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偶遇三道
眼見身邊陸野子支撐不下將要放棄,梁仕銘緊咬牙關,心中萬分不甘。
而就在二人慌亂之際,卻忽見艙內驟然變黑,緊聽得空中猶如油鍋一般滾滾悶聲
此時此刻,梁仕銘卻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剛要開口說話,緊聽得艙外
“——哢嚓!”
這震天撼地的一聲嘹響,直讓人肝膽俱裂。
原是一道厲閃劈在船頭,而艙內也頓然映白如熾,頃刻之間,梁仕銘借著光亮見陸野子此刻正緊閉雙目,滿臉難看不已,而沒及他再看下去,緊覺船身傾晃不止,下一刻
狂烈颶風侵入艙內!
一瞬間,艙門破碎,連同門後二人,以及滿艙雜物一起被掀翻至倉尾。
片刻過後,風平浪靜,陽光重現。
船艙之中煙塵彌漫,隻聽得二人咳嗽不止。
良久,待二人自木屑雜什之中鑽出來後,頓時傻了眼。
此刻透過殘破門框向外看去,船頭之上狼藉不堪,而在艙外不遠的船板之上,正躺著三條一人大小的大黑魚,條條俱如焦炭一般,嫋嫋青煙,徐徐飄起。
“這”陸野子緊走兩步來到艙外,掏出懷中靈符看了看,緊又擎目看天半晌,良久,癡癡地道“莫非,莫非,我已煉就了喚雷之術!?”
沒去在意陸野子的欣喜之情,這時梁仕銘聞到魚香誘人,不知為何竟饞得要命。
自他記憶之中,早在被船公李大救下之前,自己漂於江麵曾吃過身下船板大的黑魚,那時倒不覺如何,誰想此刻再聞到這相同味道,竟覺得美味無比。
“陸,陸道長,這,這能吃嗎?”梁仕銘走到黑魚旁回身問道。
聽到梁仕銘提及‘吃’字,陸野子方從自我陶醉中回過神來,一雙母狗眼盯著三條冒煙的大黑魚,片刻,狠咽了口唾沫,走上來道“能吃嗎?把‘嗎’字去了。吃!”
二人席地而坐,風卷殘雲之際,陸野子談及畜牲道修煉頗難,眼下三條黑魚怕也是修煉了好幾百年,如今吃下不但無害,反倒益處頗多。
閑談之中,梁仕銘忍耐不下,終將自己在水鎮與黑臉男子搏殺,連同浮於江麵啃食黑魚之事說了出來。
陸野子聽罷雖也不信,但見梁仕銘說得有聲有色,便猜想定是他殺了黑魚頭目,由此才招惹其手下前來尋仇,剛要惡言責備於他,但轉念又一想,他所述禦賜鎮乃水底情景,常人又怎能如魚入水一般自在言行?由此即也當作是他夢中境遇罷了,便也不再追究。
待二人吃罷,陸野子遂又問起梁仕銘,吃下得道魚肉之後,頭腦是否靈便,是否又記起象牙印之所在,隻是梁仕銘的回答依舊令他沮喪不已。
而眼前更令人沮喪的,莫過於二人全不會使船。
正在二人憂慮之際,恰巧一陣大風襲來,小船順風西向,一路疾馳,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破敗的渡口。
渡口之上,並無往來船舶,見四下破舊不堪,僅有三兩婦人於水邊捶洗衣物,想來此渡已然閑置已久。
此時二人見船上屍橫一片,為避禍事,便不待小船近岸,當即跳船蹚水來至岸邊,任由小船漂走不問。
於船上飽食一頓魚肉後,此時二人緊覺口渴難耐,待沿岸走不多時,終在道旁發現一處茶攤,當即慌忙走了上去。
此處茶攤擺有三張方桌,其間一張坐有三人,個個長袍雲履,骨簪別頂,一副道家裝扮。
看了一眼三人,陸野子帶著梁仕銘走到稍遠的一張空桌坐下,要了一壺花茶。
緊喝了兩口,梁仕銘好奇地扭頭向三人瞅去,見三人俱是滿麵橫肉、目露凶光,忙回過頭來不敢再看。
這時又憂慮下一步打算,剛要開口詢問陸野子,卻見他正衝自己手打噓聲,與此同時,便聽到隔壁桌,傳來三人談話之聲。
“此番奉護法之命行事,我等還須傾心盡力,賺得封賞才是啊!”其間年歲稍長一人道。
“那是自然,事後小弟定當擺上酒宴,那時你我兄弟三人再來慶賀!”黝黑男子道,轉而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大哥,據說是凡能奪來異寶者,便能封為護法,不知大哥可有耳聞?”
此刻不待年歲稍長之人開口,另有白淨男子搶問道“二哥,您說的是什麽異寶?可是八門”
“噓!”黝黑男子急忙打斷,緊向四處看去。
與此同時,陸野子當即拿起茶壺,將梁仕銘麵前茶碗斟滿,並跟他遞了個眼色。
梁仕銘即也會意,忙與他閑談起來,卻是全神貫注放在那三人身上。
似是見四下並無異樣,黝黑男子緊又小聲道“三弟怎如此魯莽,此事重大,萬不可走漏風聲!”
“怕甚?”白淨男子駁道,“你我拜在正一道宗門下,有法寶異能在身,又仰仗致一真人盛威庇佑,便是官家也不放在眼裏!”
似是默認一般,黝黑男子即也不再說話。
片刻無聲,轉而白淨男子又道“二哥既不願說那什麽八門唉,小弟不問也罷!不過,小弟我這兒卻有一事,怕是二位兄長還不知曉。”
“何事?”黝黑男子緊問道。
“如今,真人似是對那‘人道護法’,很是不滿早先傳聞他乃是什麽天命之人,如今卻被看出不是,唉,枉費真人一番心血,白白提拔嗬護於他,若換作是我”
“換你?換你又能如何?你能如他一般滅了閣皂宗?且此番又一馬當先,殺赴香積寺”
“噓!”年歲稍長之人慌忙止住道,“二弟,不可多言!”
“大哥,你看二哥他咱們弟兄三人明明是為天道護法行事,二哥卻偏偏向著那蕭那人道護法!”
“罷了罷了,二位賢弟莫要爭論!管他天道、人道,當須謹記我等皆是為真人效命,萬萬不可卷入他二人之爭。為今你我還是先與天鹿仙士匯集,而後快些動身才是!”年歲稍長之人說罷,三人即慌忙起身,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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