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盈盈而至,雲妨趁雲柔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時候,迅速對玉環道:“今日你仔細跟著雲柔,看她見過什麽人,去過哪裏,切記,別被她發現了。”
“是。小姐。”玉環雖然心生疑惑,不知今日雲妨為何突然要跟蹤雲柔,但顯見雲妨的表情不甚凝重,她想,或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於是沒敢耽擱,找了能藏身的位置,假裝幫忙不知著薑府,暗中一直觀察著雲柔。
雲妨轉身便往老夫人的房走去,雲柔怯眼一掃,嘴角勾出個勝利的笑。她將手上的喜字往桌上一扔,瞬間恢複了另一副麵容。
“你們都仔細著點兒布置,大少爺的喜事,容不得半點瑕疵,若是出了岔子,你們擔待不起。”
眾下人自然是提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頭,被她這麽一叨叨,又更警惕了,趕緊道了是,繼續幹手上的活。
雲柔四下掃了一眼,見雲妨或雲妨身邊的人都不在,趁此機會,閃身就朝外麵走去。玉環從暗處裏小心翼翼跟出。
在給薑府大門貼喜字的小廝見到雲柔,躬身哈腰打了個招呼:“二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雲柔本來就有些心虛,也沒想到今日會在雲妨那裏得到這麽些消息,更沒想到這小廝居然會問她。
可是心虛的人麽,本來就沒什麽思考的理智了。
她想到雲柔剛從布莊回來,便索性一咬牙,扯了個幌子,道:“我要去取件首飾,準備明天用的。”
那小廝本來也隻是隨便說說,哪知道雲柔居然真的回答了,不由愣了愣,笑嘻嘻的給雲柔開了門。
身後的玉環認真記下了。雲柔要去取首飾。
等到玉環出去的時候,小廝們隻是點了點頭沒問什麽,他們都知道玉環是大小姐身邊的人,出去進來都是有任務在身的,於是都不敢多嘴。
玉環遠遠的跟著雲柔,不敢靠得很近,也不敢離得太遠,生怕跟丟了回去交不了差。
可是這路越走越覺不對。
不是說要去取首飾麽,怎麽卻拐了幾條街,一家首飾店都沒見著。玉環正思忖著,剛一抬頭,就看到雲柔扭著腰肢進了白府。
玉環驚訝的躲在一個草垛後麵伸長了脖子,天啊,她在心裏叫著,薑雲柔居然進了白府!她睜大了雙眼,下巴都快驚得掉了地。
白家跟薑家的局勢,別說府裏的主子們了,就是她們這些下人都有所察覺,薑雲柔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她竟然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入了白家的門。
這消息要是回去告訴雲妨,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明日辦喜事的心情。
玉環糾結著,她想立馬回去報告這一消息,但又想繼續守下去,看看雲柔什麽時候才會從裏麵出來。
薑雲柔跟著丫鬟道了白瑾妍的閨房。一進去,就瞧見她正在用花瓣兒的水泡著手。
這倒春寒的天兒,雖不比寒冬,但也是凍手凍腳的形容。“喲,白姐姐好興致,呀呀,這是什麽花兒製的水呀,大老遠都能聞著香。”
雲柔邊說邊笑著行入去。白瑾妍聞聲將雙手從水裏抽出,丫鬟伺候著擦幹了手上的水滴,道:“雲柔妹妹今日怎麽得空來了,薑府明日不是要辦喜事了麽,這會兒你怎還脫得開身呀?”
“這不是得了消息,第一時間來給姐姐報信兒呢麽。”雲柔笑得十分討好,走近時,好奇的伸出手指往水中伸去,才剛沒過指甲蓋,她就驚叫一聲抽了出來,“呀,冷水?姐姐你不怕凍呀?”
白瑾妍眼中閃過鄙夷的色彩,麵上卻不顯露,“冷水泡手,才更緊致肌膚呀。對於女人這第二張臉,我還是很用心的。”
說完,她攤開雙手得意的欣賞著自己小心嗬護的傑作,大感滿意,雲柔怯怯看一眼,那雙手,果然又白又嫩。
“肌膚…?嗬,也怪不得姐姐如此花容,原是會養。”
白瑾妍無心再與她廢話,遣了人出去,就道:“雲柔妹妹直說吧,今日來得如此匆忙,可有什麽要緊的事?”
“今日薑雲妨無意透露了,此前居然有人去她的分號裏砸過場子。”
雲柔也不再藏著掖著,直奔了主題。
白瑾妍眉頭微微擰起:“砸場子?怎會?她親口說的?莫不是在誆你罷?”
雲柔趕緊擺了手,“此事是真的,之前早有耳聞,隻道是個世家女人,但具體是哪一門府上的,她也沒說。”
借著,她就將雲妨透露出的那點零星瑣碎的消息告訴了白瑾妍。
聽完後,白瑾妍不禁陷入沉思,她是有聽說過,但是城裏這些小道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傳來傳去,連事件本身都被扭曲了,哪還辨得出真假。
可另一事,她倒是了解得真真兒的,那就是送入楚王府的侍妾,完璧歸趙了。
但又是什麽樣的原因被蕭容退回去的,她也無從得知。
現下聽雲柔說來,兩件事這麽一聯係,好像的確能還原出此事最開始的樣子。侍妾知道蕭容屬意雲妨,於是去雲妨布莊裏鬧,蕭容知道後一怒之下將她驅走。
這麽一說就說通了。白瑾妍嘴邊的冷意不自覺冒了出來。他那樣疼惜她,又怎會容人一個卑賤的女人去侮辱她呢。
早就知道,他護她護得極好。不然,薑雲妨早就做了鬼了。
不過也還是得感謝她,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將王府中那些沒必要存在的女人,一一清走。
“原是此事,我倒沒怎麽聽說。不過經妹妹這麽一提醒,我倒要派人去好好查查了。”白瑾妍比之方才的表情,又客氣了些。
畢竟這個消息當真來得及時。
“白姐姐甭客氣,話已帶到,我得趕緊回去了,否則讓她察覺出什麽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雲柔說著,拂身就要告退。
白瑾妍叫住了她,喚了丫鬟捧來一身新衣送給雲柔,她隻看那麵料和色彩就已豔羨歡喜不已。
“去吧,明日便著了這身衣裳,別讓風頭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