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態度大轉

  “空間碎片？”三姑娘搖搖頭：“從未聽過。”


  李競心說，現在我們可不就在空間碎片裏，看樣子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不覺已經過了十來天了，李競心裏還是掛念著沙紗、歐寶，還有關域交給自己的任務。突然就這樣消失，就跟不負責任似的，想起來就坐立不安。


  三姑娘還是忙著研究她的銘文，隻是並不總是驚喜了，更多的是愁眉深鎖。李競授之以漁，卻不知道魚長什麽樣，看著一個個銘文，他是一頭霧水的。


  這天，三姑娘突然找他喝酒，也不說什麽原因，就把自己給灌醉了。


  “李先生，你說，我們俑族會不會滅亡？”


  李競不知三姑娘何來此問，“不會。”


  “你這麽肯定？”


  李競當然不能說自己就是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既然自己是俑族，那就代表俑族沒有滅亡。


  這幾天李競多多少少也知道俑族跟仙族、神族之間的矛盾，看樣子也是跟N、R關係一樣，戰爭一觸即發。


  但三姑娘這些天給李競的感覺都是淡泊世事，一心求道，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有心事的姑娘。


  “我可以肯定。你年紀也不大，怎麽這麽憂國憂民？”


  “你當真什麽都不知道？”三姑娘又喝了一口酒：“也是，你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這麽淡定地坐在這裏跟我喝酒了。”


  “你今天是怎麽了？”


  三姑娘目光望向旁邊的一疊銘文，“這是國運花，我沒給你講過吧？”


  “這不是天機子嗎？”


  “對，天機子又叫國運花。這花能夠昭示未來國運，我栽種這花有五年了，這一年年，國運日下，邦運日下。今天早上，它，突然凋謝了，你知道嗎？”


  李競實在看不出來三姑娘還有這樣的胸臆，“那你應該立刻轉告掌握邦國的人吧，你告訴我，可沒什麽用。”


  “不用，邦廟裏麵，就栽有許多天機子，他們很清楚。每個邦國都會栽種的，如果是一個邦廟的天機子出了問題，那都算不得什麽，邦國之間常年打來打去的，多一個邦、少一個邦有什麽問題。”


  “那你意思是……”李競不敢往大了想。


  “所有、所有邦廟裏的天機子都出了問題。”


  “那豈不是滅頂之災了？這東西能信？我看是杞人憂天吧。”


  李競嘴裏雖然這麽說，但腦子裏卻出現“三年屍災”的情形，N人類，不也差點就覆滅了麽？經過那次戰爭，李競才知道人類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強大，還真是說滅亡，就能滅亡。


  這俑族難道跟N人類是命運共同體麽？還是曆史驚人的重複？

  “我在銘文裏讀到了，要不是你早上告訴了我遺傳的規則，我還沒這麽快破解出來。可惜，還是太遲了。”


  三姑娘說這話的樣子儼然一個心係天下的高人，想身居其外，又不忍蒼生受苦。


  李競看她年紀跟歐寶差不多，但歐寶卻沒有她這樣的情懷，三姑娘應該不是一個不經世事的人，她一定是看過什麽，見過什麽，才躲到這高山上來的。


  其實，三姑娘的年紀比沙紗還要大，隻是，這世界的修煉者，壽命都比地球人要長，幾十歲看上去也是一個小姑涼。


  三姑娘舉起杯子：“敬李先生一杯，要是早點遇見你，也許俑族就能改變整個命運了。可惜，李先生晚來，伏羲皇不再。俑族，注定有此一劫。”


  “你喝醉了。”


  三姑娘掃開他的手，“不，我沒有喝醉，誰能洞悉銘文，就能直通天道，我一直堅信這一點。可惜，留給俑人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先生晚來，先生晚來啊……”


  三姑娘指了指身後三層高的書閣：“這裏麵藏著我收集的銘文，浩如煙海，自古而今。不是我誇大，這是五大洲之中最齊全的銘文記錄，假如上天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一定，破譯出所有銘文，到那個時候，沒有人再敢來侵犯我俑族。”


  李競見她說得慷慨，卻不知個中激烈。


  “可惜，可惜，先生來晚了。這海量的手記，怎麽整理得完，我隻知道災禍將至，卻不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破解，可以拯救。”


  李競實在看不出什麽災禍那麽厲害，這山上的人，個個不都早出晚歸，采摘種植，日日如是麽。


  種植園裏每天都有新的葷段子誕生，有葷段子就說明這地方不會絕。


  李競這麽想著，真不知道是三姑娘喝多了，還是研究銘文研究到走火入魔了？

  突然三姑娘抓起李競的手，眼帶迷離地說：“我寧可你沒來，這樣，我就不會破譯出那些銘文，就不會這樣的，六神無主了。”


  “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是上天派你來告訴我俑族死路一條的嗎？！”三姑娘那醉得迷離的眼神突然變得惡狠起來，“對，一定是那樣。你說，是什麽人派你來的？”


  李競一直沒能說上什麽話，安慰也不是，解釋也不是，突如其來的話鋒，讓他有點招架不住，怎麽轉眼就被陰謀了。


  “青葵。”李競往廚房裏喊了一聲，青葵正在備酒，以為李競要酒，便說：“酒還在溫呢，就來了。”


  “扶你家姑娘去休息吧。她喝醉了。”


  青葵急忙走出來，三姑娘卻撐著石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隻手拉著李競的手臂：“為什麽你要出現，為什麽？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什麽孟德爾、什麽達爾文，我要知道這些幹什麽？！”


  青葵趕過來，看到三姑娘的手竟然在抓著李競的手臂，不由得吃了一驚，大有我家姑娘從不碰男人的意外。


  “她喝醉了，快帶她進去休息。”


  三姑娘端起酒杯，又灌了自己一大口：“我沒有醉，你來之後我日日夜夜都在研究銘文，我現在清醒得能指認出任何一幅銘文出自哪裏，出自什麽植物。我隻想上天再給我一些時間，既然不給我時間，為什麽又要派你過來點破我的研究！？”


  青葵從未見過三姑娘這樣失態過，連忙去扶三姑娘，“姑娘，我先帶你回房休息，給你擦擦身子，散散酒氣。”


  “你到底來自哪裏？！”三姑娘突然大聲責問李競。


  “我隻能告訴你，俑族人不會消失，你實在不必這樣。”李競說完就要離開，不方便再繼續坐下去了。


  “時空碎片！”三姑娘在李競身後大叫一聲，又喃喃自問：“你說過時空碎片、時空碎片，這一定是上天給我的線索……”


  李競回頭一看，三姑娘那樣子似乎是要發現什麽似的，眼神間全然沒了醉意。


  “沒錯，時空碎片，時空碎片……青葵，帶我上書閣三樓，我要去查銘文，現在就去，趕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