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新式對畫倍惹眼
看了一整,秦慕思終於耐不住性子了,我猜想他就不是真心請我進來看畫的,中間那客客套套的鋪墊都是為了這最後一句“看樣子阿茹姑娘畫技確實如表少爺所言是桔畫苑數一數二了的,一般的畫都入不了你的眼,那這樣的話,阿茹姑娘,我見你與表少爺關係甚好,不如這樣吧,我本也是不想得罪他的,也不想因一幅畫毀了雙方的關係,但是這規矩是我家老爺子和周苑主共同商定的。依我看,不如這樣吧,您替表少爺把這幅畫給修補了。”
“我?”
“來人啊,把畫卷好,找人送到阿茹姑娘的院裏。”
我還沒應呢,畫就已經呈到我麵前了,他還把周末給放了進來“阿茹姑娘,今日我就先賣你個麵子。”
“行吧,我自己拿就好!”我從一旁的小廝手裏接過了卷軸,從卷軸判斷這幅畫應該是一般大小,不怎麽大,也不怎麽重。
天色已經不早了,我隻能和周末回苑了,那守門的漢子還真是等到了我們回來,一麵為我們開門一麵道“阿茹姑娘,本來是要換班的,但我想著你們還沒回來,就沒換,就怕你們再晚一會兒回來,他們不知道情況,不僅不給開門反倒是驚動了苑主的。”
“多謝了!”我抱著畫笑道。
“您啊跟我就甭客氣了,喲,買畫了啊?”他盯著我手裏的卷軸悉心問道。
“啊!”
“不是啊,就是有人托阿茹修補的畫。”
我得趕緊把這個人拽走,免得他再胡說八道。
周末在我即將打開卷軸之前就溜走了,估計他也知道要是我在他麵前打開,他絕絕對對是要挨一頓臭罵甚至是挨打的,這一幅畫大半邊都被紅墨水潑染得棱廓全無了,簡直可以稱之為是麵目全非了,這還能修補?感覺就是讓周木白來也該是束手無策的吧!
夜裏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睡著了滿腦子又都是那礙眼的墨跡,一早起來我就想著那墨跡發愣,愣了良久,還未太注意來人了,墨青那小丫頭真是越熟越沒禮了,第一次見麵還能稱呼我一聲姐姐,現今一來就嗑了我一毛栗。
我瞟一眼,她又嬉皮笑臉求饒道“好姐姐,這可不是我要的,關鍵是玉姑娘讓的,說是你昨日很是沒規矩。”
“我不就出去逛了一圈,再說可也是請假了的。”
“玉姑娘說了,今日補上昨日的內容,夜裏不背完不能睡覺。”
“饒了我吧!”
“阿茹,玉姑娘也是為了你好的,她說了要是你第一次入門考核沒過的話,她可是不會收留你的。你別怪她說話太直啊,總之你按照她的來就行了,絕對沒錯。”
“唉!”
“來,阿茹,快來快來,玉姑娘向來說到做到的。”
“墨青,咱等會兒再背,我有一個問題要先請教你。”我把那幅被周末糟蹋了的畫拿出來給墨青看了看。
“這誰弄的啊?要是被玉姑娘看到了,定時要挨罵的,白白糟蹋了一幅好畫。”墨青看了著實惋惜道,“不過如果我沒看錯的畫,這畫應該是對畫。”
“對畫···是什麽?”這頓時就顯得我見識淺薄了。
“讓你不好好記畫論,畫論上都有的。不不不,不對啊,這對畫是近些年來才在雨都盛行的,並且還是源自西城,還未曾入過畫論。對畫呢,說白了就是像鴛鴦一樣要成雙成對出現的,最早源自於西城一位街頭畫師,有這樣一個小故事。”
一提起故事來,我就有了興趣。
“話說在西城街頭有這樣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先生,不說在東城了,就是在西城諸多街頭畫師中本也是不怎麽出名的。有一日啊,鶴澗湖畔來了一位正值妙齡前來遊湖的姑娘,正好就找到了他讓為她畫一幅湖畔佳人賞荷圖,就以鶴澗湖為背景,她憑欄而立,畫了一個多時辰,老先生勾勒出了一個大概輪廓,說是還需要一天的時間潤色一下。其實啊也就是西城那些畫師的營銷策略,每到雨都賞遊的旺季,為了多掙錢,白日人多時勾畫輪廓,等到人影散去時再開始潤色。據說那日那位老先生接了大概十單,也是分別在鶴澗湖的不同地方。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那位姑娘前來取畫,因那日行程匆忙,外加之前大致輪廓都已經了然於胸了,便就隻攤開看了一小半。本也是完了,接下來的八單也很是順利,不料正好到了這最後一單,出了差錯,最後來取畫的是一位年輕公子,攤開一看,背景鶴澗湖很好尚在,皆是那日已經確定過了的,就是畫中手持折扇的公子突然間變成了一位妙齡少女,諸人包括那位老先生自己也很是吃驚著,細想之下才知道是拿錯畫了。不過好在那位公子是個講理之人,並未多有計較,攜著這幅錯亂的畫就離開了。”
“然後呢?”
“然後你猜呢?”
“猜不到,你快說啊!”
“然後姑娘也是在半道上才發現本想要的一佳人徒然成了一翩翩公子,起初也是愁苦,姑娘是愛畫之人,好不容易去一趟雨都就是想要為自己留個念想,卻不知鬧了一場烏龍,思量再三還是將得來不易的畫掛在了房間裏。不曾想日日看著這幅畫,看著畫上這眉目清秀氣質出眾的公子,心裏竟也有了別樣奇妙的情愫。
一日,姑娘的閨中蜜友到他們家拜訪,一個不經意看到了她掛在床頭的話,本是要取笑她,不料一細看畫中人,竟說她識得,也是某某家一位才貌出眾的公子。姑娘本以為是好友玩笑,不曾當真。誰知過了幾日,好友又帶來了另一位姑娘。姑娘本不認識,誰知這位姑娘一開口就喊她嫂子,還說是她哥哥自陰差陽錯在雨都得到了一幅畫之後,一回家整日對著畫中人茶飯不思,並且發誓說是今生非畫中人不娶。
這事本都已被那位老先生忘到九霄雲外了,多年後的一日,一對夫婦一齊前來向那位老先生道謝,先生說為何,他們先是展開了兩幅畫,兩幅畫橫放在一塊,恰好成了一整段鶴澗湖一岸,男右側目,女左翹首,兩個人活像是在深情對視。而後在鶴澗湖畔一一道來了他們的故事,那日本就人多,一傳十,十傳百,這段佳話就被傳開了,而後這段不經意的巧妙情緣就演變成了一種新式畫——對畫,又稱鴛鴦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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