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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執劍的手

  那人被這一猛擊砸的是瞬間頭破血流,兩眼昏花。蕭容心疼雲妨手上的傷,忙將雲妨一拉:“當心你的傷。”


  可是雲妨卻不做理會,恨意早就侵蝕了她的雙眼。


  “住手!”門外又響起一聲怒喝。雲妨抬眼一看,正是方才出去追自己的另一個人。


  蕭容拔劍怒指:“看來,你是要來送死了。”


  那人也不怵,囂張的扯了扯手中的繩索,啪啪作響。“嗬,好大的口氣!”


  他踏步像這處來,蕭容縱身一躍至他身後,將劍橫在他頸邊,“你若再向前一步,下場會比他更慘。”


  那人垂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同夥,雙眼瞬間瞪大,語塞得哼不出半個字來。雲妨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若肯說出幕後指使,我可留你全屍。若不說,你恐怕做鬼都沒機會了吧。”


  “你,你們別嚇唬我!我才不怵你們!要殺要剮隨便!我要是敢哼一聲,我跟了你的姓!”


  雲妨眸子一沉,迅速行至蕭容身側,握著他執劍的手,猛的向人的頸項陷去。


  力道剛好,不至於致命,卻也是鮮血四濺的慘狀。那人叫了一聲,雲妨冷笑:“你若再不說,就等著在這裏做一堆無用的白骨吧!”


  那人哭喊著,語氣軟了軟:“哎呀,那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我受命於她,哪敢說呀!我老婆孩子都在她手上,我死不要緊,也不能連累妻兒啊!”


  雲妨不理,想起玉環的痛苦,她的手又使出一份力,劍鋒又入肉一分:“姓甚名誰,說!”


  那人痛苦的喊道:“哎喲,我真的不能說啊!”


  可是即便他不說,雲妨也早已猜到幾分,手腕一發力,砍向那人的頭顱,隻差半寸,便腦袋搬家了。


  躺在地上的那個見自己的同夥已命喪黃泉,自己可能也小命不保,於是竟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什麽也不知道,我隻是來幫他的,他給了我一百兩,要我跟他來綁個人,我窮得飯都吃不起了,隻好相信他,什麽幕後主使,我根本不知道啊!”


  雲妨眼眸一寒,奪過蕭容的劍,緩步走到那人跟前,嘴角微翹:“哼,你這話的意思,是在告訴我,留著你也沒什麽用了?我也正有此意。”


  話畢手起,劍落,尖銳的劍鋒直插入那人的頭顱。


  蕭容知道,雲妨向來不是那下得去狠手的人,隻是被逼得太緊,被傷得太深,才不得不狠下手段。


  血漸了雲妨裙角一大片,可她卻如同耗盡力氣快要虛脫一般,雙手垂落,踉蹌又走向玉環。


  蕭容蹙眉上前攙住她:“你不要這樣難過。你自己身上都還有傷,咱們回去吧。不好再耽擱了。”


  雲妨卻搖了搖頭,輕輕推了推他:“玉環不走,我豈能走。是我,負了她。若我留下同她一起,也不會,是這樣的下場。是我,是我太過貪生怕死,是我,拋下了她。”


  雲妨說得淒楚,語氣也化作冬日的積雪一般,她的淚默默流淌,卻是流向蕭容心裏,惹得他一陣陣的心疼。


  “你別再說這傻話,你若留下一同送死,那才是負了她!咱們好好將她葬了,然後回去吧,你的雙腕還在流血。不要硬撐了好麽。”


  蕭容語氣裏有難掩的失落,他無法忍受自己一次又一次親眼所見雲妨受到傷害。


  雲妨想再抱一抱玉環,卻不忍,她怕會弄疼了她,這滿身的傷,到了那一頭,或許也不好受吧。


  她也不再執拗,和蕭容就近在破廟的一處空地將玉環仔細安葬了,被雲妨的披風包裹著,長眠於此。


  折騰了一宿,天已朦朧亮了起來,雲妨坐在蕭容的馬背上,像個失了魂魄的空殼。


  蕭容知道她此時心裏並不好受,於是緊緊將她環在懷裏,以此給予安慰。


  到了薑家門前,剛輪值的家丁還未完全醒神,就見自家大小姐和蕭容下了馬。


  定睛一瞧,那衣衫上還滿是血痕,家丁吃了一驚,回過神後趕緊迎上去:“哎喲,小姐,您這是怎了?!”


  蕭容將雲妨橫抱胸前,她此刻已經精疲力盡,卻徒睜空洞紅腫的雙眼,不知在想什麽。


  蕭容蹙眉看了她一眼,滿是不忍,對那家丁沉聲道:“廢話少說,去將城中得力的大夫都請來。”


  家丁見情況不妙,也不敢多耽擱,應下後就趕忙跑開。


  蕭容抱著雲妨進了府,路過前廳時,王氏正好經過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卻見這個楚王殿下抱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兒走了過來。


  她先是疑惑,待近前仔細瞧後,不由大吃一驚:“妨兒?!妨兒!我的妨兒怎麽了!”


  王氏衝向蕭容,也顧不得什麽繁縟禮節,直奔雲妨而去。可是雲妨卻像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了一般,隻是木訥的睜著大眼。


  蕭容對王氏道:“薑夫人莫慌,雲妨隻是受了些驚嚇和輕傷,將養幾日便會痊愈的,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把她送回房去。”


  王氏哭著,才反應過來蕭容的存在,她忙見了禮,收斂了情緒,卻還是按捺不住傷心和震驚。


  “是,有勞殿下了。隻是,她究竟發生了什麽,鬧得這般模樣。”


  回了玉盛閣,大夫也都差不多到了。玉翠出來迎時,見到雲妨此般,也是張大了嘴震驚不已。


  可是,她四下望了望,卻沒看見那個身影。


  蕭容吩咐玉翠先雲妨換下幹淨的衣衫,手腕的傷不可碰水。玉翠領命迅速去辦。


  王夫人本想在床邊親自照顧著,可是蕭容在,她也不好失禮。於是也跟了出來,一邊抹著淚,一邊問蕭容:“殿下,您莫怪我多嘴,隻是,妨兒此番模樣,也不由我不掛心,究竟發生了什麽。”


  蕭容知道此番要瞞也是瞞不了什麽的,他歎了聲,將之後自己趕到的事說了一遍,王氏聽罷臉色慘白一片。


  “本王昨日有事來找雲妨,卻聽說她一早就去了城外的那個尼姑庵,到了晚些時候,都還未回來,本王預感不妙,才快馬加鞭一路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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