩的了，不過凡人的感情問題真的很麻煩，他的事還是我來辦。”
白無常不屑的說：切！你來辦？大齡剩男，還有單身狗，這些詞兒說的就是你吧？
我拉著白無常往殿外走，一邊說著：你也不懂，這種事都是當局者迷，幫別人出主意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精！
君娘把我們送出院門，我交待她在廟裏隨時待命，就和白無常一起下山。
回到車裏，小唐見我倆情緒高漲，知道事情比較順利，又開始貧嘴滑舌，我們和他一路鬥著嘴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我和白無常趕到名片上的地址，那是一座居民區，在其中一幢樓的一樓，樓梯拐角處一個不起眼的民宅門上，掛著方形的膠合板，上麵寫著：白龍馬攝影工作室。
我敲敲門，沒人回應，正準備打名片上的電話，忽然單元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短袖短褲，戴著眼鏡的小胖子，提著一袋子油條和兩杯豆漿走進來。
他看見我們在門口站著，笑嗬嗬的迎上來說道：二位想拍什麽？
白無常掐著腰說：想雇你這個人，全天候跟拍。
胖子滿臉堆笑，趕緊開門請我們進去。
房間裏是一個不大的攝影棚，此時正中空曠的地方擺著兩層泡沫墊和棉被組成的臨時地鋪，本該放著枕頭的地方擺了一摞折起來的外套。
胖子把早餐送進陽台改建的廚房裏，小跑著回來收拾地上的被褥。我和白無常左右看看，沒有沙發或板凳，隻好站在一台電腦旁等。
白無常看看電腦，問我：這是什麽東西？
我笑著小聲說：這是電腦的顯示器。難怪你不知道，你來人間的時候，已經開始流行液晶屏，你大概以為電腦都是那樣的。其實這種大頭機，才是我們對電腦最初的印象，可惜已經被淘汰十幾年了，現在基本見不到這種東西。
白無常抬著下巴說：那他為什麽還在用啊？
我小聲說：你這就是百姓何不食肉糜的翻版……自己看看，他要有錢不會買個枕頭嘛？
他收拾完被褥，笑嗬嗬的走過來，從電腦桌上抽出兩張名片，雙手遞給我們，說著：我叫張小雨，這是我的名片。
白無常接過來沒有看，盯著他說：知道你叫張小雨，就是衝著你來的。
張小雨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仍然傻笑，說不出話來。
我扭著頭掃視一圈，問道：你這工作室就你一個人啊？
張小雨趕緊說：還有一個化妝師，一會就來上班。
我找到切入點，接著說：是叫琪琪吧？
張小雨眼神忽然變的警惕，收起笑容冷著臉問：你們是誰？
白無常哼一聲道：別緊張，我們是好人！知道你暗戀人家，專門來幫你抱得美人歸的。
他舔了舔嘴唇，喘著粗氣說：我知道了，你們是來詐我的！回去告訴洪振，他越是這麽陰險下作，琪琪越不會喜歡他的！我和琪琪隻是同事……我直說了，就算以後有什麽發展，也和他沒有關係！
張小雨說完，咬著牙狠狠的盯著我們。
白無常愣了幾秒，然後笑到花枝亂顫，扶著腰說：哎呦！笑死我了！原來還有情敵啊！小兄弟脾氣還挺暴！
我攔住白無常說：小雨，你說那個洪什麽玩意，我倆不認識。我們確實是受人之托，不過不是凡人……不是人類……你明白沒？
張小雨疑惑的看了我半天，終於開口道：哦——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