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城仙派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神兄弟
“什麽夢?”陸野子緊問道。
“我夢到步弘帶著真兒逃難,還遇到了一塊石碑。”梁仕銘道。
知道梁仕銘思念步弘,因此夢中相遇也不足為奇,但聽他提到‘石碑’後,陸野子卻十分好奇,緊問道“什麽石碑?”
梁仕銘邊想邊說道“一塊巴掌大小、通體墨黑的石碑,那上麵也布滿了古怪字符,剛才我忽然想到,竟是與鎖仙符上的一模一樣!”
“竟有此事!?”陸野子驚聲問道,“什麽石碑如此玄妙,不會是你記錯了吧?”
梁仕銘緊搖了搖頭,道“不會,我記得十分清楚,那石碑的頂端還生有兩顆青果。”
“兩顆青果?”陸野子不禁大驚,他感覺梁仕銘的夢境逾加玄妙了。
沒有在意陸野子的驚訝神色,梁仕銘凝神片刻,轉而問道“道長,還記得你我初遇上一仙士的那一日嗎?”
陸野子點頭道“當然記得,便是在香積寺穀口的大青石上,他還把我的炫化鈴從馬臉道人那搶來還給了我。”
梁仕銘激動地道“就是那次!我見他能為高深,便央求他救扶蒼生、對付邪道,然而他卻說此乃天難,自有天命之人來管!”
陸野子聽罷越發不解了,問道“即便他如此說過,卻又如何?”
“道長莫非不記得,他是如何談及天命之人嗎?”梁仕銘反問道。
“少要繞圈子!都把我說糊塗了,你直說便罷。”陸野子不悅地道。
梁仕銘興奮地道“談及天命之人,上一仙士曾說,與天命之人一同下凡的還有‘二護法’與”
“兩天丹!?”陸野子恍然大悟道,此時不由得一驚,緊問道,“你是說,那、那石碑”
“天拓碑!”梁仕銘點頭道,“上一仙士曾說,兩天丹乃天庭聖品,會隨天拓碑一同落入凡間。武曲下凡之人服下兩顆天丹,便會激發元神,領悟石碑拓文奧妙,獲得無上神法!”
梁仕銘說罷,陸野子思索片刻,緊疑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同時夢到了天拓碑、兩天丹與步弘,便想由此證實步弘便是天下教派苦苦尋找的下凡之人?”
見陸野子似是不信,梁仕銘心中不悅,大聲道“這怎是我的意思?莫非徐宗主仙逝之前所言,‘武曲下凡之人十六年前降世臨凡蒲鄉望月浦,兩眉之間有顆紅癍’之說,是騙人的不成!?並且,我早也對道長說過,步弘便是望月浦人氏,他額前也生有一顆紅癍!”
“這”陸野子尷尬地咂了咂蛤蟆嘴,道,“先師所言下凡之機宜,乃慧悟大師經多方求證而得,必不會錯。隻是,你如此認定步弘就是下凡之人難道,真會有那麽巧嗎?”
陸野子早就聽到梁仕銘提到,步弘即是下凡之人,當時因為要事在身,並未放在心上,如今梁仕銘再度提及,且方才又說了那許多,此刻陸野子竟也有些猶豫了。
梁仕銘滿眼堅定地看著陸野子,道“起初我也不太相信,但眼下卻十分肯定,步弘便是天命之人!他有天神庇佑,那日跌落懸崖也必定大難不死,如今正在苦苦尋我,隻因他是啞人,因此至今還未找到道長你說是不是!?”梁仕銘越說越激動,雙眼充滿了欣喜與希望。
“這個”陸野子依舊不肯輕信,但又不忍明說讓梁仕銘傷心,於是問道“夢中,步弘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麽?”
思索片刻,梁仕銘搖了搖頭,道“沒有,夢沒多久,我便忽然驚醒接著便看到鎖仙符上浮現出要訣來,被要訣深深吸引,竟把夢中之事給忘了,若非方才提及鎖仙符,我也幾乎想不出來。”
陸野子聽罷,母狗眼一轉,追問道“沒多久便被驚醒?怎的忽然驚醒?因為什麽?”
經陸野子一問,梁仕銘緊又回想起來,片刻過後,他緊皺眉關道“我夢到步弘吃了天丹!”
“吃了天丹!?”陸野子驚問道。
“是,他是吃了天丹,但好像隻吃了一顆。”梁仕銘說罷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整個人瞬時蔫了下來。
“另一顆呢?”陸野子追問道。
“落入水中,沒了蹤影”
陸野子聽罷微微一怔,繼而不無惋惜地道“上一仙士曾言,兩顆天丹,陰陽相佐、並蒂而生,食之上可通九重之天,下可達九劫之淵,若隻吃一顆便與凡物無二了。如此來說,步弘隻吃了一顆,便同凡人相仿,落入懸崖,恐怕”
“不會!”梁仕銘高聲道,“上一仙士說過,下凡之人是不會死的!!”
此刻,陸野子沒有再去反駁,而是凝神思索起來,認為上一仙士之言即便並非金科玉律,但也必定不會胡說,繼而又想到上一仙士之所以平白無故地與梁仕銘親近,說不定早也算出步弘就是天命之人。
想到這裏,陸野子登時喜不自勝,轉而大笑起來。
見陸野子神情驟變,梁仕銘一怔,緊怯聲地問道“道長,你你怎麽了?”
陸野子沒有回答,隻滿眼歡喜地看著梁仕銘,咧嘴笑道“哈哈!好、好!”
“道長,什麽好?”梁仕銘追問道。
“你好!我好!你我都好!”陸野子故作神秘地笑道。
“道長,你、你該不是病了吧?”梁仕銘關心地問道。
“去你的!”陸野子白了梁仕銘一眼,轉而低聲道,“方才你所言,我仔細想來確也頗有道理。如此便也能解釋,他上一仙士,為何會如此熱心幫扶於你。”
梁仕銘聽罷一怔,不解地問道“因為什麽?”
“也許,在他出現之前便已算出,你兄長步弘乃天命之人!”
梁仕銘聽罷大吃一驚,關於陸野子所言深意,他十分清楚,但卻不想去相信,似是無法接受上一仙士幫助自己,竟是另有所圖。
“道長是說,上一仙士他早就知道了?”
陸野子得意地道“哼哼!依我來看,必是如此!”
見陸野子十分確信,梁仕銘心中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但緊跟著又暗自慶幸起來,不由自主地喃喃道“上一仙士道法通玄,既然他也這麽認為,那步弘就一定沒死了?”
“那是自然!”陸野子手捋狗油胡道,“天命之人若輕易便死了,還叫什麽天命之人?又如何能去平複天難、救民水火?如此,慧悟大師也不會勞煩一眾教派去苦心尋找了。”
聞聽陸野子所說頭頭是道,梁仕銘便也逾加確信了,開心地連聲附和道“那就好,那就好!”
此刻,不待梁仕銘反應,陸野子緊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道“走!”說著即拽著他往門外走去。
梁仕銘被拽出幾步後,胳膊稍一用力,便將陸野子往回拉了個踉蹌。
“道長去哪?”
“去哪?”陸野子不屑地反問道,“你不想帶真兒下山了?”
“想啊!”
“那還愣著做什麽?還不速速隨我去玄潭宮帶真兒下山,同往香積寺!將步弘即是天命之人的消息告知慧悟大師,讓他會安排一眾教派撒開天網四下去尋。至於說到步弘隻吃了一顆天丹嘛這些終是你夢中所見,也未必為實。即便是沒有另一顆天丹,相信一眾掌教高人也定能尋得方法,讓他重獲神力!如此一來,天難可解、邪道可破,實乃蒼生萬幸!”
聞聽陸野子所言,梁仕銘也覺得欣喜不已,但猛然回過神來,不由得眉關緊鎖,問道“道長說得簡單,如今你我又如何接走真兒?”
“這有何難?眼下你我便趕赴三清殿,讓掌教鼎海召來真兒,屆時你我便大大方方地接她下山便是。”
感覺陸野子是在拿自己玩笑,梁仕銘不悅地道“道長不要說笑了!”
陸野子氣道“我哪裏是在說笑!?莫非你忘了,你兄長步弘乃是下凡之人!作為天神的兄弟,他仙派掌教,敢不對你言聽計從?”
見陸野子竟如此兒戲地看待此事,梁仕銘苦笑道“道長,莫說如今還不知步弘身在何方,單是憑我一家之言,他仙派一門又豈能輕信?即便他們相信但依我看來,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為妙。”
聞聽梁仕銘所言在理,陸野子點了點頭,轉而笑道“你小子比我心眼還多!我也看他仙派一門不善,即便掌教與長老也暗自不和。便依你之言,此事還是不說為好。”
“掌教與長老不和?道長此話何意?”梁仕銘不解地問道。
陸野子不屑一笑,道“關於四長老拘雲仙士瘋癲一事,趙凡山曾言說,乃是古法仙士所為,而古法仙士自證清白之後,話裏話外卻說是掌教鼎海所為。由此便不難看出,他青城仙派看上去祥和一派,實則暗流湧動啊。”
梁仕銘聽罷自覺有理,微微點了點頭,轉而又問道“道長,你說古法仙士是否也知道了步弘乃天命之人,由此才要收我為徒?”
“不會。”陸野子擺了擺手,轉而悠閑地走到圓桌旁坐下,道,“他的修為不比上一仙士,恐怕還未曾參透此事。依我來看,他從玄潭仙士那裏得知你能驅動法寶,認為你修為不淺,由此才想招你入門,擴充門戶。值得慶幸的是,那晚三清殿外你驅動法寶,玄潭仙士未曾留意到,你並未掐訣念咒僅是憑借意念便驅動了那杆大筆,不然”
“不然怎樣?”
“怎樣?哼哼!單憑意念驅動法寶,僅在道修第四境‘煉神還虛’的上上階方可做到!那是何等的修為?說出來嚇死你!”
“第四境?道長,這到底是何等修為?”
“距離成仙,一步之遙!”陸野子滿眼充神,神秘兮兮地道。
“啊!?這麽厲害!?”
“所以說,若他們知道你有如此能為,定會使用陰招逼你交出修煉要訣!”
梁仕銘聽罷一驚,緊道“可我是在聽到玄化鈴聲後,才有此種能為的呀。”
“此事你知、我知,他古法仙士可不知道!況且,我說用陰招逼你交出要訣還是輕的,恐怕還會對你暗下毒手、毀屍滅跡!”陸野子煞有其事地道。
梁仕銘聽罷身子一顫,繼而搖頭道“怎麽會?他們雖也有勾心鬥角、門內之爭,卻依舊是正道仙派,又怎麽會行此下作之事?”
陸野子冷哼一聲,道“莫非你忘記修道之人,便是將修法飛升視作珍寶了嗎?倘若你不肯就範交出要訣哼哼!”陸野子說著看了看梁仕銘手裏的鎖仙符,道,“其實,不用假設,你根本也說不出來,到那時他們必定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梁仕銘聽罷倒吸一口涼氣,慶幸玄潭仙士並未看到自己意念驅使七彩晶石筆,與此同時也暗下決定,再也不會輕易驅使了。
繼而,二人便開始商議,如何帶真兒逃出青城山。
陸野子說既然明著不行,就隻有暗地裏行事,而梁仕銘卻提出,在此之前需要先弄清楚一件事,真兒到底是走,還是留。
即便梁仕銘心中早已認定,真兒在古法仙士與師父麵前的言語乃是緩兵之計,但認為還是有必要探究虛實。
而除此之外,梁仕銘還要考慮該要如何打法古法仙士,畢竟臨別前古法仙士曾特別囑托,要他考慮幾日再回複是否拜入門下。
梁仕銘認為他需要想一個合情合理的托辭,讓自己既不用拜入門下,又能夠留下尋找機會,帶走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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