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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嘔心瀝血白費心血

  在我嘔心瀝血近一月的時間內,我終於創作出了一幅我覺得還能看得過去的作品,其實要說這幅的瑕疵著實還是有不少我能說上來的,我給秦慕思看的時候,他二話沒說就收下了,還道:“阿茹姑娘前些日子著實是辛苦了,近幾日就好好歇著吧!”


  我本來還準備說是讓他看看有什麽不足之處,我再好好改改的呢!他全然不在意這些,為此我還特地說了:“二公子,你真別對我太有信心,其實阿茹的畫技著實是還未到那種···你想的那種地步的。”


  “我知道。”他微微一笑,“阿茹姑娘也不必太過自謙,一切皆有慕思在的。”


  我也是癡完才發現,我錯過了桔畫苑的第二次入門考核,今年的話就隻有一次機會了,再等就要等到三年後了。況且我現在對進桔畫苑這件事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不能夠隨心所欲去做的事對我而言都是難的。


  這些苦惱我也是實在沒人說了,才告訴了秦慕思。


  他道:“阿茹姑娘畫技奇絕,擔個街頭畫師的身份依舊是可以揚名立萬,何苦將自己拘泥於那桔畫苑中,再者了,多少人進桔畫苑無非也就是求個聲望抬高自己的身價,如今阿茹姑娘還需在意這些的嗎?”


  “不是的,進桔畫苑該與名利無關的,就是能夠好好修習畫技,是提升畫技,而後可以在畫上得心應手,畫出自己覺得甚好的作品。那最終目的是畫藝精絕,而不該是聲望名利的。”我心裏暗歎他果然是商人的思維,什麽事都跟錢扯著關係。


  “我知道,阿茹姑娘的意思就是,那些寒門子弟讀書的名號不是打著為求功名利祿、富貴榮華的名號,而是要報效國家。可是又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修身還是在第一位的,自己都不先好起來,如何再往後。而一個人要好起來,又是離不開這功名利祿、富貴榮華的,總體基本都還是那些。”


  “不是,我的意思是,就是從個人的角度出發,無關其他,就是你要喜歡一件事的話,你的目的該是很單純的,不該還摻雜著那些其他的東西在裏麵。”


  “世人所追求無外乎也就是那些,不過是換了個好聽的說法罷了。”


  “不是,我,那個···”好吧,我承認我說不過他了。


  “阿茹姑娘,你如今不必多想什麽,盡管好好畫畫,我期待著你的新作品的。”他含笑道。


  “可說實話,我覺得那些,就是憑著我現在的水平,成都是要讓你虧本了。”我實誠地說著。


  “哪裏,阿茹姑娘前幾日的那幅畫一次性可是可填補掉了你收回的那一幅的支出。”


  “真的?”


  “千真萬確,所以阿茹姑娘不必介懷,需要什麽盡管開口,這都是秦某應該為你做的。”他大概知道了我不是愛財之人,所以並沒有在我麵前提及多少錢這個問題,我也一直不曾在意,一心單純地覺得讓人家賠大發了。


  今年第三次的入門考核迫在眉睫,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一試,並且是打算避開秦慕思的,我怕到時候再沒過,那再傳出去簡直是丟死人了。為此我還得拚命努力才行,又是之前的那種著魔狀態,茶飯不思,一心隻在畫上,對此次,我隻能衷心表示一句我真的已經是盡力了。


  考前的一天晚上,夢裏也滿滿都是考試的場景,畫論再我腦袋裏翻滾,顏料紙筆在我眼前遊走,大家都在奮筆疾書,而我手裏握著筆怎麽也寫不動,每用一種顏料畫紙就變成一種顏色,到頭來還是空白一片,這些夢都把我折磨得心力交瘁了。


  該是第一次入門考核給我留下心理陰影了,盡管如此戰戰兢兢,我還是掙紮著坐到了堂裏。這畫論怎麽回事啊?是考到了後麵的嗎?我怎麽感覺我都沒記的啊!


  限作題目是夏季景,這題出得我更是有心裏負擔了;

  自作,她們到底是要求要有多高的啊?


  考完出來,感覺世上就沒有比我還要失意的人了,我隻會畫畫,無奈卻又不擅於畫,咋辦的啊?

  這些日與世隔絕著,竟沒有注意到一條爆炸性的消息——靈都宮中的畫殿殿主周木白從靈都回來了,怪不得來看考核的人都少了,沒事幹的都擠到街上去看周木白了。我還是出了桔畫苑在回去的路上,看著那被擠得水瀉不通的顧之巷,心下好奇才上前而後聽著周圍人嘰嘰喳喳說的,他們還說迎他的人西城到東城,皆是如此盛況。


  周木白回雨都之前還寄回來了一幅畫,青藤館裏借來展覽的非賣品,這幾天都已經被臨摹人手一冊了,我要早知道,估計能臨摹出這雨都每人人手一冊的數量。


  周木白騎著白馬,青衫在身襯得他分外白淨,身後簇擁著護送他回來的藍靈使,神氣極了。兩側的人皆是在為他喝彩,那場麵像極了新科狀元衣錦還鄉,他含笑對著兩側的人頷首點頭。我想象著此刻他的眼中該是沒有人臉的,該是很多黑壓壓的腦袋的,我自也是其中一個。


  “周木白。”有些許姑娘在人群中頗著嗓子吼著,我聽見了,可是還是被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當年的柏舟究竟是何等人物的啊?


  一想起自己現在這個死樣子,眼中不覺酸酸的,一路銜著淚水回到了那個靠他得來的小院,院裏都沒人,他們該也是去看周木白去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進裏屋,忽見裏麵走出來一個人。


  “阿言?”


  我剛一聲出,她就一巴掌給打了過來,都把我打蒙了。


  “他們都說是秦二公子最近靠著一位叫阿茹的畫師賺上了好大一筆,起初我還不信,不想還真是?辛茹,你可以有骨氣地不住在我家裏,怕麻煩我,那這裏呢?你就很樂意麻煩那個男人了?哦,對啊,我都忘了,你們現在是什麽關係的啊?男未婚,女未嫁的,阿茹,我提醒你一句,他那人城府很深,你別到頭來被他給玩壞了。”


  “你什麽意思?”我一直含在眼裏的淚被這一巴掌激得如斷弦的珍珠直直從臉頰上滾落而下。


  “我什麽意思?阿茹一畫成名啊!那怎麽也不見你之後的那幾幅同樣讓人心服口服,紙是包不住火的。這種買賣我見得多了,先是靠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名作吊人胃口,而後商人就和畫師串通好,借機繼續抬高身價,隻要錢賺到了,還要什麽臉麵的啊!阿茹,商人的目的就是賺錢,可是你是個畫師的。若是一心隻要錢,那還要擔上什麽畫師的名號啊?你不覺得自己汙了這兩個字的嗎?”


  “我···”我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我現在很是看不起你。”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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