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妍認為雲妨就是故意要同自己爭的,先前是蕭容,現在又是木閆若,雖然她對木閆若根本沒什麽感覺,但潛意識裏就是不願讓雲妨染指。
陳景州和雲妨的親事,她大概知道個一二,什麽有情人,分明是個幌子。不過是沒有證據而已。
況且人家下聘的下聘,受聘的受聘,根本抓不到錯處。不過,她也樂得個水到渠成,最好是薑雲妨和陳景州永遠也別分開。
這樣,蕭容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雲妨到了布莊,工人們都圍在那幾箱石頭邊愁眉苦臉。雲妨臉色很憔悴,但身體倒還好,躺了許多日,身子骨都躺軟了。
蘇掌事兒一見到雲妨,雙腿一軟差點就給跪下了,“大小姐,您罵我吧打我吧,都是小的無用,居然才發現。眼看兜也兜不了,您又在病中,隻好,隻好勞您大駕了。”
雲妨安慰了蘇掌事兒,這幾箱子損失,她薑雲妨還是承擔得起的。隻是事發突然又十分蹊蹺。
她再無心理會,也不能不坐視不理了。當然,她依舊相信這事不是木閆若幹的。
經過幾次來往,她知道木閆若的為人,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他也犯不著這樣做,一定是有人眼紅薑家,才會半路使絆子,好在,也不是什麽天大的事。
“蘇掌事兒,別自責了,不是什麽大事兒,也不是你的責任,把賬簿拿來讓我瞧瞧吧,看有幾家客人是訂了珠寶的,下的定金也全都雙倍奉還,權當致歉了。至於珠寶變石頭的事,我會去查。”
蘇掌事兒在擦了一把汗,道:“噯,小姐您盡管吩咐,不過,如果定金雙倍奉還,那咱們這……”
“無妨,若是莊子裏的錢兩不夠,就讓人來傳話,從府裏支一些出來。在我查出問題之前,珠寶什麽的就暫時不要再賣了,就說是貨物質量還需再造。”
雲妨看上去淡定自若,可心裏也糾結得不行,她看了眼賬簿上下了定金的客人名單,不是個小數目。
可是為了布莊,她又不得不亡羊補牢。
聚義閣的上等廂房內,白瑾妍又不約而至。
木閆若愣怔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白瑾妍,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同她這樣坐在一起飲茶。
“阿,阿妍。你今日來找我,是否有什麽事情?”一見到白瑾妍,木閆若就忍不住有些緊張。
白瑾妍莞爾飲盡碗中茶水,拭了嘴角,道:“木公子可是為了我留在城中,不走了?”
木閆若一怔,隨後訥訥道:“阿妍,為何如此問?”
“若不是,你又為何遲遲不回瀾城?還和薑家的大小姐做起了生意,可不就是不想走了嗎?”
白瑾妍的眼睛是否看透了一切,精光閃閃的睨著他道。
木閆若垂下眼簾,想說她猜對了,又想說隻猜對了一半。
“那個薑小姐是個做生意的料子,我是個商人,總是忍不住欣賞一些同道中人,阿妍為何要這樣說?”
白瑾妍不急著回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緩慢道:“噢?木公子這意思,是欣賞薑小姐的才華了?所以當日向我下聘,也並非真心?”
木閆若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白瑾妍涼涼一笑跟著道:“又被我說中了?即是如此,那當日我的婉拒倒還成人之美了。那麽,我就不在這兒礙你的眼了。”
作勢起身就要離去,卻被木閆若攔下:“阿妍你別誤會,我對她沒有那種想法,真的隻是合作的關係,你知道,一直以來我心裏隻有你啊!隻有你和你的承諾,你又怎可,怎可將我看做薄情的人呢。”
白瑾妍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背過身去,語氣略帶怨怪:“都這會兒了,還道什麽承不承諾的。”
木閆若一聽這話,隻以為白瑾妍惱他怪他了,趕忙解釋:“阿妍,你真的別誤會,你若不想讓我留在這裏,我走便是,隻望,你,你別生氣了,我真的隻中意你一人的。”
“我隻是不希望你跟她扯上關係。你可知道薑家大小姐可是跟淮南侯有了婚約的。那顆是太後的娘家,木公子,我也是為了你好,若是被侯爺盯上,我怕你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虧,還是趕緊回瀾城吧。”白瑾妍道。
木閆若目光閃爍,夾帶了一些期待,“阿妍,你是在關心我?那麽,那麽你我……”
他還是期待的,期待她能說,上次拒絕是因為女兒家保有的矜持,其實,她心裏也有他的。
可是等了半天,白瑾妍也隻是淺淺笑道:“木公子,我倆有緣無分,且已過去那麽久了,當初的承諾又如何作數。我們到底是殊途不可同歸的。”
木閆若眼中的光一點一點暗沉下去,他終於是幻滅了。隻是一顆不甘的心還是那樣鮮活。
“阿妍,你真是一點機會,一點盼頭都不給我?哪怕就一點點?”臨了臨了,他還在掙紮著。
白瑾妍依舊搖頭,仿佛是下了決心。可是,哪裏需要什麽決心呢,無情便是決心。
出了聚義閣,白瑾妍嘴角的笑意不停。她明白,若是薑木兩家聯手,屆時不論她白家如何討好皇上如何盡忠獻媚,也還是毀被薑家踩在腳下,她怎麽甘心呢。
努力了這麽久,就是要顛覆這個乾坤,她又怎會輕易陷進漩渦。
那晚,白瑾妍在書房同白安長談了許久。
“爹爹,賜婚的聖旨一直拖到現在,如今咱們也不能再等了。這世上變數最多。誰知道下一刻又會發生什麽。”白瑾妍蹙眉道。
白安捋了一把青須也凝神思考,點了點頭:“近日在忙著妥善遼國那些人的事,竟把這事兒給忘了。”
“遼國那些廢物,辦事不利,一個弱女子都解決不掉,還差點把我們給暴露了,能留他們一條狗命已算我們開恩了,他們還想如何?!”白瑾妍不耐的啐道。
白安眉頭凝得更深了。“他們要五十石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