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回歸
魔界,所謂的星區域中,人人自危。
眾魔人或躲藏或戰鬥,都是一副風聲鶴唳的反應,鳩占鵲巢百千萬年,將真魔們逼迫到陰暗深沉的地下,自認為他們才是魔界正統主人的魔人們,迎來了魔界真正的主人—魔皇徐之汶。
魔人們自以為他們實力出眾,每個人幾乎都是元嬰以上的修為,便覺得他們是六界當中的老二,盡管他們清楚自己比不上仙界的仙人,可他們內心當中的傲慢與自滿,一丁點兒都不少。
真魔對於驕傲的魔人來說,那基本就是一群茹毛飲血的低等生物,所以魔人們奴隸驅逐甚至是虐殺所有真魔,對於‘高貴’的魔人來說,真魔碰到他們一根手指頭,都是不被允許的存在。
鬼鬼祟祟的回到藏身的洞穴裏,謝靖文脫下那厚厚的披風,怒不可遏的將頭上用來偽裝的犄角扔在石壁上,下一秒他又激動的撲身去接那對讓他鄙夷不屑的偽裝犄角。
好不容易接住犄角,看著毫無損害的犄角,他的心底隱晦的鬆了口氣,幸虧犄角沒事,不然他就失去了進城的機會,也幸好他當時是把這對犄角活生生的從那個惡心肮髒的真魔頭上挖下來的,要不是這樣,他又怎麽能夠騙過那些恨魔人入骨的真魔士兵,混入城中買些打探消息。
楞楞的望著手裏的犄角,謝靖文似乎想起了那些他肆意揮霍的日子,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從拍賣場裏買了幾個真魔奴隸,其中有個女真魔長得很是不錯,就是性子太倔了,多次不得手後,謝靖文一怒之下,直接活生生的將女真魔頭上的犄角挖下來,犄角到手,他很喜歡犄角的觸感,於是把剩下的幾個真魔的犄角也挖了出來,留著把玩,至於女真魔以及剩下真魔的屍首,他直接扔給自己養的魔獸當飼料。
想到手中犄角的來曆,坐在幹草上的謝靖文發起了呆,直到現在,在陰暗潮濕的洞穴裏住了有一個多月之久,謝靖文依然沒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些低賤卑劣的真魔,怎麽會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一開始見到那些低等卑賤的真魔,他還奇怪,那些玩意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城裏,當時和他一樣想法的魔人有很多,可惜那些魔人都已經死了,謝靖文與那些死了的魔人,有很大的區別,一是他見到那些低等的玩意,怕髒了自己的手,懶得上前‘教育’那些真魔,所以他沒被撕成碎片;二是謝靖文有個實力高深勢力強大的老爹,所以在身邊的護衛都死的差不多後,他才能夠撿回一條命。
在如今的魔界,像謝靖文那樣想不明白的魔人有很多,他們也是躲藏在各種洞穴地下坑裏,每時每刻都戰戰兢兢,擔心自己被那些‘低賤’的真魔發現,然後殺死。
星區域地上凝固的血液累積了厚厚的一層,整個區域裏都充滿著濃濃的血腥味,即使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那刺鼻的味道依舊沒有變淡,因為直到現在,每天都還是有許多真魔壓著三三兩兩的魔人到這裏,把魔人殺了。
曾經魔人高層居住的星區域,變成了魔人們的葬身之地,這是不是很諷刺?更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裏也是千萬年之前,那些被偷襲虐殺的真魔們的墓地。
時光回溯,千萬年前,魔皇率領眾多魔臣魔將抵禦仙界修真界的侵犯,有部分仙人修者被魔氣寄生,成為魔人,那些魔人被自己的同伴親人給殺死,而有些魔人苟且偷生,叛離逃到魔界,真魔百姓們覺得魔人們挺可憐的,收留了他們。後來魔皇和眾多魔臣魔將身死道消,那些魔人見真魔勢微,便心生惡念,和修真界仙界的眾人眾仙裏應外合,反口咬了真魔一口,等混戰結束,仙魔界界主消失不見,妖魔鬼三界首領都追隨他們的老大而去,身死道消,魔人們便在修真界仙界的修者幫助下,屠殺了魔界的真魔,鳩占鵲巢到如今,魔皇歸來,帶著幸存的真魔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魔人消滅殆盡,魔界終於迎來他們真正的主人。
走在古老(?)破舊的魔都城裏,徐之汶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已經接受了原來徐汶的記憶,才知道他死之後,他的百姓們承受了多麽殘酷的苦難。
堂堂真魔,堂堂魔界主人,居然被那卑鄙無恥的魔人羞辱至極,作為魔皇的徐之汶,心裏還是十分難受。
一方麵,他是盡到了作為魔皇的職責,在外敵入侵之際,率領部下為他的百姓們戰鬥至死。而另一方麵,作為魔皇的他沒有盡到魔皇該盡的責任,因為他的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長達萬年的時間。
坐在曆史久遠的宮牆上,魔皇陛下望著破舊寂靜的魔都發呆。
鬱壘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會,就去找他媳婦,結果找了半天還不見他媳婦的影子,這下子,某人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他堂堂仙魔城城主,為了刷刷自己在媳婦麵前的好感度,主動幫他媳婦處理政務,忙來忙去累成狗,他媳婦卻不知道跑到哪裏,這讓城主大人特別氣憤。
作為唯一一個實力還在的萬年老仙魔,他先是辛辛苦苦的把他哥他媳婦以及他媳婦的手下,都帶出秘境。然後,他又拎著秘境裏的真魔和地下的真魔們修煉,等到真魔們的實力都提升的差不多了。他哥又讓他領著真魔們去收拾那些魔人,鬱壘任勞任怨的帶著真魔們去報仇,一回頭,他哥和他媳婦都殺紅了眼,兩位老大的實力基本是一掃一大片。惹得眾真魔們都繞著他哥和他媳婦走,一看到自己,真魔們就跟見到救星似的。
終於把魔人們收拾的差不多了,真魔們的生活也上了軌道,他費了老大勁把仙魔界界門打開,他哥因為沒找到他嫂子,氣壓沉沉的就去淬煉筋骨,接受傳承去了。
因為找白及的行蹤這件事,鬱壘還被墨亦揍了一頓,墨亦發現他那個蠢弟弟是真的找不到白及的蹤跡時,便隻得散發著‘接近本尊者死’的氣勢,回到他原本的宮殿恢複實力。
仙魔界剛剛打開,一眾莫名其妙被關了近萬年的仙魔都一臉懵逼,鬱壘的幾個手下都圍著他團團轉,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城主大人心裏那個苦呀,連哄帶騙夾雜著恐嚇威脅的,把手下們忽悠走,還沒坐會喘口氣,他就見到自家累的黑眼圈濃濃的媳婦,心疼媳婦的鬱壘讓他媳婦去休息,自己咬緊牙關擼起袖子就開始幹活。
忙的暈頭轉向的城主大人,也沒忘了自家媳婦,就想看看他媳婦休息的怎麽樣了,然後發現,他媳婦沒影了……
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媳婦的鬱壘,黑著一張俊臉,連續攔了好幾個仙魔,才問出來他媳婦好像回魔界了。
顛顛的跑到魔界,鬱壘就見他家媳婦,一臉複雜的坐在魔宮的城牆上,臉上的表情悵然若失又夾雜著濃濃的愧疚。
默默地走到他媳婦身邊,挨著媳婦坐下,城主大人拉過自家媳婦的小手,細細的端看,仿佛那是什麽絕世珍寶。
感受到手上的熱度,徐之汶低下頭順著自己的手看去,就見到那個一直吊兒郎當的家夥,眼神溫柔的盯著自己的雙手。
遲疑片刻,徐之汶沒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繼續發呆,說實話,魔皇大人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鬱悶什麽,從前的事情,他已經盡了全力,死後不問生前事,徐之汶早就竭盡全力的承擔他的責任,可是他死了,真魔們所遭受的痛苦,真心不能怪他。
兩人就在城牆上坐了一會,直到護法淩野的到來,打破了小夫夫的獨處。淩野是來請他們魔皇去處理政務的,鬱壘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有種想弄死淩野的衝動。
很不容易才能喘口氣的城主大人,看向淩野的目光越發的不善,趨利避害能力極強的某護法,果斷的站到他們魔皇身後,態度謙卑有度,徹底的杜絕了鬱壘借機發揮的小心思。
徐之汶拎著他家小心思不斷的愛人,淡定的走向魔宮的議會庭,走著走著,淩野就聽到他們魔皇淡漠的聲音傳來。
“淩野,你是如何認為當年真魔的事情?這麽長的時間……他們……”
“陛下,魔人心思叵測,是當初的真魔太單純了。若是論實力,論實力,真魔們都甩魔人一大截,可您與其他實力強大的前輩殉……總體而言,是真魔百姓自身的問題!”
“朕,身為魔皇,卻讓真魔們承受了那麽巨大的痛苦……”
“陛下!您已經做的夠多了!”
淩野一字一句的認真說,也顧不得自己的以下犯上,發自肺腑的言語,讓徐之汶不由得一頓,然後淡定的繼續前進。
並沒有發現魔皇陛下的停頓,淩野則是思緒萬千,真魔們的壽命都很長,當年的事情他曾在傳承中切身的感受過,真魔們實力確實強大,風俗也很彪悍,可他們戰鬥都是正兒八經的肉搏,並不像修真界和仙界的那些修者一樣,各種陰謀詭計都使上,沒有心眼,這才是真魔輸得主要原因。
等到晚上獨處的時候,鬱壘才問出自己一直都很疑惑的問題。
“白蛋,你怎麽會輸?”
正在脫朝服的徐之汶頓了頓,然後表情凝重的說。
“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