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這種態度很容易失去我的
畫具很快便拿上來了,葉婉兮攏在袖子中的手依舊冷到骨節都僵硬。
知道對方不會讓著自己,葉婉兮急促地搓了搓手,拿過畫筆,快速地在宣紙上畫了起來,因為手指僵硬,葉婉兮控製不好筆鋒,一直皺著眉頭思索該怎麽辦。
“婉兮啊,本宮之前從未聽說過你會畫畫,你是何時去何那位達芬奇老師學畫畫的啊?”
葉婉兮心裏暗咒一聲,這個坑爹的皇後,這麽大冷天不僅讓她畫畫,還要跟她說話分心,看樣子,是畫不好了。
“回母後,以前婉兮在宰相府中不受重視,自然不會發現婉兮會畫畫,至於達芬奇老師,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成為他的學生的。”
葉婉兮想要快速地結束畫畫,黑色的墨快速地染上雪白的宣紙,隨意折出幾枝椏,清洗毛筆之後,用新的毛筆蘸著豔紅色的顏料,在枝頭上點綴著紅梅,有些枝椏上還壓著白色的雪,更是襯得臘梅紅似血。
一幅畫,葉婉兮畫地再快,也是半個小時之後了,她的手因為直接暴露在空氣之中,被凍得發紫,甚至最後幾筆,連畫筆都拿不穩,強壓著顫抖的手,將最後幾個在雪地上的腳印畫好,這才放下了畫筆。
葉婉兮將手縮進衣袖之中,對著皇後盈盈一拜,一開口卻是冷地牙齒發顫
“母後,畫好了。”
“終於畫好了啊。”慵懶的嗓音,帶著一絲的不耐。
葉婉兮微微一愣,看著皇後緩緩伸出注重保養的手,指甲上塗了紅色的蔻丹,十分豔麗。
葉婉兮低眉順眼地上前,扶過皇後的手臂,因為怕自己的手冰到皇後,所以她特意選了手臂上有衣服的地方。
扶著皇後看新畫的畫。
因為天氣寒冷,畫還沒有幹透,葉婉兮將畫直接攤在桌子上,白雪紅梅腳印,整體的結構已經是足夠完整,除了一些專業人員可能會看出來的瑕疵,葉婉兮心中琢磨著蒙騙皇後是綽綽有餘的。
“恩,不錯不錯,婉兮果然是有一雙巧手,來人呐,把畫收起來,我們回去吧,皇上應該也說完話了。”皇後隨意誇獎了幾句,不走心到葉婉兮都不忍戳穿。
不過現在畫還沒幹,就要收起來,看來這幅畫,不僅畫地不好,還要被毀了,好在這幅畫也是她的敗筆,毀了也很好。
葉婉兮看著宮女將畫卷起,紅黑色的顏料沾上了白色的部分,葉婉兮心裏不驚讚歎,這位宮女的粉碎功能,實在是出類拔萃。
皇後有特意觀察葉婉兮的表情,發現她看見自己辛苦畫的畫被毀了,臉上沒有一絲的失落焦急,反倒有一種淡淡的愉悅。
皇後眨了眨眼睛,發現葉婉兮還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沒有一點的愉悅,她感覺到疑惑,難道說,剛才自己看走眼了。
不過一個膽小的小丫頭,就算被自己毀了畫,自然也不敢說些什麽的。
葉婉兮一路扶著皇後來到養居殿,整個人已經控製不住地發抖。
從一出了宮殿便知道葉婉兮很冷的皇後,這時才恍然,對著葉婉兮關切道
“婉兮,你怎麽抖成這樣子?哎呀,手中竟然連一個手爐都沒有,你們這些人,是怎麽伺候主子的!”
宮女們惶恐地下跪,葉婉兮冷目掃了一群人一眼,她抬眼看著皇後,笑地雲淡風輕,思考感覺不到她其實已經冷到想哭了。
“母後,前麵便是養居殿了,到了宮殿裏麵自然就暖和了,這點路,不礙事的。”
緊接著一個手爐被強硬地塞到葉婉兮的手中,葉婉兮雙手冰涼,摸著溫暖的手爐,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
葉婉兮黑眸看著遞給自己手爐的宮女,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屑和蔑視,這樣的表情,實在是刺眼地很。
她的心中微微沉了沉,倒也沒有說話,跟著皇後後腳便進了養居殿。
一進入宮殿,一股暖氣撲麵而來,葉婉兮凍僵了的身子猛地打了一個寒顫,然後站回到蕭裴琛身邊。
也許葉婉兮身上的寒氣太重,她一站到蕭裴琛身邊,蕭裴琛便快速地握住了她的手。
葉婉兮被嚇得一抖,緊緊捏著手中的手爐,不安地看著蕭裴琛,生怕他不高興,發飆把皇後的頭給扭下來,這種事情,怎麽能夠讓蕭裴琛來做呢?
“皇上,方才臣妾和婉兮去看臘梅,婉兮還作了一副畫呢,果然是師出名門,畫地十分好。”皇後坐在皇上一旁,一落座便誇起了葉婉兮。
而葉婉兮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拉著自己的蕭裴琛,身上的戾氣猛地濃重了許多。
葉婉兮伸出手,蓋在蕭裴琛的手上,她的手心因為一直接觸著手爐,所以比蕭裴琛的手還要暖上幾分。
“哦,是嗎?快把畫拿上來給朕看看,老三媳婦一手的畫也是極為不錯的。”皇上聽聞,立刻興致勃勃地說道。
而此時,站在蕭裴琛對麵的蕭裴君,聽到皇後的畫,臉色也暗了下來,他的視線飄向葉婉兮的手。
她的手大部分都攏在袖子中,隻露出一小塊部分,但是那小塊部分已經被凍得青紫,外麵這麽冷,竟然還作了一幅畫。
當宮女把畫展開的時候,糊了的梅花和枝椏,整幅畫已經被毀了。
蕭裴琛側過頭看著站在身側的葉婉兮,她目光坦蕩地看著那副被毀了的畫,沒有絲毫的吃驚和失望,想必是早就知道了吧,這樣的天氣,顏料都沒有幹,就被卷起。
“哎呀,怎麽會這樣。”皇後看到畫被毀,驚呼道。
宮女們跪了一地,葉婉兮倒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隻可惜,皇後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不太適合演這種需要情緒的戲。
而此時,蕭裴君也發現了葉婉兮十分有興致地看著自家母後的鬧劇,心裏突然便覺得很羞恥。
“這些宮女怎麽拿畫的,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收拾東西去浣衣局吧。”
明顯是在給葉婉兮出氣,葉婉兮咬了咬嘴唇,看著那群求饒的宮女們,心裏有些可惜,但是她的這個身份,為她們求情不太合適,還是老實地呆在蕭裴琛的身邊好了。
皇後看到蕭裴君這樣,微微有些吃驚,不過很快的,她也就裝模作樣地斥責了幾句,將她們遣去了浣衣局。
直到回到馬車上,葉婉兮才偷偷摸摸地跟蕭裴琛說了一句話。
蕭裴琛捏著她的手,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淡漠地說了兩個字沒門。
葉婉兮看蕭裴琛不會出手幫那些宮女,也就不強求,反正她們還用那麽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隨便她們愛幹嘛幹嘛。
回到王府,葉婉兮肩上披著蕭裴琛厚厚的披風,披風因為太大,感覺像是一個小孩在偷穿大人的衣服,十分滑稽,而且還拖到了地上。
葉婉兮隻能用手提著披風,走在蕭裴琛的身邊,一抬頭,卻看見了正款款前來的阮青衣。
葉婉兮微微一怔,有多久,沒有見到過這個妹子了,久到她甚至有些忘記了這位姑娘是叫阮青衣,還是叫阮紅衣了。
“參見王爺,參見王妃。”阮青衣看見兩人,行了一個禮,然後水波流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蕭裴琛。
葉婉兮發現阮姑娘的身形消瘦了許多啊,臉上也沒有往日那樣的神采了,倒是有些落寞。
看著自己的眼神,微微有些幽怨。
天地良心,她絕對沒有再找阮青衣的麻煩,天氣冷,她一直都呆在自己五環外的院子裏,什麽事情都沒幹,怨她這種事情,是萬萬幹不出來的。
“相公,那你先和阮姑娘聊著,我先回院子了啊。”葉婉兮不便打擾兩人,現在她有點想要回到房裏去泡熱水腳。
“病了就在屋裏休息,不要出來了。”蕭裴琛隨口敷衍了阮青衣一句,拉過葉婉兮的腰,帶著她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葉婉兮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阮青衣,發現她兩行清淚正從眼中滑落,那模樣,簡直就是可憐地要命。
“相公,你把她惹哭了。”葉婉兮看著蕭裴琛說道。
“你還真的希望我去她的屋裏?”蕭裴琛沉聲說道,摟著她腰的手力道明顯增大了許多。
葉婉兮是一個多麽吃軟怕硬的主,她立刻義正言辭地說道
“沒有的事,我隻是覺得你欺負人家姑娘了,而且,好歹曾經,你還很寵她呢。”
“我什麽時候很寵她了?!”
“沒、沒有嗎?”
“沒有!我隻寵過你一個人!”
葉婉兮癟癟嘴,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凶什麽凶嘛!你這種態度很容易失去我的!”
看著兩人打情罵俏地離開,阮青衣感覺心被一刀一刀淩遲著,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不禁晃了晃,阮青衣的丫鬟立刻上前扶住主子,勸導
“主子,王妃是一個有手段的女人,連何湘雲都被她給扳倒了,您還是寬心一些吧,您這樣子,王爺也不會看到的。”
阮青衣看著兩人逐漸消失的身影,有些悵然若失地說道
“以前雖然王爺淡漠,但是好歹都會雨露均沾,但是如今,眼中心中,竟然隻有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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