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心係百姓
直到大家吃飽喝足,撤了酒席泡上一壺清香綠茶,大家圍坐一起又開始談笑起來。
大奎端過茶碗,輕抿一口道:“這茶太淡了,不好。”馮師爺笑笑道:“茶有清智提神之功效,此刻天‘色’已晚若喝濃茶卻不利睡眠。”大奎不禁問道:“俺就不明白,為什麽茶是苦的卻很多人喜歡喝?”
馮師爺抿了一口茶道:“茶之道在於心境,講究修心靜氣。茶道源遠流長非隻言片語可以道盡,它既有佛家之不爭,又有道家之無為,還有儒家之中庸。可以說簡單的一道茶卻是包含了三教之‘精’義。茶味苦,是因為具有醫‘藥’調理之功效。這裏還有一則典故,戰國時期吳越之爭,越王勾踐兵敗被俘。後來在吳王夫差的宮中同自己家人一並淪為奴仆,勾踐終日臥薪嚐膽品盡苦澀,曆經十餘年終於得嚐所願回歸故裏最終成就霸業。所以說茶之道尚有含辛勵誌之寓意。”
大奎撓撓頭道:“以前俺還不知道,原來茶有這麽多‘門’道啊。”馮師爺嗬嗬笑道:“如今我們隻是簡單的泡壺清茶,如是特殊場合便十分講究。些許工序一言難盡啊。”
大奎還待再問,‘門’外走進一名衙役。到了近前拱手道:“啟稟張大人,隆平正通鏢局黃世傑求見。”大奎聞言立時呆住了…。
馮師爺見到大奎發著呆不說話,疑‘惑’道:“大人在想什麽?”大奎驚道:“正通鏢局黃世傑來了。”馮師爺不解的問道:“來了又怎樣?”
大奎手足無措道:“他不知道本官就是本官。”馮師爺愣了一下,恍然道:“大人是說他不知道江南通政使便是張大人?”大奎點點頭,馮師爺哈哈笑道:“張大人如今已過而立,怎可一副孩子心思?”
大奎辯解道:“當時俺下山,師父訓誡俺說:‘貧賤能看世態炎涼,窮酸可觀人情冷暖’,俺一直是乞丐模樣。後來遇到了黃世傑的‘女’兒黃鶯,俺看上她了但又不好開口。所以湯和大哥請吳王賜婚給俺,但是俺還是不放心,怕黃世傑一家嫌貧愛富所以去他家作了趟子手。”大奎一頓接著道:“要不是聽說羅大海遇難,俺也不會來與你們會合。”
馮師爺不解的問道:“難道大人不希望早日與黃小姐完婚?”大奎支吾道:“不是不想,但俺還有大事要做。”馮師爺不由問道:“不知大人心中有何大事?”大奎站起身道:“俺押鏢去了順元城,那裏鬧了災荒。俺想在這臨安與隆平富庶之地籌糧送去順元,那裏每天都會有人餓死的。可吳王下旨賜婚說隻要我與黃鶯見麵即刻完婚,所以…。”
馮師爺站起身拱手道:“張大人心係百姓大公無‘私’,屬下欽佩之至。”說罷一揖到底。
許元,董虎,田風,周凱四名‘侍’衛也都起身拱手道:“為國為民,我等義不容辭。一切全憑張大人吩咐。”
大奎環望自己的五名屬下,點點頭道:“好,大家坐。”眾人依言坐下。大虧沉‘吟’道:“俺想,黃老鏢頭此來一定是為羅大海的事。俺下令封鎖了囚牢,連夜審案,這些他還都不知道。不如這樣,馮師爺出去和他把事請說清楚叫他走吧。”
馮師爺起身道:“也好,屬下去說。”馮師爺剛要走,大奎又道:“切莫叫他與羅大海見麵,不然我的身份就穿幫了。”馮師爺答應著,轉身出了‘門’。
大奎坐在那裏發著呆。許元,董虎,田風,周凱四人見大奎在哪裏深思也不便打攪。過了一會,馮師爺回來了。大奎抬頭問道:“黃老鏢頭走了?”馮師爺道:“走了,屬下對他們說張大人已經休息了不見客。另外告訴了他們羅大海已經平冤昭雪,叫他們放心。”
大奎疑‘惑’的問道:“他們?”馮師爺道:“同來的還有一位頭上‘蒙’著黑紗的姑娘,她就是大人說的那個黃鶯吧。”大奎點點頭沉思道:“明日由隆平府的王大人監斬,然後你們都回隆平。今晚我要回師‘門’一趟,等我回來後與王大人計劃籌糧的事。”
馮師爺坦言道:“大人,籌糧一事非同小可,況且這件事不在大人的職權之內。屬下覺得此事需上報吳王,如今我大明正整軍備戰,所需軍糧不在少數,大人征糧如不經過吳王許可怕有麻煩。”大奎道:“既然這樣那就有勞馮師爺書寫一封奏折,差許元董虎二人送去應天呈與吳王。”
馮師爺點點頭,起身去取來文房四寶及一份空白奏折。田風過來幫著硯了墨,馮師爺取了空白奏折在桌上展開,提筆喂飽墨汁,略一籌措揮毫疾書:江南通政使張大奎奏報,昔日臣巡視至貴州行省順元地界,此地卻已飽受蝗災。百姓流離失所度日艱難,如今更是餓殍遍野生靈塗炭。臣奏請於江南富庶之地征集糧米二十萬擔押送至順元救災。望吳王殿下恩準,臣跪乞為盼。
馮師爺拿起奏折輕輕吹幹,呈給大奎道:“大人請過目,屬下如此措辭是否妥當?”大奎看了看道:“如此甚好。”說罷叫董虎取了自己的印信在奏折上蓋了印章。馮師爺折起奏折,在封皮表錄上寫下‘呈吳王親覽’五個小楷。待到墨幹又取了折匣將奏折放於匣內,呈給大奎。
大奎順手接過奏折道:“許元董虎。”許元董虎二人起身抱拳道:“屬下在。”“勞煩二位將此奏折連夜送至應天,‘交’予湯和將軍轉呈吳王”。許元接過奏折,二人抱拳道:“屬下遵命。”說罷轉身出了房‘門’。
大奎站起身道:“如此我便走了,你等照俺吩咐明日斬了龐誌棟後便一起回隆平府吧。”馮師爺與田風周凱抱拳道:“屬下遵命。”
大奎取了龍泉劍懷裏揣了腰牌,便出‘門’而去。
嘉禾縣是座小城,城牆低矮城‘門’前也隻有幾個老軍把守。大奎大步走出城‘門’,幾個老軍連問都不問,大奎的衣飾已經說明一切。
出了城‘門’探手撩起衣袍下擺掖與腰上,取道向南一路飛奔。他心中有個結,須向恩師請罪。隆平府距天台山一千餘裏,照大奎的腳力明日午時以前便可見到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