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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夜入私宅

  剛到城梯口猛然聽到有人說著話向城上行來大奎左右觀瞧左近並無藏身之地情急中大奎一縱身斜裏跳下城防梯身在空中卻是伸手一抄正按在城防梯的邊沿上如此一來身子整個懸空掛在了城防梯一側


  一隊元兵嘮嘮叨叨沿著城防梯上了城經過大奎藏身之處時竟是毫無所覺


  如今正值兩軍‘交’戰元兵不得不小心提防一旦被明軍趁夜占了城頭要想奪回來就難了

  這隊元兵剛過去大奎便抖手發力翻身上了城防梯沿著城防梯一路下了城此時放眼再看慶陽城內已是滿目狼藉沿街的房屋多數已經拆毀隻剩下殘垣斷壁那些房舍的梁木磚石早已運上城去用作守城之用街道兩側滿是困倦的百姓倒臥在地上想必是被‘逼’著協助守城了


  大奎閃身藏進一處暗影向著慶陽城的縱深行去


  大戶人家的客房還真是講究窗明幾淨字畫古玩無一處不透著雅致雖然是黑燈瞎火但靠著月光的微亮大奎仍可將室內布置一覽無餘


  大奎要找一身衣服至少要將身上的鐵甲換下來哪成想潛入大戶人家竟是進了一處客房兩日夜奔行數百裏大奎卻是有些累了找衣服也不急於一時大奎走到‘床’榻旁脫了身上鎧甲置於‘床’頭隨即和衣而臥不肖片刻大奎已是沉沉睡去……


  雖是戰‘亂’之年但街上仍傳來陣陣更鼓響卻已是寅時初刻(淩晨三點十五分)

  大奎翻身坐起伸手取了置於‘床’頭的連鞘長刀黑暗中輕輕走到了‘門’前稍稍開了點‘門’縫向‘門’外看去隻見月華如水不見人蹤

  兩軍即是‘交’兵之際尚有這樣的大戶人家不受戰禍隻有兩種原因一是破財消免災禍二是與元軍親近之家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明軍的死敵有這樣的大戶出錢出糧出男丁支持元軍明軍要想攻取慶陽城怕是要大費周折


  既然來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趁早殺個幹淨如果是積善之家知道明軍要圍城應該早就舉家避禍了

  大奎閃身出了客房沿著回廊一路行走每經過一間房舍都要側耳傾聽一番可惜尋了十餘間房舍都不聞人跡


  出了小院再奔後宅後宅由內栓了中‘門’大奎縱身翻過中牆腳一落地便閃身一處‘花’叢後即是中‘門’上了‘門’栓後宅自然是有人居住的

  無奈秋風瑟瑟所謂的‘花’叢也隻是幾根‘花’莖擋在身前此處卻非絕佳的藏身之地放眼再看坐北朝南一處大屋靠西牆一排廂房廂房是丫鬟仆人住的那間大屋就該是本家的家主所居之處了即是在後宅有一排廂房想必這宅院的主人也是非富即貴了


  大奎看清了地勢轉過‘花’叢直奔大屋來到‘門’前蹲身傾聽房內動靜好在是淩晨未曉四下裏靜寂無聲大奎細心傾聽下已對房內有了定論房內有兩人呼吸間平穩安逸想必是睡得正熟

  大奎試著輕推‘門’扇房‘門’輕輕向內開啟竟是沒有上‘門’栓大奎毫不遲疑閃身進了房間回手關了房‘門’房中燃著檀香火爐此刻雖是深秋大奎也覺得溫暖如‘春’這間房以雕‘花’隔斷內外兩間外室自不必看大奎輕步走進了裏間

  借著窗外的月‘色’可見裏間陳設頗為奢華迎麵一張雕‘花’大‘床’放著帷幔‘床’前的地上並排放著一大一小兩雙鞋

  大奎走到‘床’榻前輕輕‘抽’出長刀挑開了帷幔……


  這家宅院的主人姓廖名廣博在這慶陽城中可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慶陽廖姓起源卻是頗有些典故最早的一支源自帝顓頊的後裔叔安因其被封在廖國又稱廖叔安他的後代稱廖氏廖姓的第二支是周文王之子伯廖的後世子孫以其名字中的“廖”為姓亦稱廖氏


  隻是這廖廣博與王孫後裔卻是一點都不搭邊其本為沿街乞兒後經廖家收養並起了個名字叫做廖喜原本廖家的老爺年歲已高卻是樂善好施但膝下卻有一個不爭氣的兒子其子吃喝嫖賭早早被掏空了身子且染了一身的風流病廖老爺隻此一子見到兒子不成器一時急火攻心之下撒手人寰

  廖老爺剛去不久廖公子便將勾欄中的相好贖了身八抬大轎娶進了家‘門’廖公子本就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雖是堂堂儀表但卻早已中看不中用了新媳‘婦’二八年華正值妙齡又是煙‘花’之地出身如此卻怎耐得住‘春’閨寂寞

  於是乎新媳‘婦’和年少‘精’壯的廖喜暗地裏勾搭上了

  許是天隨人願過不多久廖公子也因大病纏身一命嗚呼廖喜與廖家媳‘婦’趁勢占了田產過起了小日子後來這廖喜覺著名字不好聽請來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說是廖喜注定要大富大貴並且‘交’友遍天下廖喜便依照算命先生的話改名叫做廖廣博了

  這廖廣博占了廖家的家業廖家卻非人丁死絕也不知怎麽來了廖家的遠親得知廖家敗落家奴勾搭主母占了田產當下一紙訴狀告到了衙‘門’


  可惜正值元庭沒落廖廣博在衙‘門’上下使錢打點關係那廖家的遠親反被判作誣告下了獄俗話說:斬草除根廖廣博又‘花’了大價錢買通獄卒在飯菜中下了毒那廖家的遠親卻是有怨難申變作了黃泉冤鬼

  天下紛爭世道崩殂但慶陽城卻一直落在元庭手中這些年來廖廣博與慶陽城的守備大人相‘交’甚厚‘私’下裏稱兄道弟如此一來廖廣博更是作威作福囂張不可一世有道是‘逍遙快活鴻福無邊’按說在這慶陽城中已無人能出其右

  說起來也該這廖廣博倒黴明軍攻城兩月有餘百姓的民宅從街邊拆起梁木磚石上城用作守城唯獨他廖廣博的大宅完好無損偏偏大奎今夜入城卻無巧不巧的找到了他的頭上

  美妻在懷軟‘玉’溫香當初的主母幾年前又被他賣回了勾欄如今他廖廣博在慶陽城好歹也是家財萬貫隻手遮天的人物怎麽能藏汙納垢留個勾欄‘女’子在身邊此刻陪著他的卻是名‘門’正娶的大家閨秀

  許是‘春’宵勞累大奎把帷幔挑開站立在‘床’榻前許久這廖廣博卻並未覺察仍舊抱著美妻酣睡


  大奎將長刀的刀頭貼到了廖廣博的臉上心想:刀身冰涼看你還不醒誰知這廖廣博真乃是一奇男子竟是夢囈道:“別鬧明早還要……”嘀嘀咕咕不知所謂並伸手將貼在臉上的刀頭拿到一邊繼續睡

  大奎撓了撓頭心中想好的說辭卻沒用上本以為將這廖廣博驚醒然後大義淩然的訓誡一番問明張良弼的去處然後將這對狗男‘女’宰殺了哪成想這廖老爺睡意如此之濃竟是刀貼在臉上猶自不覺

  即然如此大奎也顧不得斯文了走到室中圓桌旁提了茶壺回到‘床’邊來抖手向呼呼沉睡的廖廣博頭臉上潑去哪成想茶壺的把手並不結實竟是‘啪’一聲斷了茶壺脫手飛出‘嘣’一聲悶響正砸在廖廣博臉上


  大奎也是手順了這一下力道雖是不大但險些將廖廣博的鼻子砸平了廖廣德睡夢中突然被茶壺砸到臉上卻如何不醒

  “啊~”廖廣博猛地翻身而起不想一柄鋼刀帶著寒光已架到了脖子上


  “再喊宰了你”大奎惡狠狠的恐嚇道

  這一陣動靜將廖廣博的老婆也驚醒了‘女’人遇事多是沉不住氣的廖廣博的老婆還沒驚叫出聲大奎刀身一翻以刀背橫斬一記正砍在廖廣博的老婆脖子上這‘女’人哼都沒哼便昏死了過去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廖廣博起身跪在‘床’上磕頭如搗蒜連連求饒不迭


  大奎也不客氣擰身坐到了‘床’邊將手上長刀立在‘床’邊這才好整以暇的問道:“我想問點事情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說與我知曉”


  “方便方便好漢有話盡管問廖某知無不言”廖廣博說的斬釘截鐵那裏有一絲的猶豫如果回答問話不方便估計掉腦袋就會很方便


  大奎也不兜圈子直問道:“張良弼現在何處”


  整個慶陽城被明軍圍得鐵桶一般張良弼統領城內元兵拚死抵抗廖廣博怎會不知張良弼的大名隻是如今守備大人都歸張良弼管轄元兵在城內四處戒嚴廖廣博隻是一介土財主卻哪裏知道張良弼的去處


  聽到大奎的問話廖廣博不僅‘露’出為難之‘色’:“好漢莫要見怪這張良弼乃是統管慶陽城的大將軍我這……”答著話廖廣博卻是心思電轉看樣子來者不善啊竟打聽張良弼的去處既如此當要好生應對

  大奎點了點頭笑道:“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在下還有一事請問”


  “好漢請講”廖廣博強擠出一副笑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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