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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真相與謊言

  “真的?”葛順吃驚地看著陸鎣一。


  陸鎣一看了李景書一眼, 後者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陸鎣一點點頭說:“真的。那口多寶盒裏還藏有別的訊息。”


  “不可能!”喬治亞說,“小順將那口盒子帶回來後, 我曾私底下請了數個知名專家來看過, 首飾工匠、密碼專家、曆史學家都有, 他們甚至還將多寶盒分解開來又組裝回去,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我打包票, 那裏麵絕對不可能有別的訊息!”


  “盒子裏麵沒有,”陸鎣一說, “其他地方呢?”


  喬治亞一愣, 問:“什麽意思?”


  陸鎣一看向李景書, 李景書便跨前半步,清了清嗓子道:“這幾日我奉我家少爺之命拆解這口多寶盒,我發現這口盒子裏除了一開始裝那張紙條的密匣並沒有別的機關,盒子內部也沒有刻字……”


  喬治亞說:“這不就是我說的嗎, 這盒子裏哪來別的訊息?”


  李景書說:“正如喬治亞先生您所說的, 訊息不在盒子裏, 也不在盒子上,所以訊息在於盒子本身。”


  在場眾人都不由得愣了一愣,就連張雪璧也從埋頭敲打的鍵盤上抬起頭來。“盒子本身?”他問,“你是說盒子本身就是一個密碼?”


  李景書點點頭。


  “多寶盒,”陸鎣一說,“一般來說, 興盛於清朝年間,又被稱之為‘皇帝的玩具盒’,是為了方便皇帝隨時隨地把玩自己收藏的喜歡的小玩意才創造發明出來的。所以當景叔發現這口多寶盒中除了那張字條以外,不可能有別的訊息存在的時候,我們馬上就認識到必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那張字條身上。”


  “真實或謊言,或許隻有神知道。”葛順回味了一遍,問,“這句話有什麽特殊含義嗎?我曾經上網查過,但是這句話並不出自任何一個名人之口,所以我們才會判斷那是Jaqueen捏造出來的一句話,除了迷惑敵人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陸鎣一說:“你們聽過真實和謊言的故事嗎?”


  “故事?”喬治亞問,“什麽故事?”


  陸鎣一說:“最早的時候,真實和謊言曾經在人們眼中一目了然,真實受人喜歡,謊言遭人唾棄。有一天,真實和謊言同時去河裏洗澡,謊言提前洗完,偷偷穿了真實的衣服走了,真實洗完澡後發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卻不肯穿謊言的衣服,最後隻能光著身子離開。從那以後,人們就變了,變得隻會接受穿了真實衣服的謊言,而不願意去麵對赤裸裸的真實。”


  “這個故事跟字條有什麽關係?”喬治亞問。


  房立文似是自言自語說:“故事本身的意思是一個人太真實是不容易被人接受的,反而是那些花言巧語,巧做偽飾的人更容易獲得別人的喜愛,以至於真實和謊言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失去了客觀的判斷標準,隻以人們信哪個不信哪個來作為區分?”


  “真實或謊言,隻有神知道。”李煙煙說,“所以說,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是分不清真實和謊言的,隻有神才能知道?”


  陸鎣一一指李煙煙:“你Get到了重點。”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們一開始認為重要的情報訊息在紙條上,後來發現紙條上隻有這麽一行字,所以認為這是一個假情報,是一個謊言,但是這隻不過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判斷罷了。至於這句話事實上是假情報還是真情報,隻有‘神’才能確定。”


  眾人沉默了片刻來消化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喬治亞說:“有意思,那麽‘神’是誰,在哪裏,它是如何來判斷這句話是真情報還是假情報,這又跟你們說的‘盒子本身’有什麽關係?”


  “很簡單。”陸鎣一說,“Jaqueen把這張字條藏在這個多寶盒裏固然是無奈之舉,但是必定也經過一定的謀劃,不然如果她們死了,這個消息豈不是誰也解不開了,她們辛辛苦苦甚至用生命攔截下來的情報豈不是就沒人能夠拿到了?所以我跟阿陽、景叔商量下來,我們三個人都認為,要解開這個謎必須要弄明白Jaqueen為什麽要把這麽一句話藏在這口多寶盒裏,甚至是為什麽就藏在那一個密匣裏。要知道多寶盒裏的小空間太多了,她為什麽左不選右不選,就選這一個呢?”


  “所以你們前兩天才會讓我去查這口盒子的曆史和曾經的所有者是誰?”喬治亞問。


  陸鎣一笑著點點頭:“沒錯。”他看了一眼表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看可以聯係一下我們在外麵忙碌的卓副總了。”


  開會一開始大家就發現向來孟不離焦焦不離孟,沒事幹就撒狗糧的日日老總二人組少了一個,但是除了陸鎣一以外似乎沒人知道卓陽去了哪裏,現在眾人知道了,他是被陸鎣一派出去幹事去了。


  陸鎣一連通了卓陽那頭的通訊信道,畫麵裏很快出現了一片荒蕪的田地以及田地上一棟破破爛爛的房屋。那棟房屋好像已經很多年沒人居住過了,房子的外牆黑漆漆的,好像曾經著過火,房子的一半早已經垮塌,另一半卻頑強地頂著黑漆漆的橫梁木柱支撐到了現在,像一個死也不肯倒下的戰士。


  卓陽的臉很快出現在屏幕上,他穿著一身迷彩衣,蒙著臉,隻露出了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拿到了。”說著揚了揚手裏一個用防水防火的特殊布料裹起來的方形物品。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人,仔細看去,竟然是朱心阮。


  陸鎣一鬆了口氣說:“辛苦你們。”就這麽簡單的兩句話,然後便切斷了通訊。


  所有人都疑惑地望著他,陸鎣一一伸手,李景書便遞了一杯水過來,陸鎣一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說:“真正的情報現在已經到了阿陽的手裏。”


  “什麽?!”每個人都忍不住喊出聲來。


  陸鎣一說:“這口多寶盒原先的主人是一位早年通過蛇頭偷渡到A國的華裔商人,姓曾。當時我們國家剛剛成立,這家人因為祖上是前朝官員,生怕會被查抄家產,所以帶著銀兩細軟輾轉逃了過來。來了以後,他們靠著祖上積蓄做起了餐飲生意,經過一番拚搏努力取得了不錯的生活,最好的時候曾經在N市的繁華地區也有過一家門麵。”


  “曾慶之?”喬治亞這麽說著便有了點印象,“可是他已經……”


  “嗯,死了。”陸鎣一說,“全家十一口人,全部在二十年前被燒死在那棟房子裏。”


  “全部燒死……”張雪璧邊嘀咕邊敲打著鍵盤,很快道,“我查到報道了。”他將電腦屏幕轉過來給大家看。陸鎣一看了一眼,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戶人家。”


  “這麽一說我好像也有點印象,”房立文說,“那個時候我還在念書,我記得他們是……是……”


  這次是喬治亞回答了,他說:“這事我也知道,因為這事……”


  “跟你們黑道有關係。”陸鎣一似笑非笑地道,“錢財叫人墮落。曾家重新有了點積蓄以後,子孫後代就沾染上了壞習氣,加上黑道上有心人的引導,很快曾老板的孫子就跌入了賭和毒的深淵,不出三年,把家產輸了個一幹二淨,便打起了變賣祖宅祖產的主意。可想而知,這個想法定然被曾慶之給否決了。當時的曾慶之已經是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他痛心疾首,揚言要斷絕親屬關係,將這個不孝孫子趕出家門,結果,曾慶之的孫子曾查理便因此懷恨在心,打起了壞主意。”


  “在一個萬家團圓的大年夜晚上,他在飲料飯菜中下了安眠藥,把眾人都放倒後,在家中翻找老祖宗的寶貴遺產,他聽說曾慶之把所有好東西都收在了自己房間的暗格裏。誰想到曾慶之因為年紀大了,晚上經常失眠加上晚飯吃得少,所以沒有睡踏實,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孫子竟然在做這種事後不由氣急攻心,與孫子爆發了肢體衝突。想當然的,一個九十歲的老頭哪能經得起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的拳腳,曾慶之跌倒,腦袋撞到桌子角血流不止,曾查理見狀不僅沒有悔過,反而一不做二不休,在武力逼問出報備下落後,掐死了曾慶之,又一把火燒了整棟屋子,以至於曾家十一口人就此喪生火海。”


  “所以那口多寶盒就是這麽流失出去的?”


  “沒錯。”陸鎣一說,“曾查理拿到東西後,將它們盡數典當變賣,其中就有那口多寶盒。他先是把多寶盒裏的收著的古玩賣掉,很是過過一陣花天酒地的生活。可惜錢來得有多容易花得就有多容易,曾查理在酒池肉林中過了沒多久就又一窮二白了,他隻能將這口空多寶盒廉價出售,盒子這才到了SAQ的藏寶庫中。可惜曾查理不學無術,並沒有發現這口多寶盒的價值不僅僅在於是一件精致的皇帝把玩過的工藝品,還在於這口盒子本身的價值。”


  “根據我的情報,這口多寶盒原先的主人是清朝的乾隆皇帝。”喬治亞說。


  “不僅如此,這口多寶盒還是昔年西藏六世班禪進京麵見乾隆皇帝的時候乾隆皇帝賞賜的一件禮物,所以這口多寶盒裏每一麵都繪有藏傳佛教典故壁畫,可謂一件珍貴至極的文化藏品。”


  “活佛?”李煙煙道,“神?”


  陸鎣一點點頭:“雖然神和佛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有區分的,但是Jaqueen如果把信息寫得太明顯那就很容易露餡了,所以我認為這個BUG不是問題。總之,Jaqueen留下的那句話其實不是真正的情報本身,而是能夠指向情報的一條真實的信息,這條信息指向這口多寶盒,指向這口多寶盒的曆史淵源,也使得我意識到這口盒子並非孤零零的存在,我找了國內的朋友幫我查了一下,了解到與這口盒子相匹配的,還有一本乾隆皇帝手抄的經書,這本書並沒有和多寶盒一起被拍賣,可見,很有可能仍然留在了曾家祖宅之中。”


  “呀!”所有人都不由叫出聲來。


  陸鎣一笑道:“你們看,這樣一來,事情就又回到了我們熟悉的老路上。經書、文字、密碼……情報就在那本經書裏。”


  ——


  “你確定?”N市某處一棟不起眼的公寓地下室昏暗的房間內,韓承澤聽完手下的報告,不由得謔的一聲站了起來。


  站在他麵前的手下恭敬道:“屬下黑進了他們的通訊信道,那邊有個黑客很厲害,但是屬下僥幸通過了他的屏障,成功切入了二十分鍾左右,剛好聽到了這些關鍵內容。”


  韓承澤思索了一會,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放鬆,甚至嘴角不知不覺都翹了起來。他大手一揮:“叫漢克斯、馬克他們十分鍾後在會議室集合,我們來討論一下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是!”


  等那名屬下離開後,韓承澤才咧開嘴哈哈笑了起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他不幸搞砸了上一次的“歸巢行動”,這一次又擅作主場試圖接觸陸鎣一他們,結果跑丟了葛順,按照X先生的性格脾氣,別說是現在的榮華富貴,他很可能連命都保不住。可是這怎麽可以呢?他辛辛苦苦在異國他鄉奮鬥了幾十年才好不容易爬到這人上人的位置,怎麽可能允許自己失去目前擁有的一切?

  不過是兩支半吊子出身的保全隊伍罷了,能有多大的出息,上一次也不過是他們運氣好而已!韓承澤這麽想著,打開一旁酒架上價格不菲的紅酒,給自己滿滿斟了一杯。酒紅色的液體在晶瑩的水晶杯中折射出剔透的光芒,這支紅酒價值數萬,這個水晶杯也是高級工匠私人訂製,隻有有身份有財力的人才能訂到。這樣紙醉金迷的生活是多麽令人向往,不知多少人終其一生連摸都摸不著邊,而他卻能輕輕鬆鬆信手拈來,所以,如果有誰要害他失去這一切,那麽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碾得粉碎!

  韓承澤一口喝光了杯中酒,將杯子放在桌上,披上西裝,係好紐扣,誌得意滿地去安排下一步的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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