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們走著瞧
不知道為什麽,我沒吃驚他的話,隻覺得他能說出這番話來。或許,他的形象在我看來也隻會說出這番話吧,不由得想到了他眼神中多少次不小心散出來的那些輕蔑。
我吸口氣,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我來不是要錢的,隻是想討要個說法,更主要,張胖子那邊的視頻一定要刪除。
可我能找誰呢,隻有找他了。
我說,“白總,這件事一開始就是因你而起吧?”
他沒說話,隻愜意的靠在沙發上,等待我的話。
“錢我不需要,這筆錢我拿了隻會覺得有些肮髒,的確,你可以認為我做這一行賺到的錢也幹淨不到哪裏去,可至少我拿錢做事,沒有坑害過人,更沒有敲詐勒索過誰,我行的正,走的直。之前在酒店那次,是我喝醉了酒,或許我做了一些過分的舉動,可那不是我內心所想。但是,你不能直接否定我的人格,我有我自己的做人底線。張胖子這件事,的確是因為你引起,我被拍了東西受到威脅,你不能袖手旁觀。”
我有些激動,也盡量叫自己把這些說清楚,我不想叫他以為我是個隻認識錢的女人,可也知道,我說與不說都不會改變他對我的看法。
“繼續說。”
他淡淡的語氣,又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在我的臉上淩遲。
我瞪他,又很快將目光移開,咬住因為怒氣而顫抖的嘴唇,聲音壓抑的都變了聲調,“白總,張胖子手裏的視頻我需要他刪除幹淨,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想牽扯到我,以後你的生意我不會再接,也更不想看到他去找我的麻煩。最後說一次,錢我不重要。”
我想,我已經用了最起碼的基本禮貌在跟他交流,哪怕他一直看不起我。
可在他很久的沉默後,卻又說,“開個價格吧,多少都可以。”
當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嗎?
對於我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嗎?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我林苗苗再好欺負也是個有脾氣的人。
“白總,我最後重複一次,我不需要錢,你給我多少都不能彌補我的傷害,知道嗎?還有……”
我顫抖著,真的要被氣炸了,繃緊了神經,拔高了嗓音,“你有錢沒錯,可不要以為有錢就可以做所有的事情,至少你用錢不能撫平我的傷害,你以為你給了我錢就可以解決全部的事情嗎?白夜遠,在你看來,我什麽都不是,可我至少還是個知道什麽叫尊嚴的女人。是,你有錢有勢,你可以把女人看在眼裏,甚至你可以說女人是資源是附屬品不是人,可你也是女人所生,你一改的否定我,就是否定你身邊的全部女性。當然,這番話說了你也不懂,可我還是清楚的告訴你,我林苗苗不需要你的臭錢。可你如果不把這件事處理幹淨,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麵對怒火,白夜遠卻依舊鎮定湖麵上的水,在他看來,我鎮定連人都算不上,我的怒氣,我的不公,我的丟失的尊嚴,或許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可笑的累贅,隨便扔點錢就可以打發掉。
他越是如此我越是不甘心。
我發狠的尖叫,“你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威脅我,我就不可以了嗎?我手裏有……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隻有你自己知道,如果我發出去,這對你對我,都沒好處。可我已經這樣,我怕什麽呢,我沒有整個大財團幫忙,我也不在乎什麽麵子不麵子,你白夜遠是有錢,可你也不能隻手遮天,隻要我把這個東西發出去,對你影響多大,你該知道?你的家族會因為你做這樣的事情蒙羞,你的未婚妻,你那個喜歡卻又不得不放手的女人也會憎恨你,白夜遠,你想看到那樣?”
其實我什麽都沒有,除了手上一段不算清楚的視頻,我真都對他毫無辦法,可我能怎麽辦,在整件事情中,我是受害者,我是無辜的,所以都要找一個軟柿子捏,才能體會他們的偉大嗎?
我不!
我尖叫,怒吼,壓抑了很久的心情到了此時當真是一點都收不住了。
到了後來,我已經無力抗爭,我渾身無力的站著,勉強撐住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他的臉依舊平淡如水,麵對我的歇斯底裏隻當成了一隻藏在牙齒裏麵的青菜,隻要輕輕剔除就萬事大吉,他還是財團老總,是個有身份地位的帥氣高貴男人。
嘶……
我冷笑,“很好,白總,你給了我最後的答案,那我們走著瞧。”
我本是個安靜的女孩子,我祈求的不多,可似乎歲月總給我一些叫我無法承受的東西。
小的時候我失去了媽媽,忍受了爸爸長達十幾年的家暴,總算到了我可以自己自由離開的這一天,卻依舊無法掙脫開這個社會帶給我的荊棘障礙。
可我不服輸。
我抹掉不爭氣的淚水,轉身從他這裏離開。
想了想,我又轉了回來。
錢我要,我必須要。
我說,“多少都可以嗎?”
他一怔,有些茫然,抬頭看我。
我又問,“多少都可以嗎,我要現金。”
他咬了咬嘴唇,默了許久,才輕輕一點頭,“是。”
我沒見過多少錢,錢的數額再大,在有錢人眼中那也隻是一個數字,可我來說,錢都是一切。
我說,“好,一百萬,我要現金,現在就要。”
他仍舊遲疑著,似乎不是很相信。
我冷笑,“多嗎,我想一點都不多吧,一個身價數十億的你來說,這點錢算什麽呢,你以往身邊的女人,隨便送個幾個包就出來了吧?”
他突然冷笑,起身走向我。
迫人的壓力蓋住了我的臉,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低頭那一瞬,絲毫沒掩蓋的厭惡又一次毒箭一樣射出來,瞬間令我千瘡百孔。
而此時,我迎著他的目光,不避諱的瞪過去。
“很好!”他輕捏我下巴,擦我肩頭過去,對外麵低聲交代了什麽,再回來,放下話,“再也不要出現。”
我沒應聲。
尊嚴啊,我自己的尊嚴,我自己找回來,拿了錢,我就丟了尊嚴嗎,不,這是我應該得的,是彌補我的損失,彌補我的一切。
他白夜遠在說出叫我開價的那一刻已經注定了這份尊嚴早被他自己丟到了九霄雲外,可又有什麽關係?
錢,可以做一切,錢能使鬼推磨,我認為,錢能是磨推鬼。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