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狼狽
司機回頭看我，眼神不善，可也沒說什麽，隻輕輕一點頭，開動了車子。
回到學校已經快晚上了，我收拾了一下打算出去吃飯，這會兒電話鈴音提醒，我的錢已經到賬，並且是五萬。
我大驚，竟然給了我這麽多。
我立刻打電話過去核實，可電話沒撥通，我就掛斷了。
我不能直接聯係白夜遠，不然那邊是不是又該多想了？這個工作是李艾給我介紹，我不如就問她好了。
哪想，李艾電話竟然關機。
她身體還沒好，這出去了就沒回來，不用問也是出去工作了，可我就納悶了，她每次哪怕是在忙都不會關機，怎麽突然就關機了？
我給她微信留言，順便說了白夜遠這邊工作的情況，等待她回複。
晚上九點多，她微信給了我回複，卻不是說錢的事兒，而是問我，“能過來嗎，我在派出所，幫我把銀行卡帶出來，密碼是我生日，你取出來一萬塊，來交罰款吧，我在這裏等你。”
她被抓了？
我沒多問，拿了銀行卡出來，在學校附近銀行取了錢就去了派出所。
她真的被抓了，原因是在外麵做非法身體交易。
而在場的除卻她還有另外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是之間我認識的那個小個子女人，在一個比較高，我沒見過，三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沒了，裹著床單，就沒披頭散發的蹲在牆角。
我問了大概情況，那警察看李艾是學生，單獨叫我出來。
這要是被學校知道了，李艾怕是要被開除的。
我知道警察的意思，也不想影響了李艾的學習，所以他問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再或者是被逼著做這種事兒，一旦我上交了手裏頭的筆錄，這可會留下案底的，那耽誤了學習，以後該怎麽辦？”
我重重點頭，看一眼裏麵蹲著的李艾，真想現在就把她揪起來，她身體還沒好呢就這樣，命不要了？
我說，“叔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為了她好，那這樣吧，我去問問她，你看行嗎？罰款我這邊都拿來了，但是不能留案底啊，這要是出事了她以後就真的完了。”
李艾被抓第頭一次，可另外兩個女人可不是了，警察看我一眼，問我，“你是她同學嗎？另外兩個人是學生嗎？她們平均一個月進來一次，這裏的常客，這一次抓到她們是早就蹲點的，誰想到裏麵還有個學生，這件事不好辦了。”
這種事兒大多都是睜隻眼閉隻眼，每次來了也就是交罰款，做做筆錄，再就是批評教育，頂多關進去蹲幾天，也不是多大的案子，通常不為難人的，可李艾不一樣，她是在校大學生啊。
哎！
最近也不知道是媒體怎麽那麽缺德的總報道一些新聞加上大學生三個字，汙名化了女大學生不說也實在叫社會風氣不好，可這年頭啊，做這一行的大學生其實真不少，李艾不就是嗎？
我已經是一隻腳走近來的人，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
那警察單獨叫李艾出來，給我們關在一個房間。
李艾裹緊身上的床單看我，竟然笑了。
我真是有點生氣，“李艾，你不想上學了嗎，你這樣會留下案底，以後怎麽辦啊？”
我還能忍住脾氣，可看她那樣子我是真生氣。
她聳肩，不在乎的樣子，跟著說，“你都能單獨跟我說話，說明這件事不嚴重，案底什麽的倒不至於，多交點罰款就行了唄，取錢了嗎，不夠的話再去多取點。”
李艾她……我不懂，為了錢，真的可以變成這樣？還是之前我認識的李艾就是這樣？
我被氣的一時半會兒沒說話，彼此沉默起來。
許久後，她嗬嗬的笑，告訴我，“還是上次那個富二代，其實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充充場麵，什麽都沒做，我就是脫了站在那裏給他們摸，沒做，真的沒做，我知道自己身體還沒好，我可不想拿身體開玩笑，要不然我被帶來了也不會事情就這麽簡單了，是吧？”
我挑眉看她，這件事聽起來都叫人渾身發麻，她竟然說的如此輕鬆。
我無奈搖頭，當真是無法做到她這樣沒底線。
“那好吧，我去交罰款，你一會兒就說自己是被騙去的，不然人家也不好單獨給你開小差啊，哎！”
她重重點頭，還是笑嗬嗬的。
我實在不想看她樣子，立刻出來。
警察那邊正在處理別的人，三個人暫時都分開了，做了筆錄後也都被帶走，我跟著之前的警察去交罰款，做了簡單的手續，這就出來了。
李艾被人帶出來，還裹著床單，看起來非常狼狽。
警察看她一眼，深深吸口氣，“學生就有個學生的樣子，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說是被迫，其實都是自己願意，為了那點錢什麽都做嗎？這一是第一次，再看到你，就不會這麽處理了，知道嗎？”
我連連感謝，知道警察也是想給李艾一個機會，感激的對他說了許多好話，趕緊拉著李艾出來了。
我們在路口的小衣店給買了衣服，她換上後交了錢才出來。
她手裏還提著床單，胡亂打了個球，扔進了垃圾桶。
我盯著她消瘦的背影，心裏有些發怵。
她這樣的，是不是已經成了人人口中說的不三不四？
可我不能用這樣的思維去評判她什麽，一開始她或許也跟我一樣，有自己的底線，但是底線那東西是無形的，看不見摸不著，指不定哪天就受不住了呢，就像之前那個女人說的那樣，什麽底線不底線的，看價值多少。
我不知道我能走到哪一步，至少現在，我還能夠置身事外，看的清楚這裏麵的汙濁。
她問我，“看不起我了？”
我搖頭，“沒有，我為什麽要看不起你。”
“嗬嗬，沒看不起我就好，等哪天你看不起我了就告訴我，我肯定離你遠一點不叫你煩我，還能給你個好印象，是吧？”
一絲苦澀溢了上來，潤了我的眼睛。
她嗬嗬傻笑，“傻丫頭，難過什麽啊，我就這樣，一開始就沒底線，所以我有今天一點不可憐，你不用同情我，我不後悔。啊，你在微信上說什麽，白總多給了你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