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劉珍珍

  在門口我簡單說了自己的身份，出示了李艾愛給我的一個卡，都是英文，我都沒仔細看寫的是什麽，那個門衛就叫我進去了，順便指給我看，“角落的房間等著，半小時後才開始。”


  我看一眼，確定了方位一點頭，就拎著袋子走了過去。


  房間不大，一推門，就一股子很重的香水味兒。


  要說這樣的場合美女如雲，還真不為過。隻是房間太小，化妝台也很少，好多人都擠在一起，嘰嘰喳喳說話，有點嘈雜。


  我先去後台換了衣服，出來就躲在角落坐著耗時間。


  這會兒，一個熟悉的聲音走過來，笑聲蓋過了很多人的說話聲，“哎，是你啊，李艾叫你來的？”


  這個女人我見過好多次了，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都覺得她跟之前看到的樣子不一樣。


  我仔細端詳了她一會兒才站起身來，笑著打招呼，“是你啊？真巧！”


  她走過來，熱情的挎我的手腕，“不是巧合，是事先約定好的，剛才李艾告訴我了，她來不了，叫我照顧著你點。嗬嗬，沒想到你越來越漂亮了，怎麽了，很緊張嗎？”


  我點頭，是有點緊張，可還能忍受。


  “我就是到了一個新環境這樣，是很緊張的。”


  她笑笑，遞給我一張紙巾，“擦擦手吧，都出汗了。不要緊張，這裏沒事兒，就是渾水摸魚，扭兩下就下來，最多五分鍾，坐著坐著。”


  她拉我坐下來，我低頭擦手，就聽她在我耳邊斷斷續續的說，“李艾身體不好了吧，我都說了不要玩的那麽大，最近總聽說她往醫院跑，哎，可別是艾滋病啊？”


  我立刻搖頭，那不會的，她還是知道保護自己的，並且經常去做檢查。


  我隨便撒謊告訴她說，“沒有，就是最近吃壞了東西。”


  她笑笑，跟著伸手過來，“還沒介紹我呢，我叫劉珍珍，你叫林苗苗是吧？嗬嗬，我們這年代的人啊，總被家長起名字加一個奇怪的疊音，聽著多幼稚，你叫我珍珍就好了。”


  我笑著點頭，握住了她的手。頓時愣住了。


  她的手……好像男人的手。


  我爸爸的手盡管很多年不做粗重的活兒，還是很硬很粗糙，掌心的老繭似乎這輩子都不會消失了。


  劉珍珍她竟然也這樣。


  她看著我的臉，笑起來，“那麽驚訝做什麽，我的手就是做重活兒手，做這行之前我做的是快遞員，每個月的單子比男人都高，可你要知道，這個社會就是這麽不公平，即便我拿到的單子最多，可我的錢卻不多。實在受不住這種不公平，我就辭職了，現在想想當時真是太蠢了，我明明可以走另外一條路，幹嘛還那麽累啊，是不是？哎，好像開始了，走了走了。”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她拉扯著出了房間。


  這裏的人真多啊，魚貫而出的我們就像洶湧而出的湍急的水流，邁著小碎步一直向前。


  前邊很多女人特別的高，估計是模特，身材也很好，長長的頭發散開來，兩三個人站在一起就擋住了我們後麵的全部視線。


  劉珍珍一直拽著我，粗糙的手特別有力氣，拉著我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一個拐角，推著我上去，我險些摔倒，卻因為人太多，隻身子歪了歪就站穩了。


  我還在張望，劉珍珍就在我身後告訴我，“站著就是了，等會兒都上去了我們這邊就寬鬆了，我們隻是陪襯，身高不行，隻能當背景，站好了。等等就結束了。”


  我還真是有點發蒙，不知道要做什麽，聽劉珍珍指揮還是像個傻子一樣杵著。


  這裏人特別的多，前邊的人後腦勺貼著我的鼻子，我的頭發也貼著劉珍珍鼻子。


  就這樣站了好幾分鍾，總算前邊的人離開了，空間空出來，空氣也充足，我大口呼了口氣。


  遠處，就響起了嘈雜的音樂，更有鼎沸的嘶吼，這樣別致的酒吧開幕儀式就開始了。


  劉珍珍告訴我，“隨便扭兩下，跟著前邊的人動一動。”


  我四肢有些僵硬，勉強扭動了兩下腰肢，就聽整個地麵都在晃動，亂扭之下，眼前眼花繚亂，白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散過來，吹的我頭頂一陣的涼。


  我期盼著五分鍾盡快結束，可哪想到，一層一層的人離開，還沒輪到我們下台。


  突然前邊有人叫喊，“別亂扭了，拿錢叫你們扭的這麽難看還不如不來，快點跟上，一排一排的過去，站過去，今天來了很多大佬，沒準被人看上了就被領走了，一個晚上的錢都是你們的，當然了，不想幹就直接走人，快點，你，說你呢，愣著做什麽？”


  我猛然抬頭，對上那個揮舞著小木棍子的女指揮的眼，那個五大三粗的女人說的就是我。


  我發怔中，隻因為他說的那番話。


  我來就是扭兩下回去，我不想被人挑中，盡管說自己也沒多出彩，可不想被人當商品一樣挑挑揀揀，這個事可事先沒通知啊。


  我扭頭要走，劉珍珍一把將我拽住，“去哪裏啊，還沒結束呢，你沒拿到錢呢這就走了？那剛才那罪不是白受了？”


  我搖頭說，“我不去了，錢我，我不要了行不行。我不想被人挑選來挑選去的，我不是商品啊。”


  她笑起來，“那你以為自己什麽呢，接了生意就是商品了，還當自己是個多高貴的人？還是大明星啊？大明星在麵對導演挑選角色的時候還會主動獻身呢，不然哪裏來的電影資源？走走走，去去就回來，被人看中了不同意還能強求你嗎？走吧！”


  女指揮也走過來對我嗬斥，叫我立刻跟上去。


  劉珍珍一麵推著我一麵往前走，我走的有些踉蹌，沒兩步就到了前台的位置上。


  燈光一掃，刺的我眼睛有些睜不開。


  受人矚目是多麽令人興奮的一件事，可今天這樣的矚目卻叫我興奮不起來，隻覺得臉燒的厲害，我連頭都不願意抬起來。


  不知道在台上站了多久，身邊的幾個女孩子都不見了，劉珍珍那邊有個司機模樣的男人過來送話，她一點頭就跟著那人離開了，頭都沒回。


  我見她離開，自己也轉身往回走。


  不想，女指揮過來問我，“去哪兒？對方沒出價格就走？你做不做？十五萬一晚上，絕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