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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原來如此

  歐陽德點點頭道:“這件事包在老夫身上,他是誰?家住哪裏?”


  大奎這才答道:“定西縣西南有個張莊,這個孩子叫張二狗。若是老哥願意,便多收一個徒弟吧,他是張二狗的玩伴叫石頭。”


  歐陽德應允,大奎心懷大暢。雖無好酒,菜肴也隻是簡簡單單的一盆燉兔肉另外配著幾樣青菜,但是大奎吃的格外香。席間大奎感歎道:“歐陽前輩文武兼備,本官自愧不如。二狗兄弟二人能得歐陽前輩指點,真是三生的造化啊。”


  歐陽德聞言一笑,心知大奎是為以前比試腳力的事一直記掛在心,當下也不隱瞞實言道:“大人誤會了,若說醫道。老夫自認有些斤兩,但若論武功是萬萬不敢與大人相提並論的。”


  大奎有些不耐道:“老哥何故如此謙虛,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本官說的是實話。”


  歐陽德還沒說話,大奎卻看到楊小虎坐在一邊抱著飯碗偷笑,卻又不敢笑出聲,直憋得滿臉通紅。


  大奎有些不悅,冷著臉問道:“小虎,你笑什麽?”


  楊小虎哪敢實說,連忙搖頭說:“沒什麽沒什麽。”


  大奎氣道:“不說罰你三天不吃飯。”


  楊小虎聞言忙道:“義父對歐陽前輩的稱謂一會前輩一會老哥的,故此孩兒想笑。”


  聽到這句話,大奎不僅臉一紅道:“輪年歲歐陽前輩自然是前輩,但是論交情還是稱呼老哥比較妥當。”說著去問歐陽德:“歐陽老哥,你說是這個道理不?”


  歐陽德連連點頭,打著圓場道:“張大人言之有理,隻是老夫與張大人稱兄道弟倒是高攀了。”


  大奎大笑道:“歐陽老哥何必如此客氣,若非老哥多次出手相助,我這條命早就沒了。能與老哥結交那是我的福分,何來高攀一說?來來來,我敬老哥一杯。”大奎說著端起酒杯向歐陽德敬酒,歐陽德連忙舉杯回敬。


  喝了這一杯酒後,歐陽德這才道:“當初與大人比試腳力,老夫僥幸勝出,其因有二。”


  大奎聽到這句話,不僅留心細聽下文,歐陽德頓了頓這才道:“大人在山中奔走,不識路徑難免走偏,此乃其一。此處山林老夫甚為熟絡,故此占了地利此為其二。一反一正大人焉有不輸之理?”


  大奎細心一想,不僅問道:“當初比試,我明明是向著山峰直奔而去,何來走偏?”


  歐陽德嗬嗬笑道:“看著山走,腳下必會懈怠。若隻顧腳下便難免走偏,此中道理相必張大人心中自然明白。”大奎聞言不禁點頭稱是。想平時大路上奔走不必看路,自然要快些。不熟的山路難免要慢許多,歐陽德雖是如此說,但其就算占盡地利,能趕到大奎前麵也算是個中的高手了。識英雄重英雄,大奎向歐陽德再敬一杯。話題一轉卻是再不談比腳力之事。歐陽德心中暗自嘉許,張大奎拿得起放得下,真丈夫也。


  酒過三巡天色已晚,大奎帶著楊小虎及兩名親隨要去山崖下的草棚住宿。歐陽德連忙挽留道:“大人萬金之軀怎能去睡草棚?不如就在舍下將就一晚,我夫婦二人去山上的藥棚歇息便是,那裏家用物事齊備,大人盡可安心。”大奎見歐陽德執意挽留,也就不再堅持,就與楊小虎及兩名侍衛留了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大奎向歐陽德告辭,人馬一路向東再次進發,所至郡縣百姓夾道相迎。因為大奎這一路行來,但凡見到貧困人家便會留下一頭牛或者幾隻羊。未出甘肅地界,所驅趕的牛羊已分發大半。大奎心中合計著,怎麽也要留下幾頭牛帶回濟州去。自己的老家也曾受兵災,那裏的百姓也需耕牛。眼看到了山西行省平陽地界,跟在大奎身後的楊小虎不僅神色黯然。


  大奎行在隊伍最前,卻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小虎啊,你老家不就是這裏的嗎?”


  楊小虎聽到義父的問話,卻是說道:“家裏沒人了,四海為家吧。”


  大奎不僅輕笑道:“故土難離,鄉音難改。還是回去看看吧,義父和你一起去。”


  楊小虎回想起當年自己年幼之時流離失所,輾轉到了江南之地。流落異鄉衣食不得周全,為了混口飯便從了軍。再後來遇到了義父張大奎,這才有了安身立命的差事。


  鄉音難改,故土難離,這句話一點也沒錯。楊小虎想了想,這才道:“義父一路勞苦,還是我自己回去好了。再行三十裏就是平陽府了,義父就在平陽等我。我到我娘親墳上祭拜了便去平陽與義父會和。”


  大奎聞言點點頭道:“如此也好。”頓了頓大奎又道:“且莫過於傷懷,早去早回。”


  楊小虎拱手告辭,取道正北一路快馬而去。等到楊小虎走遠,大奎才對身後兩名侍衛道:“你二人先到平陽一步,本官隨後便到。”兩名侍衛領命,雙雙策馬向著平陽方向奔去。


  大奎在京師或許是林中一木,因為京師的一品二品比比皆是。而在地方上,那就是跺跺腳地三顫的人物,說是位高權重絲毫不為過。再行不足十裏,前方奔來一彪人馬,足有一千之眾。帶隊的武將策馬奔到大奎身前百丈下馬,一路小跑著來到大奎身前抱拳屈單膝跪拜。


  “小將平陽守備千戶於吉,奉知府大人之命恭迎左都禦史張大人。”


  大奎點點頭道:“起來吧,有勞於千戶相迎。”


  “職責所在,小將豈敢怠慢。”千戶於吉說著起身回轉身型向後招手,遠處帶來的一千精騎向著大奎的隊伍衝了過來,就在相聚百丈處一分而二。左右各五百人將大奎的隊伍夾在了中間。其後千戶於吉親自帶隊,向著平陽方向緩緩行去。


  又行一程,距離平陽城還有十裏處,平陽知府孫東海率眾早早相侯,與其同來的都是平陽府的豪紳顯貴。遠遠望去車馬成行仆從成隊,端的是氣派非凡。


  大奎見了山川美景心情好,見了有錢人同樣心情好。


  這一路行來,牛羊分去大半,連同大奎自己的俸銀也所剩無幾。這一年多來,大奎倒也積攢了近千兩銀子。誰知從蘭州到這平陽府的千裏之遙,每每見了窮困之人,大奎總是慷慨解囊。直到如今,大奎的錢袋裏總共也不到二百兩銀子了。


  平陽知府孫東海謙恭有佳,見了大奎禮數周全的很。


  大奎倒是不在意這個,反倒指了指其身後的十餘華服之人問道:“這些都是什麽人啊?還勞孫大人引薦引薦。”


  平陽知府孫東海誠惶誠恐:“不敢不敢,這些都是平陽府的名門大家。聞聽張大人屈尊前來平陽,鄉親們自發的前來恭候大人。”


  大奎心中想笑,自己剛剛派出兩個報信的,前後不過一個時辰,這些所謂的名門大家就來迎接了。看樣子這平陽知府孫東海平日裏與這些名門大家相交甚厚啊!心中所想,大奎卻是沒有絲毫的表露,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天色近午了,本官便做個東,請各位鄉親一道吃個便飯。太祖皇上也常說:民為貴,社稷次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更不能怠慢了百姓。”


  孫東海連連躬身稱是,心中卻是嘀咕:“民為貴,社稷次之。這句話卻是孟子說的,與太祖皇上有何幹係?”但就算心中嘀咕,臉上卻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兵士開路,大奎率隊居中,這些平陽府的‘鄉親們’就跟在隊伍後麵,隊伍浩浩蕩蕩開向了平陽城。


  進了城,隻見城中百姓都在夾道相迎,道路兩旁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均有軍兵把守。隊伍鳴鑼開道一路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樓,到了酒樓門前,大奎還未下馬早有一壯漢抱來了上馬石。


  大奎心中不禁有些飄飄然,這做官做大了就是體麵。上馬下馬都有人伺候著。這山西地界的美酒天下馳名,大奎在平陽落腳的目的之一便是要嚐嚐這汾酒的味道,據說太祖皇上的禦酒就是在山西找的老酒匠以密門之法釀造。


  大奎下馬之時,平陽知府孫東海親自過來攙扶,大奎不僅輕輕一笑,一偏腿跳下了馬來,連上馬石都免了,這一來竟引得周圍一片叫好聲。


  大奎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一定是平陽知府孫東海的主意。拍馬屁捧臭腳也算的是官場一大風景,大奎並不以為意。抬起頭來看了看酒樓的招牌“醉君樓”。光看招牌就知道這酒樓的酒一定是好的。


  大奎撩袍服就要進門,誰知街上的人群中突如其來喊了一聲:“冤枉啊!”


  聽聲音是個女子,大奎不僅慢下了腳步,回轉神來向發聲處望去。身後的平陽知府孫東海卻被這一聲“冤枉”嚇得脊梁骨冒汗,連忙喝道:“清平盛世,何來冤情。來人啊,將那喊冤者拿下。”


  大奎卻是笑道:“將那女子押過來,有何冤情一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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