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沒門
麵子啊，尊嚴啊，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隨著那筆錢就這樣被扔在了地上。
我不禁問自己，我到底在做什麽？
這件事叫我萎靡了兩天，第三天一整天的課，強迫自己好轉才漸漸好起來。
晚上吃了晚飯，我給李艾打電話，她約定好了時間給我回電話的，可時間都過了也沒見她電話打過來。
我有些擔心打過去，她那邊倒是通的，可始終都沒有人接聽。
三次後始終無人接聽，我隻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晚上我從培訓班出來，路過學校門口的奶茶店，去買了一杯出來，才喝一口，被人粗暴的打落在地上。
我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嘴巴就被人給封住了，拉著我和我身上的書包一起拖進角落。
迎麵，一個拳頭砸過來，我當場昏死過去。
再睜眼，還是這裏，隻是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立刻檢查自己，衣服完整，隻是有些髒，東西都在，……剛才打我的人也沒有走。
張胖子蹲下神來低頭看我，嗬嗬的冷笑，“沒死啊？小丫頭還挺聽話，沒給我聲張出去，所以我也給你一次機會，這一次不碰你，不過你得配合哥哥我做點事兒。”
說著，他起身，身後一個人舉著手機過來。
張胖子一歪頭腦袋，“動手。”
他一聲令下，立刻有人過來撕我的衣服，我反抗，拍攝的人也不顧我的反抗過來拍我的臉。
我尖叫，試圖引來人幫我，哪怕是嗬斥一聲也好。
可這裏，這個時間，怕是老鼠都沒有，就不要說別人了。
我的學校很大，周圍三個大學，可人再多，也有空的地方，這條路屬於三個學校的交叉口，平常就很陰暗，也不通車，更因為去哪個方向都很遠，所以幾乎沒有人來。
我叫破了喉嚨也不會被任何人知道，隻求，他們不要對我做什麽。
撕扯間，我的衣服碎了，露出裏麵今天才穿的黑色內衣。
胖子嗬嗬的笑著，一把扯走，哈哈大笑，在我身上狠狠擰了一把，“臥槽，手感真好。媽的，要不是她暫時不能碰，我真想現在就弄死她。草，真來勁啊。拍啊，你瞅什麽，給我使勁拍，拍好了發給姓白的。媽的，這口惡氣不出，老子就不姓張，得罪我？嗬嗬，我十倍拿回來。他在生意上擠兌我，人前人後不給我麵子，成啊，不就是個財團的兒子嗎，老虎還怕地頭蛇呢，我怕過誰，給我拍……”
我捂著臉，身子已經遮蓋不住了，隻求這最後的尊嚴能在垂死垂死掙紮中稍微的晚回來一點。
自從走上出租自己這條路，我失去了太多，從前見到男生說話就臉紅，此時的我被人撕碎了衣服拍照也隻掙紮了幾下。
我掙紮沒用，還會被打，怕是在這裏殺了我都有可能。
以前覺得底線這種地守住很容易，隻要我讓步，沒有人敢做什麽。
可最近的事情叫我知道，底線不是我想守住就能受得住。
我捂著臉，淚水從指縫流出來，熱乎乎的，像是我心裏流出來的血。
胖子一直罵罵咧咧，時而過來捏我一下。
拍攝完畢，他們要走。
卻聽其中一個人說，“老大，這拍都拍了，就這麽走了？”
言外之意……
我立刻緊繃起來，餘下的一點衣服料子使勁往身上糊，這樣更吸引他們目光。
張胖子收住腳，圓滾的眼珠子在這樣黑漆漆的夜晚裏麵格外的亮，像極了森林裏麵哀嚎的野狼。
“老大，做點什麽也不要緊，那姓白的女人那麽多，還在乎她一個？再說了，我們都盯梢多少天了，也沒見到那個姓白的過來找她啊，沒準就是玩一玩呢？那我們玩一玩不也行嗎？誰玩不是玩？”
張胖子嗬嗬一笑，仍舊站著沒動，他在權衡這件事如果做了，如何收場。
我沒吭聲，身子哪裏露出來已經顧不得，我不知道如果他點頭我會麵對什麽，是生是死都已經無法掌控，可我，不想就這麽任人宰割。
我林苗苗是家裏的獨苗，是媽媽的好女兒，是全村人的希望，我做這一行是迫不得已，可我拿錢做事，我有自己的底線。
走到如今，我已經知道了自己深陷其中無法完全脫身，可我不想做一個被人宰割的小可憐。
我已經被人可憐了很多年，沒媽媽，爸爸還是個酗酒家暴的人渣，我沒有錢，上學生活都是村子裏人給拚湊。
我已經二十歲了，我是成年人，我有能力支配一切，包括我自己身體跟生死。
想弄我，想毀了我？
沒門！
趁他們沒防備，我起身，拽起書包，狠狠抽打了兩下，幾個人驚住的時候我立刻低頭，直奔巷子深處。
巷子裏麵尤其的黑，射手不見五指，我沒來過，隻聽說這裏麵很多群居的人，學校前邊繁華的像是皇宮，可學校後麵卻一片髒亂。很多學生沒有地方錢找好的地方住，才畢業了就會來這邊，更有一些在學校附近討生活的人，這裏就成了無人想來卻又很多人不得不來的地方。
我腳步不停，恨不能自己能生出翅膀來，身後是腳步聲，更有男人粗狂的嗬斥，一聲一聲，像是要捶在我後背上的的榔頭。
陡然，腳下一個神坑，我沒站穩，啪嘰，摔進了黑泥坑裏麵。
嗆人的味道襲來，汙水也噴了我一身。
“嗬，看你還往哪兒跑？”
腳步聲接近，嗬斥聲也在身後，我知道自己再爬起來跑不了，當即尖叫，“啊……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啊……”
身子一輕，我被人抓了起來。
“啪啪”兩耳光，扇的我腦袋發蒙，眼前冒金星。
不遠處，張胖子怒吼，“給我抓過來，草，想跑？給我往死裏玩，媽的？”
那個人拉我兩手往地上拽，而此時，隔著一道牆，傳來了咳嗽聲，很輕，卻是很刻意的那種，“咳咳，一群臭小子，我報警了，大晚上睡覺，鬧什麽？警察一會兒就來。”
拉著我的人一怔，低頭看看我，又看看遠處張胖子。
張胖子也停在了遠處沒走過來，安靜了片刻，張胖子嗬嗬的笑，“沒事沒事大爺，就是鬧著玩，我們走了啊，抱歉，打攪你們睡覺了，走！”
我被人像垃圾一樣隨便仍在地上，那人還不死心，轉頭飛奔回來又狠狠捏我一把。
我痛的眼神黑了黑，狠狠扯了一把那人的頭發，他吃痛的一腳悶我心口上，罵罵咧咧的跑走。
我仰頭躺在地上，耳邊是吱吱的叫聲，是老鼠，還是野貓？
我不知道了，下意識的將手裏還沒撒手的書包蓋在心口上，無力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