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宮殿,生怕下一秒皇帝又反悔了,要了自己的腦袋。
看著侍衛離開的背影,楚景言隻覺得紮眼,為什麽這麽久了,他們這些人,連一丁點慕靈的消息都沒有帶回來?是慕靈消失了?還是他們玩忽職守?
楚景言始終想不明白,隻能搖搖頭,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空,輕歎了一口氣:“慕靈啊,慕靈,這都一年多了,我們的孩子都長大了,你為什麽還沒有回來啊?”
崔慕靈走了以後,孩子是太後在撫養,楚景言一有時間,就會去太後身邊照看孩子,看著孩子,好似就看見了崔慕靈一般。這一年,都是這樣度過的,楚景言隻覺得崔慕靈像是離開了一世一般。
這日,楚景言照常去太後的寢宮看孩子。
哄著孩子睡著以後,太後朝楚景言招招手,走出了寢宮。
楚景言站在太後的身邊,垂目問道:“母後,喊朕出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說麽?”
其實楚景言心裏已經有了數,但是還是想要知道太後是怎麽想的。
太後輕歎一口氣:“皇帝啊,皇後已經消失一年多了,如果後宮之位懸著太久,後宮遲早是不安寧的,不如你早日新立皇後,也給後宮一個安寧。”
皇帝皺著眉頭,他知道太後的意思,可是要他重新立皇後,他做不到:“母後,慕靈雖然還沒有找到,但是朕相信慕靈一定會回來的,朕會等著慕靈回來,皇後的位置,除了慕靈,沒有人可以坐。”
太後知道皇帝對皇後的心意,但是不管怎麽說,皇後已經失蹤了一年多了,這一年多裏,他們也是一直派人在找的,隻是過了這麽久了,人也沒有找到。
後宮若不是她一直在施壓,也不知道要弄出什麽幺蛾子來。畢竟皇後之位懸著,難免一些有心人想要滲透到後宮裏,各個妃子更是蠢蠢欲動,想要奪得空懸的皇後之位。
這皇後之位一日不定,後宮就一日不得安寧。她知道的這個道理,皇帝在前朝,又怎麽察覺不到這些異動呢?
看著皇帝日益剛毅的臉龐,太後知道皇帝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為了大局考慮,皇後之位一定不能再空著了:“皇帝啊,你自己想一想這其中的利害吧,這件事情我不會摻和,這些都看你自己的意思。”
楚景言知道太後是在擔憂前朝的事情,畢竟後宮之位懸著,前朝自然是想要奪得這個皇後之位,以此來獲得一些權力。但是重新立後這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母後,你的意思朕也明白,但是朕的皇後,永遠永遠隻有慕靈一個。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楚景言可以明確的告訴太後,皇後之位,絕對不會讓給別人。
太後也知道自己現在是說不動皇帝了,但是皇帝日後還沒有找到崔慕靈,前朝的步步緊逼,他自己會明白這些的。
輕歎一口氣,拍了拍皇帝的肩膀,太後轉過身緩緩的走回了寢宮。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楚景言看著太後離開的背影,緊閉著雙唇,一語不發的離開了。
第二天,皇帝下朝以後,就在寢宮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皇帝臉上毫無波瀾的走過去,踹了一腳睡在他床榻的人:“怎麽是你回來了?”
被踹的人“哎呦”一聲轉過身,笑著看了楚景言一眼,打趣的說:“怎麽,不歡迎我回來?還是說。你更希望看到的,是你的皇後?”
“公孫聖,你是故意回來嘲笑我的是不是?”楚景言說著,又想到了那些侍衛找了一年多都沒有找到人影,直接又是一腳踹向了公孫聖,被公孫聖輕巧的避開了。
公孫聖笑著對楚景言說:“你這種脾氣,我要是你的皇後,我也不回來了。這回來了,不還是受氣麽?”
楚景言直接坐在一旁,懶得理會公孫聖,自己怎麽就結交了一個這麽落井下石的朋友?
公孫聖笑嘻嘻的坐在楚景言的身邊,手臂一把勾過他,小聲的說:“作為好朋友,我告訴你一個方法,隻要你用的好,你那個小皇後,還不是乖乖的回來。”
一聽公孫聖有辦法,楚景言的眼睛都亮起來了:“什麽辦法,你快說!要是慕靈主動回來了,你要什麽朕都給你。”
公孫聖湊在楚景言的身邊,回答道:“這追女人嘛,還是要耍點小心機的,其中最管用的一招,就叫做苦肉計啊!”
“苦肉計?”楚景言有些不解的看著公孫聖,這苦肉計他聽過,但是怎麽樣才能運用在追女人身上?
公孫聖看著楚景言疑惑的樣子,笑著說道:“一看這個樣子,就沒有追過女人,怪不得你的皇後就跑了,一點情趣都沒有!”沒有想到楚景言在感情這方麵簡直就是一個白癡。
楚景言也懶得計較公孫聖說他的話,他更加想要知道的是,到底怎麽用這個苦肉計把崔慕靈給追回來。
“你聽我說,到時候,你就這樣,然後再這樣,最後等到她乖乖回來了,你再這樣,要是被她發現了,你就裝可憐,保證最後你抱得美人歸!”公孫聖把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了楚景言,手搭在楚景言的肩膀上,自信的對楚景言說。
見公孫聖這麽自信,楚景言又無計可施,最後隻能將信將疑的聽從了公孫聖的計劃。
茂縣。
崔慕靈正在為病人診治。很快就妙手回春,給病人開了兩服藥回去調理。病人拿藥的時候,問崔慕靈道:“林姑娘。那你聽說了嘛,新皇帝得了一種誰都治不好的病,現在正廣招名醫前去京城診治呢!我看林姑娘醫術高明,沒準可以去京城試一試呢?”
聽病人的話,崔慕靈拿藥的手頓了一下,疑惑的問:“這事你聽誰說的?”
“這還用說麽,外麵都已經張貼的告示,誰能夠治得好皇帝,就賞金前兩呢!”病人從崔慕靈手上接過藥,轉身離開了。
崔慕靈看著離開的病人,想著他說的話,立馬對身邊的郎中說:“你來幫我看著,我去看看告示。”
說完,崔慕靈就跑出了藥房。
告示前麵圍了一圈人,崔慕靈擠進去後,就看見告示上寫著大大的求醫兩個大字。一路看下去,崔慕靈大概就是知道了,楚景言病重,宮裏的太醫都醫不好,所以想要招一些江湖術士,民間郎中,看看能不能看好。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麽?崔慕靈看著告示,心下有些疑惑,宮裏頭的太醫都治不好,隻能將希望寄托於民間了?
回到顧家,崔慕靈就一直悶悶不樂。顧顏看出了崔慕靈的情緒,低聲問:“慕靈,是遇到了什麽事情麽?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崔慕靈想了想,最後還是對顧顏說:“大哥,我聽聞皇帝的病沒有人治得好,新皇帝剛剛登基不久,深受百姓愛戴,所以我想去看看他的病情,沒準我能夠治好呢?”
“慕靈,你治好了固然好,但是如果治不好,可是抄滿門的大罪。”顧顏有些擔心的看著崔慕靈,沒有想到她一直擔心的竟然是這件事情。
但是崔慕靈一想到楚景言很有可能病重,萬一自己見不到他最後一麵怎麽辦。拉著顧顏的衣袖說道:“大哥,你就陪我去京城一趟嘛,剛好你不是想要見你的小侄子,他們也在京城呢。”
顧顏輕歎一口氣,摸了摸崔慕靈的頭發,說:“好,大哥答應你便是了,那我們和母親說了以後,明日就出發吧。”
“好!”崔慕靈見顧顏答應了,笑著點頭,但是內心卻是深深的擔憂。
顧顏還有崔慕靈一路顛簸來到了京城,皇宮的城牆上麵貼著求醫的皇榜,顧顏二話不說的就給揭了下來,畢竟崔慕靈還有顧顏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救楚景言。
其實顧顏本來不想救楚景言的,但是無奈崔慕靈實在是太擔心楚景言了,而且顧顏也不願意看見崔慕靈這麽的難過,所以帶著崔慕靈來了。
崔慕靈看著自己眼前熟悉的一切,心裏麵多少的有點酸楚,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楚景言了,聽說的他已經有了皇後了,崔慕靈一想到這裏更加的難受了。
“敢問,是公子接了皇榜吧?”這個時候顧顏剛剛的揭了皇榜之後,一個禁軍就走了過來,對著顧顏問道。
“沒錯!”顧顏肯定的對著這個禁軍說道。
禁軍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顧顏,因為禁軍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真的是揭皇榜的人,畢竟自己麵前的男人是那樣的年輕、甚至不客氣的說有點貌美,於是禁軍有點懷疑顧顏的醫術。
“怎麽?你不相信我能救當今聖上的命嗎?”顧顏看著禁軍懷疑自己的眼神,於是就有點生氣了,對著禁軍威脅的說道。
“在下不敢,公子請跟我來吧!”禁軍一聽顧顏的口氣就知道顧顏應該不是普通的人,於是趕緊的轉變了態度,對著顧顏畢恭畢敬的說道。
禁軍想既然顧顏敢揭下來皇榜,應該就是有本事的人,如果因為自己的一點小小的懷疑就讓皇上失去了最佳治療的機會,那麽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走吧!”顧顏非常的有氣場的對著禁軍說道,仿佛禁軍就是自己的手下一樣。
崔慕靈也跟著顧顏還有禁軍一同的進入了皇宮,崔慕靈是擔心楚景言的病情的,不知道現在的楚景言到底怎麽樣了,但是崔慕靈也想了,雖然說自己有點擔心,但是還是決定不去見那個讓自己傷心的人了。
禁軍將顧顏還有崔慕靈帶到了一個住的地方之後就趕緊的離開了,因為還會有專門的人來找顧顏的,顧顏還有崔慕靈在這裏麵休息了一個晚上,然後在第二天的時候,就有人來告知顧顏,宣顧顏去太極殿給皇上看病。
“慕靈,你要不要去?”顧顏關心的對著崔慕靈問道,在這個之前崔慕靈已經將自己還有楚景言的故事告訴了顧顏了,所以顧顏不確定崔慕靈的心裏麵是否還惦記著楚景言。
“我不去了,大哥,你自己去吧!”崔慕靈忍住自己想去的心,然後對著顧顏說道,其實崔慕靈是非常的想去的,但是那些過往崔慕靈沒有勇氣去麵對,但是自己的心裏麵還是擔心楚景言,權衡之下,崔慕靈還是決定不去了。
“皇上,宣兩位都進宮,麻煩兩位跟我來吧!”本來崔慕靈就不想去了,可是沒有想到是事與願違了,來宣報的公公說皇上讓他們兩個人都得去。
現在這個情況,崔慕靈也不能辦法說著自己不去了,畢竟聖旨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違抗的了的。
“算了,我帶著頭紗去好了!”崔慕靈對著顧顏說道,因為崔慕靈知道顧顏是擔心自己,怕自己再見到楚景言控製不住自己。
帶上頭紗之後,崔慕靈就跟著顧顏去了太極殿,崔慕靈想這樣的話,楚景言應該就是認不住來自己了吧!崔慕靈抱著一絲絲的僥幸跟著顧顏去了太極殿。
“宣:顧大夫!”顧顏剛剛的走到之後,宣召的太監就對著顧顏說道,然後就有專門的人帶著顧顏還有崔慕靈去了太極殿。
其實崔慕靈是知道太極殿在哪裏的,畢竟自己還是王妃的時候,跟著楚景言曾經來到過這個地方,崔慕靈再一次走在熟悉的道路上麵,心裏麵有些苦澀,想想當時那麽的幸福,現在都有點物是人非了。
“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崔慕靈跟顧顏一樣給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跪拜著。
想當初這個高高在上的人男人給自己噓寒問暖,可是現在自己卻要給下跪,崔慕靈有點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起來吧!”楚景言對著顧顏還有崔慕靈說道,楚景言看著這個帶著麵紗的女子,楚景言在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知道她就是崔慕靈,是自己最愛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