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白瑾妍流露出一副傷心的模樣。
白瑾柔見此,心道自己怎麽就胡思亂想起來了。
白瑾妍是和你一起長大,她是什麽性子你還不知道嗎,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怎麽今天她傷心自己沒有及時地安慰,反而還怕了她呢。
白瑾柔一麵懊悔著,一麵拉著白瑾妍的手,勸慰道:“薑大小姐的兄長遠在邊疆,自然也就比常人要更在乎一些,你平時又不接觸的,沒有想到,也是正常。”
白瑾妍柔柔地笑了,這麽輕易的就相信了別人,果然是夠蠢。
薑雲妨被攙扶著躺到床上,心口依舊痛著,薑雲妨卻仿若無知無覺一般。
既然已經能夠是上一世的事情了,為什麽她重生一世,還是無法走出上一世的陰影。
這一世她會把白瑾妍狠狠地踩在腳底下永不翻身,和蕭容也再不會有交集,可是,為什麽?心口還是會這麽的痛。
玉翠喂了薑雲妨一粒能緩解疼痛的藥,“大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因為粉衣丫鬟隱晦的行動,對她說的要找大夫來診治,玉翠始終都不放心。
粉衣丫鬟則因為玉翠的阻攔,心裏麵很是焦急,若是她不能完成上麵交代下來的任務,她定然會受到嚴重的處罰。
“玉翠姑娘,我看還是找大夫來看吧,萬一薑大小姐的病情嚴重了,你我誰都付不起這個責任。”看玉翠無論如何都不肯叫大夫來,粉衣丫鬟不禁急道。
如果可以,粉衣丫鬟都恨不得把牡丹閣裏的人互相溝通的秘密說出來。
薑雲妨雖然不知道牡丹閣獨特的溝通方法,但是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從粉衣丫鬟自作主張的堅持要給她找大夫,而玉翠也突然的對她心生警惕後,薑雲妨便猜到了些。
或許,真的是自己的狀況看著實在是不好吧,讓牡丹閣裏麵的人人誤以為她會在這裏出什麽事。
為了以防萬一,才傳了消息給粉衣丫鬟。
薑雲妨來牡丹閣來了多次,對牡丹閣的一切還是十分信任。
她不想再讓粉衣丫鬟為難,便對粉衣丫鬟道:“你去吧。”
粉衣丫鬟正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麽能讓這對主仆鬆口,把大夫請來,就突然的聽到了薑雲妨的話,頓覺聽到了天籟之音。
“粉衣這就去把大夫叫來,大小姐請稍後。”說著,粉衣丫鬟的步履雖然還平穩,可看著難免還是有些急慌慌的。
玉翠急道:“大小姐,這個丫鬟有事瞞著我們,還是……”
薑雲妨道:“無事,牡丹閣一向中立,不參與任何的黨派之爭,在這裏不會有事的。”
見薑雲妨如此說,玉翠隻得聽從。
隻是,大夫來看診的時候,玉翠眼睛一錯不錯地頂著那個大夫,害得大夫莫名其妙地被盯的出了一身的汗。
等大夫看診完畢,說辭和在薑家的看診的大夫說的別無二致。大夫把開的方子交到粉衣丫鬟的手裏,就落荒而逃。
大夫不明白,他不過是過來看個診,怎麽好像要害了什麽人似地。
薑雲妨看的哭笑不得,見老大夫走了,笑著嗔了玉翠一句,“你呀。”
那方子玉翠看過,確認並無差錯,便交給粉衣丫鬟,讓她下去了。
薑雲妨道:“放鬆一些。”
老大夫從薑雲妨處出來,便由青衣小廝指引著,來到一處和其他地方並無不同的門前,其防範卻更加的森嚴。
青衣小廝恭身站立在門前,輕輕地敲了三下,頓了頓,又敲了兩下。不一會兒,門便從裏麵被打開了來。
開門的人雖然也是一身的青衣裝扮,卻不同於青衣小廝們的短打,而是青色更深一些的長衫。
青衣小廝把老大夫給請了進去,自己卻不再跟進去,站在門口處。
老大夫在牡丹閣也做了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到這個地方,一時間緊張的不行,猜測著裏麵的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可是,待老大夫走進門,看見和旁的房間別無二致的巨大屏風時,心道:隻怕,她是無緣見到裏麵貴人的尊榮了。
“薑大小姐的病情如何,你詳細說來。”一青年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老大夫聞聲趕緊拜了一拜,即使他不知道裏麵的人是誰,但是能掌有牡丹閣高層權限的人,都是能輕易地掌控別人生殺大權的人。
“是。薑大小姐身子並無大礙,實乃是心病所致。若小老沒有看錯的話,這位薑大小姐之前也定然犯過心病。這心病導致的疼痛雖然一時於身體無礙,可若是久了,難保不會真的變成心疾。現如今看來,這位薑大小姐一是要調養著身子,二就是要注意情緒不能過於激動。”
屏風之後,蕭容握著的茶杯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令老大夫退下後,蕭容坐在那裏,一臉的痛苦神色,許久未曾一動。
元青出聲讓老大夫退下去,便靜靜地侍立在蕭容的身側。
許久,蕭容輕聲道:“雲妨,最愛的就是牡丹。”
而如今,這牡丹卻成了雲妨痛苦的因緣。
雲妨,你何時才能夠重新接受我……
薑雲妨靜靜地躺在床上,感受著心口的疼痛一點點的退去。
心道:這牡丹閣真是不該來,而她,以為已經改變,和過去的自己完全分割。可還是在牡丹閣裏,被過往的那些鮮明的記憶,撥開以為已經愈合的傷。
這該死的地方!
轉頭看玉翠的臉色比她這個病人還白,謹守在門口,寸步不離。連湯藥端來時,都要她先嚐過了,才端來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了。
薑雲妨有些無奈地笑了,“你呀,說了這裏很安全,你怎麽就是不信。”
玉翠咬著唇,一字一字地僵硬地道:“玉翠既然跟了大小姐,那大小姐就是玉翠的全部,玉翠沒能保護好大小姐,還請大小姐責罰。”
說著,玉翠便跪了下去。
薑雲妨驀然睜大了眼睛,驚訝於玉翠對她發自內心的忠誠。
她知道父親給她找來的人會對她付出忠誠,可薑雲妨一直認為,這種忠誠是緣於她的父親薑桓。
所以,薑雲妨雖然對玉翠和玉環信任有佳,卻始終不如對阿桔的一分親近。
可玉翠在牡丹閣自然流露出的擔憂與表現,都讓薑雲妨不解,不解她為何會對她這個新認的主人如此的忠誠。
“玉翠,我的事並不是因你而導致的,你也不必太過自責。”薑雲妨想問她,可麵對這樣自責的玉翠,到口的話卻變成了寬慰。
想必,也是父親的囑托吧。
命她們把忠誠全心全意地奉獻給她,這樣,父親對她的安危才能更加的放心。
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玉翠深深地垂著頭,過了好一會,才重新站起來,走到門邊,問:“是誰?大小姐正在休息。”
外麵的人聽到玉翠的聲音,便停止了敲門聲,柔聲說道:“是我,雲柔。玉翠把門打開,我擔心大姐的身體,想進去看看有沒有好些了。”
玉翠回頭看了薑雲妨一眼,等待薑雲妨的指示。
薑雲妨深吸了口氣,再吐出,“讓她進來吧。”
玉翠這才把門給打開,讓薑雲柔進來。
薑雲柔的身後還跟著薑雲思和幾個庶女,她們也想跟著薑雲柔一起進去,卻被玉翠伸手給攔在了門外。
“大小姐現在需要安靜,各位小姐還是繼續詩會,晚些再來看望大小姐吧。”
薑笙言幾人都是庶出,雖然對被攔在外麵很是不滿,卻也沒有表現出來。而薑雲思則是被薑雲柔勸告地看了一眼,又懼於玉翠的實力,便哼了一聲,和幾個庶出退了下去。
薑雲柔走到薑雲妨床邊坐下,擔憂地道:“姐姐身體感覺如何,有沒有覺得好些。”
薑雲妨動了動,尋了個舒服些的姿勢看著薑雲柔,“已經好些了。恐怕是這些日子勞累了,偏偏積攢到了幾天發作,讓幾位妹妹擔心了。”
薑雲柔薑雲妨的麵色確實比剛才多了些血色,道:“身子不好就在家休息,這裏我也來過一次,也算是熟悉的。”
薑雲妨因著薑雲央的寵愛和嫡長女的身份,早幾年就來了牡丹閣。而她卻因為是二房的原因,即使她和薑雲妨同樣是嫡女,卻幾次央求著帶她來,都被拒了回來。
就因為她薑雲妨是長房嗎?薑雲柔不甘。
薑雲柔和薑雲思謀劃了多日,想著到了今天,要把薑雲妨防不勝防地一點一點拉下深淵,可她怎麽也不會想到,薑雲妨卻在這一日突然的病了。
這病來的突然,讓一向淡定的薑雲柔都有些猝不及防。
可她有心想知道薑雲妨的病情,卻被粉衣丫鬟和玉翠拒之門外。她去詢問那個來診治的老大夫,那個老大夫竟然也三緘其口。
薑雲柔因為她們的漠視而氣急,卻更擔心薑雲妨一病不起,她和薑雲思籌劃了多日的計劃,豈不是就會付之流水。
這種事情,怎麽可以。
她在薑雲妨這裏受的氣可以暫且忍下,可雲捷的仇,她絕對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