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江少爺,我家公子可是醒了?
衛平一聽此話,也淡淡地點著頭,“葉仵作和江少爺形同親兄弟一般,葉仵作失蹤後,江少爺更是急紅了眼、怒氣衝天的,他親自差人押來的人,想來是不會錯的。”
江燁對葉萱的情深義重,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真真是讓人羨慕不來的。
“頭兒,這凡事進來的人都叫喚個不停,你說這人怎地也不吭一聲,自從進來後,就這麽悶不吭聲地坐在哪一動不動的,這人是不是這兒有問題?”衛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覺得,這人要不是這兒有問題的話,一個書生模樣的他,又怎麽會是個殺人犯?
這裏關押的犯人他見得多了去了,哪一個不是要死要活地喊冤枉?這家夥倒是心態極好。
“誰知道呢!”柳城往嘴裏丟了一顆花生米,眼神始終沒離開紅衣男子身上。
柳城和衛平一邊先聊,一邊吃著花生米。
九月的夜晚,格外的涼爽,街道旁的大樹下,坐滿了乘涼閑談的老少婦孺。
江府南院走廊裏,霜兒斜靠在廊下,享受著這涼爽而舒適的夜晚。
她臉上掛著濃密的微笑,心裏想著江燁對她家小姐的那般擔心勁兒,也不知道他知道小姐是個女兒身會怎麽樣呢!
和冷酷無情的秦王容灝比起來,霜兒覺得江燁江少爺就挺好的,人既溫柔體貼又會照顧人,主要的是他對小姐是真真的好。
站在一旁角落的金寶,環抱著雙手斜靠在一顆樹上,看著廊下一身青秀的霜兒。
他總是莫名其妙的會忍不住想多看幾眼,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是瘋了。
房間外麵的兩人,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而房間裏麵的兩人,一個不省人事的靜靜躺著,一個擔心受怕地坐在床榻邊守著。
江燁時不時地就要探一下葉萱的額頭,生怕她會發燒。
夜已經深了,幾天幾夜沒有睡過好覺的江燁,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就怕葉萱夜裏醒來要喝水什麽的,自己會因為睡著了而聽不見。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外麵打更的更夫敲著銅鑼喊道。
江燁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窗外,眼神擔憂的看著那白色窗紙,心裏暗自道:“萱兒,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江燁轉過頭來,伸手握著葉萱那沒有一絲溫度的手,眼眶裏紅紅的。
實在熬不住的江燁,趴在床上小眯了一會兒,不成想竟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已經是清晨了,房間裏射進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讓這有些冷冷的房間,一下子溫暖了起來。
早已起來了的霜兒,看著還緊閉著的房間門,也不敢敲門打擾,隻得靜靜無聲地站在門外等候著。
江燁直起身子坐好,用了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是自己更加清醒一點。
昏迷了一夜的葉萱,愣是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隻會幹著急的江燁,此刻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萱兒,都怪我,怪沒能早點找到你,怪我沒能保護好你,都怪我…”江燁一臉自責地說道。
這等待的漫長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流逝,而葉萱始終沒有蘇醒。
眼看著就又是一天了,江燁實在是等不了了,生怕在這麽幹等下去,葉萱會有危險。
他起身準備喊金寶再去把華大夫請來。
華大夫名叫華山,是江州縣有名的神醫,有著‘賽華佗’之稱。
江燁才剛剛起身,便聽道弱小的聲音響起:“水…水…”。
江燁樂以忘憂地轉身過來,見到葉萱那蠕動的眼球和眨巴的睫毛,他笑逐顏開地大步走向圓桌,倒了一杯熱水快步朝床榻走去。
“萱兒,水來了,慢點喝。”江燁坐在床頭上,一手攬著靠在他胸膛上的葉萱,一手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放在葉萱嘴邊。
幹渴不已的葉萱,咕嚕咕嚕地幾下就把熱水給喝了個底朝天。
喂葉萱喝完水後,江燁溫柔地將葉萱輕輕放下,給她掖好被角,才眉開眼笑地放下水杯走出去。
“江少爺,我家公子可是醒了?”
隻顧著高興的江燁一拉開門,就被霜兒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故作鎮定地回道:“嗯!終於是醒過來了,你快去給她熬點粥來,隨便也罷熬好的要熱一下,一並給端過來。”
“是,江少爺!”霜兒樂嗬嗬喜極而泣地應道,“謝天謝地,公子總算是醒過來了。”
站在門外許久的霜兒,激動得都忘了腿的發麻了,神采飛揚地朝著南院小廚房跑去。
江燁抬頭看了一眼,像是要變天的天空,顧不得疲憊的他,轉身走進房間把蠟燭點上後,走到洗漱盆那裏簡單洗了一把臉。
這提著的心,總算是可以先放一放了,隻要葉萱能夠醒來,他就覺得比什麽都重要。
不一會兒,霜兒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端著的托盤裏有粥和一晚濃黑的湯藥,還有一碗米飯和兩碟小菜。
“江少爺,您先用完膳吧!一會兒您先去歇息會吧!這裏我來就行了。”霜兒把托盤放在圓桌上,抬頭看著一臉疲憊的江燁說道。
江燁走過去坐下,拿起筷子擺手道:“不礙事,還是我守著她吧!你快去用晚膳吧!這碗筷明天你再過來收拾就成。”
還想說什麽的霜兒,看著江燁那囫圇扒飯的樣子,又咽了下去,悄聲退了出去掩上門。
……
縣衙內,花道餘坐在高堂上,劉師爺站在他的身側,官差們手持木棍排成兩排站立著。
“威…武…”他們手裏的木棍有次序地敲著地上。
堂下跪著的則是那個紅衣男子,他麵不改色地隨意跪著,低著頭,連眼皮都沒太一下。
花道餘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問道:“堂下何人,姓字名誰,家住何處,快快報上來。”
花道餘喊了半天,那紅衣男子愣是不抬起頭來,也不吭一聲。
花道餘一時間尷尬不已,當了這麽些年的縣令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桀驁不馴的犯人,這讓他覺得麵子上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