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還沒活夠
這是魚死網破的辦法,可退學以後呢?
“李艾,你這樣躲著不是辦法,你退學之後就憑空消失了嗎,他們就不找你了嗎?”
之前看過一個節目,一家子找自己女兒,哭的昏天暗地的,主持人也被感動的不行。
電視台想辦法找到了那個女孩子,還以為一家團圓了呢,誰知道那個女孩子是他們家裏人賣掉的,找她是因為覺得對不起自己女兒了,並且聽說女兒家的養父母很有錢,想沾光,最後那個女兒實在沒法子了給了錢,那家人就再沒鬧了。
這個事兒在網絡上發酵了很長時間,討論了半年,都在罵那家人狠毒,同情小女孩兒,可國內大體環境下就是這樣,女兒……苦!
“李艾,你想想有沒有辦法叫他們不要再來了,錢你始終都要給,可也不能白給啊。”
李艾狠狠摸了把臉,淚水還沒幹,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甚是令人心痛,盯著我的臉沉思起來,半晌才說,“我知道怎麽做了,喵喵,我去跟老師請假,這件事必須處理幹淨了。最近你都自己吃飯上課吧,我會很忙的。等著瞧,這幾個人,我肯定修理的服服帖帖的。”
我沒多問,知道李艾做事有分寸,可看她拿了電話出來,按通了富二代的號碼,我的心就提到了喉嚨口。
她的身體,吃得消嗎?
哎!
我追出去告訴她,“別做傻事啊,實在不行我的錢可以用的。”
她回頭對我擺手,還是急匆匆的跑走了。
晚上我也買了車票回家。
村長跟嬸子早早的就在村頭等著我了,見我下了車子,兩個人上前要幫我拿東西,我隻背了一個書包,買了一些水果回來。
“叔叔嬸子,我沒事,不沉的,東西你們拿回去吃,別跟我推啊,我都不好意思了,嘿嘿。”
村子上人都對我有恩,可我不知道送什麽好,於是將最近打工賺的錢都做成了紅包,平均下來給的不多,也算是一點心意,水果是給村長跟嬸子的,這次我爸爸出事他們前後安排,累的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路上嬸子跟我說了那個女人家裏的情況,女人的弟弟還想上訴,不服氣我爸爸現在的判決,可背後幫助他們家的那個人已經不露麵了,之前做假證據也是那個弟弟幫著做的,他還被關了好多天才出來。
背後的人不就是李蘇嗎?李蘇現在都自身難保呢,哪裏還管得了這些?
我笑笑沒吭聲。聽嬸子繼續說,“回去後把門鎖上,晚上有事就打電話或者村長都行,那小子最近都在這附近轉悠,我擔心他做出什麽事兒來。”
村長生氣的哼了一鼻子,“那就是無賴,我都告訴派出所了,晚上一旦我打了電話就會立刻過來,村上安裝了攝像頭,肯定跑不了,一旦露麵就抓到。那小子……哎,好日子不過,非要鬧,不知道怎麽想的。丫頭,你別怕,大家都在呢,啊!”
我重重點頭,道謝的話說的再多都無用,不給他們多添麻煩,已經是最好的報答了。
水果給了他們分出去,都沒拒絕,交代我好好休息,兩個人就先後離開了。
家裏好久都沒有人居住,門口已經結了蜘蛛網,灰塵落了滿院子,之前應該是下了大暴雨,地上被風吹落的東西都被雨水給淋壞了。
以前爸爸總躺著的躺椅也摔壞了,倒扣在地上,四個輪子也不知道哪去了。這個東西好重,我廢了好大力氣才拉起來,直接放到了角落。
以前爸爸喝酒的酒瓶子已經堆滿了角落的三個籮筐,賣給收費站的估計能賣好多錢。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院子,還算幹淨,可這裏,到底是冷清的。
以前媽媽的在時候,她有時間了就收拾一下,除除草,灑灑農藥,樹上的果子也非常的多,可現在,什麽都沒有。
我坐在院子裏仰頭看天,真安靜啊,像是天地間隻有我一個人。
爸爸進去了,要七年半呢,想必也是很快就能過去的吧?他進去也好,戒酒戒煙,在裏麵多多思考,整個人是否也會好起來。
之前白夜遠的那個律師跟我說,被騙去的錢會拿回來,其實我是沒抱多大希望的。
爸爸都進去了,我也不需要那麽多錢,算是賠償給對方的,回頭去找嬸子說說這件事,叫那家人不要再過來,不然找不到我就來村子鬧也是個很危險的人。
很晚的時候,我勉強做了點麵條吃,家裏隻有兩顆雞蛋了,就著簡單吃了點,實在沒胃口就放著了。
這個家不大,以前三口人都覺得擁擠,可現在呢……我回頭看著這個瓦房子,相對開著的門也壞了,剛才我用釘子裝了一下,風一吹半扇門就落了下來,裏麵的沙門也被風吹的東倒西歪,估計蒼蠅蚊子都飛進屋裏去了。
我起身用簡單的用的東西擋住,出來買蚊香。
路上,一個村子的大叔叫住了我。
他跟我問了我爸爸的情況,知道我爸爸沒事了也一直點頭安慰我,想給我拿他家裏的果子,我沒敢要,著急就跑走了。
村子的人都很好,平常小爭吵也有,到了關鍵時刻還是互相幫助,互相關心的。
村子的人比從前少了許多,大多都外出打工去了,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可我卻很少時間回來的。
到了家,我看著又被風吹下來的門,無奈的蹙眉。
不想,一聲巨響,房間裏麵不知道什麽東西爆開了,嚇的我渾身一個激靈,半晌才緩過神來往裏麵跑。
我沒燒水,沒開任何電器,怎麽會有爆炸?
推門而入,一把刀子橫在了我的脖子下。
“嗬嗬,你還知道回來?我等了你好長時間,臭婊子,你那個老不死的爹殺了我姐,我就殺了你。”
我呼吸都停住了,盯著那刀子不動彈。見我沒動,他也沒有動手。
男人看起來年齡不大,胡子很長,眼睛都是紅黑紅黑的,估計在村子周圍藏了很長時間,身上一股惡臭。
我低聲說,“大哥,殺了我,你家裏人怎麽辦啊?你不就想要錢嗎?之前你姐姐拿走的錢我不要了,你還要錢的話我也可以給你,隻要你說個數兒就行,好嗎?”
我不想惹怒他,知道他也是被逼到絕路上了,他沒工作,沒什麽本事,家裏還生了好多孩子,妻子也都跑了,他唯一的搖錢樹姐姐也死了,以後的生活沒了著落,他能做的就是極端的事情,說殺了我,也未必敢動手。
“給我錢?”他不相信的低吼。
我說,“是,我給你錢。本來官司結束後就有相關賠償的,這是還沒處理完嗎,你都來了,那我就直接跟你說就行,你要多少。真的,可以隨便開口。”
我真沒把握的我的話他能否聽進去,隻求,他別真的動手,我還沒活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