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WTF?!
田瑤瑤目瞪口呆。
林鬱青完全沒發覺她的異樣，拉著她的胳膊一個勁地說：“你快看！你快看，真的和我的表一個牌子呀！這算心有靈犀不？”
靈犀個頭啊！那塊表是我剛給他戴在手腕上的，再之前是從我便宜哥哥手裏拿的，你跟我哥高詡心有靈犀才對！
田瑤瑤心裏怒吼，臉上卻一派平靜，像普通的閨蜜之間得知朋友粉紅少女心的小秘密時候那樣，饒有興趣地問：“你喜歡他呀？”
林鬱青臉頰緋紅，激動地拚命點頭：“是的是的，我好喜歡他！”
看不出來還是個蕭家粉絲啊……原來蕭秋南的粉絲裏還是有白富美的嘛，田瑤瑤不無嫉妒地想著。
林鬱青察覺到她突然的沉默，敏感地轉過頭來問：“瑤瑤，你不會也……”
“說什麽呢！”田瑤瑤笑得特別響亮，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壓低聲音說，“我家……我的偶像今天沒有來。”
“喔，那蠻可惜的。”林鬱青皺起小眉頭說，“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是為了看偶像才來這種沒意思的地方呢。”
田瑤瑤從喉嚨深處發出不明意義的悶哼聲，聽起來似乎是在冷笑。
“那，瑤瑤你的偶像是誰呀？”林鬱青來了興趣，大概是難得找到一個同是追星族的同齡友人，眼睛閃閃地問，“說出來聽聽嘛。”
“不能說呀。”田瑤瑤神秘地說，“萬一是你的對家怎麽辦？”
“啊……是嗎？”林鬱青不解地說，“我在國外也沒有多關心娛樂圈八卦，隻喜歡他一個啦，不可能有什麽對家的。”
田瑤瑤幹巴巴地重複了一遍：“隻喜歡他一個？”
“對呀對呀。”林鬱青又歡喜起來，蘋果臉都紅了，“我真的好喜歡他！他每一部電影我都有碟！買了很多張，還包場請國內的朋友去看過，今天我來也是為了他……啊，不全是吧，當然了，是為了慈善事業！”
她像模像樣地點著頭，忙著給自己打補丁，田瑤瑤皺著眉頭，心裏的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這時候旁邊就坐的一位夫人自覺年紀和輩份都在這裏，必須擔負起照顧桌上小朋友的義務，看她們倆對著前麵的明星指指點點，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笑著說：“怎麽啦？喜歡哪個明星嗎？趁現在還沒開場，叫他們過來聊幾句也是可以的。”
田瑤瑤和林鬱青雙雙嚇了一跳，趕緊搖頭，同聲說：“不不不，不用了！”
“哎呀，你們不要這樣不好意思，這都是挺正常的社交應酬，今天在這個大廳裏是沒有什麽身份講究的，大家都是為了做慈善嘛。”夫人自以為兩個小姑娘臉皮薄，怕被人說閑話，縱容地說，“沒關係的呀，說說，你們喜歡誰，阿姨去介紹你們認識。”
“我們隻是……一下子看到這麽多明星，有點新鮮。”田瑤瑤蒼白地辯解著，林鬱青跟在她身邊，一個勁地點頭。
那位夫人也沒勉強，隻笑著說了聲：“小孩子……”就繼續轉過頭去，和另外一位常在電視上看到的女老板熱切地探討起油畫收藏來。
田瑤瑤鬆了口氣，林鬱青更是誇張地在額頭一抹：“啊，阿姨們太熱情了，我都不太吃得消！”
“其實……”田瑤瑤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怪怪地建議，“我覺得可以啊，我是喜歡的偶像沒有來，可是蕭秋南就坐在那裏，你幹嘛不讓阿姨介紹你們認識呢？”
她抬眼望去，蕭秋南坐在第二排的圓桌旁，背對著這邊，但是挺拔的身姿還是在人群中一望而辨，他身前身後坐著的都是鼎鼎大名的明星，走出去有無數擁躉，在銀幕熒幕上長期霸屏的那種，可以說是星光閃耀，萬千星輝齊聚，但是不知道怎麽的，田瑤瑤看過去的時候，眼裏就隻有他一個。
他實在是很出色的男人，很耀眼的大明星。
假以時日，必將光芒萬丈。
林鬱青也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煩惱地咬了咬嘴唇，小聲地說：“不行的呀，我隻想做一個默默支持他的粉絲，不想利用身份什麽的，逼他做任何事，那樣的話我會忍不住先抽死自己的。”
“嚇！”田瑤瑤吃了一驚，飛快地轉頭過來看著她。
林鬱青的臉更紅了，小聲說：“瑤瑤，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天真了？”
“不不不！”田瑤瑤一臉遇到知己的表情，“我也是這麽想的啊！我也不舍得對我家貝貝下手……啊不是，是誘之以利，總覺得這樣是欺負了他！”
林鬱青感動地握住她的手猛搖：“就是就是！我都不敢對別人說我喜歡他，我就怕我說了，第二天我爸爸就會特別不當一回事地說，‘那就請他吃頓飯，認識一下吧’，哎呀，那場景太尷尬了我都不敢想！我覺得那都不是他了！”
“對對對！”田瑤瑤猛點頭，“就是這樣！”
“所以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默默地支持他的呀！”林鬱青興奮地說，“我把我所有的錢都準備好了，還朝爸爸媽媽要了些，我決定了，今天，隻要是蕭秋南摸一下哪件東西，我就要拍下來！”
“誒？”田瑤瑤張大嘴巴看著她，這節奏怎麽好像不對呀？
“怎麽，你不知道今天是慈善拍賣晚會嗎？”林鬱青疑惑地看著她。
田瑤瑤當然不肯承認自己是土包子進城，果斷地找了個借口：“不，不知道啊，我是臨時頂替我媽媽來的，她扭傷了腳在家休息，我都不知道要來幹什麽。”
“哦……”林鬱青看樣子是信了，很好心地解說，“沒關係，我來之前都找人問清楚了，今天呢，就是一個拍賣會，明星會分成兩隊對抗，最後看那一隊拍賣募集到的數額最多，就給個名義上的獎勵，一個虛的頭銜，其實跟我們沒多大關係啦，就是來看看熱鬧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包，自得地說：“不過我是為了給南神撐場子來的。”
媽蛋，你來給蕭秋南撐場子，那我來幹什麽呀？！
這時候晚會司儀，著名主持人開始上台，請晚會主人主賓們依次講話，這就起個暖場的作用，招待們穿梭在餐桌之間，嫻熟地把酒瓶給打開，在各式玻璃杯裏倒上金黃的香檳，醇厚的威士忌，暗紅的葡萄酒，並且送上了各類精美的小食……也就是做做樣子的那種。
開場時候明星們輪番上台，說說笑笑，炒熱氣氛，互相假意挑起戰火，互相挑釁著，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諢。
說真的，最初看到這麽多以前隻能在電視電影上看到的大明星，田瑤瑤真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覺，心怦怦地跳得很激烈，不時跟林鬱青說：“哎，那是那個誰誰，他跟對麵那個本來就是對家”“天啦，她真人這麽瘦啊，鏡頭下看著還好的。”“我跟你說哦，他們現在在炒緋聞，其實都各自有伴，狗仔拍到了還不認賬。”
林鬱青眼睛一閃一閃地聽著，還捧場地說：“瑤瑤，你簡直像是在娛樂公司裏工作的一樣，可是……我又沒有聽說你啊。”
“嘿嘿，沒有的事啦，我就是個閑人。”
漸漸的，最初的那點新鮮感過去之後，兩人都覺得沒什麽興趣了，林鬱青無聊地嘀咕著說：“就好象在看春晚一樣……啊，還沒有燈光舞美呢。”
蕭秋南中間上台的時候，兩人精神齊齊一振，飛快地坐直了身體，滿懷希望地看著他不慌不忙地走到麥克風前，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左右一掃，眼波流轉，全場盡在視野之中，頓時田瑤瑤的心髒咚咚咚地跳得更厲害了。
他開始致辭，簡單地說了幾句，就退到一邊，把麥克風讓給了下一位，雙手背在身後，玉樹臨風地站著，當背景板也是最帥的背景板。
“哇，他好帥哦，我覺得我都要昏古氣了……”林鬱青喃喃地說。
田瑤瑤心頭不禁湧上了一陣憤懣，她狠狠地瞪著台上的蕭秋南，咬牙切齒地想：蕭秋南！我就說你會招蜂引蝶吧！沒見過麵，沒說過話，就能把一個好好的白富美小姑娘給迷成這個樣子！
既然你不會娶她，為什麽要耽誤她！
蕭秋南仿佛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不引人注目地向這邊看了過來，接觸到她的視線的時候，眼睛愉悅地亮了起來，唇角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瑤瑤！你看到沒有！他朝這邊看了！他還笑了！”林鬱青激動地抓著雪白的桌布，低聲地嚷著。
田瑤瑤把自己手邊的紅酒推給她：“鎮定一下，巧合，一定是無意的！”
林鬱青端過杯子就幹了一大口，拚命搖頭否認：“不不不！一定不是，他是看到我了，我確信就是這樣的！”
不知為什麽，田瑤瑤忽然很想打擊她，冷淡地說：“不可能，他又不認識你。”
“對啊！所以這才叫緣分呐！”林鬱青絲毫沒被打擊到，熱情高漲地說。
前麵的暖場環節很快結束，紅白兩隊互相撂下狠話，決定以拍賣金額見真章，開始拉票，招待員提醒在座各位客人，座位旁邊就有抬價的號碼牌以供使用，林鬱青迫不及待地把牌子抓在手裏，眼睛爍爍放光，嚴陣以待。
這種拍賣會和普通拍賣會不一樣，沒什麽講究的，拍品從墨鏡耳機到古董書畫一應俱全，不以價格論次序，所以開場是一個民國的桌麵擺件小西洋鍾，田瑤瑤聽了一耳朵的什麽琺琅什麽寶石什麽天幹地支……起拍價就是十萬。
作為90檔小生，蕭秋南算是在座最年輕一批的明星了，不知怎麽想的，紅方隊長點名他來開場主拍頭件商品，他一挑眉，略有些驚訝，還是起身走上了台，把手放在鍾的底座上，剛剛開口吐出一個字：“我……”
林鬱青就嗖地一聲舉起了牌子，由於太緊張，胳膊還帶到了田瑤瑤，後者被她這麽一撞，正在懵頭轉向，就聽見少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聲音大聲而清亮地響了起來：“五十萬！”
全場靜默了幾秒鍾，然後傳來善意的哄堂大笑。
司儀哭笑不得地趕緊拿過麥克風，讚歎道：“哎呀，真是太意外了，沒想到第一件拍品就有這麽個好開頭……首先謝謝這位……啊，是林小姐啊！”
他認出了林鬱青，聳聳肩，開玩笑地說：“林小姐的作風果然大膽果斷，嗯，看到喜歡的東西一定主動出擊，迅速拿下，年輕真好啊，可是……我們還沒說加拍價格呢！”
在又一陣笑聲裏，他憋著笑說明：“底價十萬，每次加價一萬。”
說著他向主桌征求了一下意見：“林小姐可能太緊張了，要不然這次先不算吧？”
在座的有心人都知道星樂傳媒財大氣粗，誓要闖入娛樂圈分一杯羹的決心，上次的生日會雖然沒辦成，卻鬧得沸沸揚揚，吸足了眼球和話題，不少人心裏想著：林鬱青果然不同凡響，在今天這種場合，一下子就打響了第一炮，雖然花錢不多還鬧了個小笑話，但明天網上一定又能占到版麵了，別看年輕，真不可小覷。
但是，怎麽辦呢，她年紀這麽小，也不能跟小朋友計較。
主辦方代表微微點了點頭，主持人領會意思，笑著說：“好的，第一次不算數的話，那現在我們正式開始吧？”
林鬱青被剛才的笑聲搞得臉都通紅了，但聽到這句話，大小姐脾氣發作，把牌子又高高舉了起來，聲音比剛才堅定了許多：“不！不能不算，我堅持我的出價！”
這下笑聲更大了，旁邊的夫人笑得幾乎趴在桌子上，隔壁桌還有人不停地說：“這孩子……這孩子……真是有性格啊！”
其實林鬱青心裏也直打鼓，但是在她的眼裏，全世界都在笑也沒關係，隻要蕭秋南不笑話她就行！
蕭秋南靜靜地站著，從頭到尾也沒什麽表情，隻是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眉毛一樣，眼睛向她看了過來，眼神平靜，沒有包含任何情緒。
但林鬱青陡然就得到了鼓勵，那是一種來自偶像的行為肯定，讓她熱血上頭不顧一切，足以驕傲地麵對任何人的無畏。
田瑤瑤看不下去了，舉手用叉子敲了杯子一下，把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揚聲說：“我們堅持出價了！還不能繼續嗎？！”
林鬱青在桌子底下感激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手心滲著冷汗，顯示她很緊張。
主持人憋著笑，安撫地說：“好的好的，年輕真是好，敢作敢當，我都感動了呢，那麽林小姐出價五十萬，還有其他人想出價的嗎？”
那自然是沒有的，林鬱青第一槍就把價格翻了個五倍，就算有人想別苗頭，看在小姑娘的份上也不願意跟她認真，再說了，她身後還站著星樂傳媒呢，誰知道她今天的奇怪舉止是不是得到了家裏的支持，萬一打了孩子的麵子，爹媽出來那就不好看了。
所以在一片掌聲中，蕭秋南湊到麥克風上宣布：“本件拍品最終歸屬於……林鬱青小姐。”
因為畢竟不是正式的拍賣會，大家氣氛十分放鬆，還有人叫好喝彩，林鬱青臉孔泛紅，強行鎮定地站了起來，微微欠身鞠躬，接受了這個結果。
田瑤瑤一邊跟著鼓掌，一邊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蕭秋南，蕭秋南正好也看過來，微微睜大眼睛，做無辜狀攤手，然後對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天啦嚕！這個時候還敢撩人！
田瑤瑤詛咒著別過頭去，努力讓笑容更真誠一點：“恭喜啊，林小姐。”
“叫我青青就可以啦。”林鬱青因為她剛才的‘仗義執言’對她更加友好起來，低聲說：“媽呀我的心跳得好厲害……這樣是不是不可以的？我沒參加過拍賣會，不感興趣，從來不知道規則的。”
田瑤瑤很知心大姐姐地寬慰她說：“有什麽關係！出錢的是我們！規則算什麽！”
周圍有聽到的人都不禁暗暗咋舌，心想這位陌生麵孔但口氣很大的小姑娘是誰，這麽肆無忌憚？
於是拍賣繼續，白隊隊長上場，很風趣地說：“紅隊真是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啊，不過我們這邊也不差！來，有請XXX小姐為我們帶來第二件拍品，現代大師的紫砂壺傑作……”
因為在座都是有身份的人，雖然林鬱青年輕，但也不會發生拍了東西不認賬的事，所以工作人員隻是過來請她簽了張單子就走了，讓她們得以安靜觀看下麵的環節。
在每件拍品之間，還有明星上台表演節目，或是唱一首歌，或是跳一段舞蹈，實在沒有才藝顯示的話，口技表演學一下動物叫喚也是可以的，總之出盡百寶，熱鬧連連，引得客人們笑得前仰後合，氣氛越來越融洽。
和田瑤瑤心裏想的‘高大上的慈善拍賣晚會’真是差距越來越大了。
“哎，真沒什麽意思啊。”林鬱青說出了她的心裏話，煩惱地單手撐著頭，看著台上穿著一身晚禮服正在表演單手翻的某明星，苦惱地說，“瑤瑤，我剛才說錯了，這個還不如春晚呢。”
田瑤瑤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地停留在蕭秋南身上，他從台上下來之後就坐在位置上，安之若素，沒有像其他明星一樣熱絡地串桌子，互相拍照，比V，勾肩搭背，也沒有急不可耐地賴在台上做串場，寧當背景板也不下來，就那麽安靜地坐著，偶爾應景地鼓個掌。
林鬱青也注意到了，小聲地讚歎：“南神好厲害……有一種處變不驚的大將風度，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那是他斷了腿，骨頭還沒長好，才這麽乖地坐著不起來亂跑！說得跟蕭秋南多麽淡泊名利一樣！
田瑤瑤憤憤地想著：果然真相都是殘酷的，粉絲的玻璃心一定受不了。
拍賣了十件藏品之後，不可避免地進入了瓶頸期，客人們的出錢熱情多少有點減退，急需另一個小高潮的到來，所以紅隊隊長不失時機地宣布：“下麵這件藏品呢，是由我本人捐贈的一張黑膠唱片，啊，當然不是我唱的，所以大家別露出那種嫌棄的表情了……好吧，也不是我來拍，有請我們的偶像明星，蕭秋南～～～”
百無聊賴的林鬱青嗖地就挺直了腰杆，田瑤瑤也警覺地抬起了頭，看著蕭秋南也愣了一下，然後站起來走上台去，隊長親熱地攬著他的肩膀說：“小夥子，我們現在和白隊的數額有點差距啊，就看你的了！”
說著還向這邊瞥了一眼，調侃道：“不過我覺得一定沒問題的。”
林鬱青緊緊抓著出價的牌子，念叨著說：“快快快！快快快。”
田瑤瑤簡直無語了，跟她說：“老唱片啊，你有音響放嗎？再說還沒說是誰的呢。”
“沒關係的，隻要是南神手摸過一下的東西，我都不會放過的！”林鬱青兩眼冒著光說。
田瑤瑤簡直無力了，真想問她‘兩個小時前他剛摸過我的手，你要不要帶走？’
不出意料的，這場黑膠唱片又被林鬱青以底價五倍的價格一口秒殺，這下全場都笑得不行了，蕭秋南下台時候，隊長衝過來，開玩笑地攔住說：“小夥子站住憋走！我們隊今天的業績就看你的了！”
林鬱青眼睛一直盯著蕭秋南挺拔的背影，看到他走回原來的位置坐下，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惋惜地說：“我也不知道是希望他走過來跟我說句話，還是不希望了。”
“總是希望的吧，既然付出了那麽多。”田瑤瑤在一邊幹巴巴地說。
“才沒有呢！”林鬱青立刻反駁，“我是為了我自己喜歡他的心意，其實並不想得到什麽回報，瑤瑤你也有喜歡的偶像啊，你應該知道我的。”
這句話是完全沒有錯的，哪怕從對家覃遠粉絲的角度來看，除了‘為黑對家而黑的’的腦殘，也挑剔不出什麽毛病來，但不知道為什麽，田瑤瑤就是感覺不太舒服。
她竭力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招手讓招待給她倒了一杯香檳，一口就悶了下去，一邊品嚐著略帶苦味的冰涼酒液流過嗓子的感覺，一邊想著，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自己忽然不高興了呢？
難道是因為蕭秋南嗎？不，絕對不是！
肯定是因為覃遠今天沒有來，縱然腰纏萬貫卻無法表達自己的愛心，對，一定是這樣！
旁邊的林鬱青還在自言自語，苦惱地說：“他為什麽不第三次上台呢，我還有錢可以拍啊。”
“大概他也很困擾吧。”田瑤瑤自己都不能相信，這種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但是既然已經開了頭，就刺激得她不能不繼續，“你這樣太……明目張膽了一點。”
“啊哦？”林鬱青的嘴巴張成一個O形，懷疑地問，“是嗎？”
田瑤瑤笑而不語，示意她看一圈四周反應。
果然，大家看過來的目光雖然帶著善意，但還是善意的取笑，有個看上去有點身份地位的阿姨看見她抬頭四顧，還笑著說：“青青啊，等會我過去跟他打個招呼，把他請過來跟你說聲謝謝好不好？”
“不用了，阿姨。”林鬱青笑著說，“我隻要默默地支持他就好了，做善事嘛。”
夫人群裏發出一陣爆笑，紛紛表示“好的好的你開心就好。”
林鬱青懊惱地垂下頭，跟田瑤瑤小聲嘀咕：“我是不是真的太熱情了一點？”
“好象是。”田瑤瑤微笑著表示。
這時候下一件拍品上來了，白隊的某小花女星甜美地介紹：“這是一位今天沒有來到現場的朋友特地捐贈的，為了公益事業嘛，他就是曾經和我一起拍過電影XXX的覃遠。這件東西對他來說很有紀念意義……”
田瑤瑤以前所未有的敏捷唰地就豎起了耳朵，盯著工作人員送上來的那個東西。
吉他！這是覃遠當年選秀出道的時候彈過的吉他！她認的！上麵還有粉絲用水鑽給鑲嵌的覃遠的Q版貼紙，就是這個！沒有錯的！
許久之前的記憶一下子瘋狂地湧上心頭，那些在地鐵上擁擠的時光，那些枯燥的辦公室生活，那些黑白的一成不變的日子裏，每天她一睜開眼睛就在糾結是留下打拚還是回老家，唯一的安慰就是每個周末在出租屋裏，用自己的小筆記本，辛辛苦苦看卡成狗的直播，這把吉他陪伴覃遠走下了那個舞台，覃遠的歌聲卻陪伴她度過了那段艱難時光……
林鬱青還在一邊自言自語，台上的小花露出期待的微笑，湊到麥克風前麵說：“底價三萬，現在開拍。”
台下似乎沒有人對這件拍品有興趣，大家談笑風生，互相串桌，拍照合影發微博，忙得不亦樂乎的樣子。
一片熱鬧喧嘩聲中，一個牌子高高舉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堅定不移地越眾而出：“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