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寒鋒起,亂世變 第0049章 無恥之徒
這日下午,陳村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其實說他是客也不對,這人本來是陳村之人,隻不過換了原來的陳姓,改投到王家莊,當了王家莊一個小管事的幹兒子。
他就是陳逵,現在已改了姓,叫王逵,算是王家莊的人。
當日他被張騰打倒在地,當日就帶著從陳禮一家搜刮來的一點財物,投到了王家莊小管事門下。
陳逵這麽做,一方麵是為了躲避虎害,尋得棲身之處,另一方麵是對張騰懷恨在心,試圖利用王家莊的勢力報複張騰。不過,那小管事收下錢財,卻不怎麽想理會張騰之事,讓陳逵悻然作罷。
次日,陳村妖虎被斬殺,陳逵很快知曉是張騰所為。
他立馬又心生一計,將張騰的功勞推到王滕身上,並通過小管事見到王滕,借勢鼓動王滕除掉張騰。否則,他日別人得知真相,隻怕讓王滕顏麵盡失,名聲掃地。
王滕正與林蕭等人爭娶雲盈兒,且張騰出手除掉妖虎,讓王家徹底覆滅陳村的計劃落空。
他撈得名聲,欲借此獲得雲盈兒青睞的同時,自然也惱了張騰,因而被陳逵說動,就同意了陳逵的計劃。他對陳逵頗為讚賞,讓陳逵密切監視陳村,並派人暗暗地調查張騰,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張騰除去,以絕後患。
陳逵得到了王滕的讚賞與支持,自然有了底氣。
因本身在王家根基不足,隨後就厚顏無恥地拜王家一小管事為幹爹,並將王滕欲除去張騰一事告知對方。又道陳村還有陳禮一家知道張騰才是真正的殺虎之人,讓對方派人將陳禮一家處理掉。
不過,當陳逵帶人回到陳村,見到陳夫人之後不禁愣住了。
眼前的柳氏,居然不在是形容枯槁的樣子,而是一個身材曼妙,容色照人的美婦人。
原來,自從張騰替陳夫人驅除體內的噬靈蚴之後,陳夫人身體恢複神速,加上虎患已除,又有張騰留下的銀鈺保障。她如重獲新生,心情舒暢,精神煥發,自然與以往判若二人。
於是陳逵改變了注意,提出娶柳氏為妻,並替柳氏養育陳禮兄妹。如此一來,既可以掩蓋陳村虎患解除的真相,又可以抱得美人歸,更是堵住自己因改姓招惹的流言蜚語,可謂一箭三雕。
可惜,陳逵打錯了算盤。
柳氏早已看透他的真麵目,也洞悉了他的用心,加上得知他改了姓,不屑之餘,更多了厭惡。因此,她當即拒絕了陳逵的提議,將之趕出去,警告他不要再踏入陳家半步。
陳逵自然不死心,他死皮賴臉,極盡花言巧語,對柳氏一再糾纏,甚至恫嚇威逼。
柳氏本來就煩不勝煩,見到對方恫嚇威逼。她更是柳眉倒豎,氣憤之極,對著陳逵就是一頓犀利叱罵,扒掉他虛偽的外衣,將他醜陋的麵目徹底暴露出來。
撕破麵皮之後,陳逵惱羞成怒,當下想用武力手段壓服陳禮一家,讓一起前來的王家莊人對柳氏等人動粗。
不料柳氏自從噬靈蚴被驅除之後,身體已康複,修為也暴漲了許多,當即將陳逵等人打得哭爹喊娘。末了,她還警告陳逵,若然王家莊的人敢對陳禮一家不利,她必然將真正的殺虎勇士告知所有人,讓王滕乃至王家莊丟盡臉麵。
陳逵見到這樣,隻得灰溜溜地回去了王家莊。
麵對王滕的責問,他耍了一點小聰明。忽悠王滕說已堵住陳禮一家的嘴,不殺他們是替王家著想,不能壞了王家莊的聲名。
如今獸潮將至,陳逵對柳氏賊心不死,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打算再次前來逼迫柳氏屈服於他。隻是這一次,陳逵並不打算當麵直接威逼柳氏。
他先是去拜訪陳村的其他人,對著陳村其他人噓寒問暖,還假惺惺地痛哭流涕,說自己改姓投於王家莊乃是無奈之舉。他是為了陳村餘下的眾人尋覓一線生機,眼下有一個機會。王家有人看上了柳氏,隻要眾人肯求柳氏委身於那人,那人看在他的麵上,就能對麵臨絕境的陳村施以援手。
見到眾人將信將疑,還有些猶豫。
陳逵又指出即便他們不在乎自身安危,也要在乎一下村中婦孺。他們是陳村陳氏的根基血脈,跟著陳逵投入王家莊乃臨時之計,日後當中有人出息,自然可以向王家莊申請複姓重建陳村。
如今獸潮將至,他們這些老幼婦孺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乞求柳氏,柳氏犧牲自己一人,換得全村安寧,血脈延續,可謂功德無量。
於是,陳村的餘下眾人被說動了,齊齊來到陳禮一家門前跪倒在地,讓她救全村之人。
“陳禮他娘,陳三嫂!求你救救全村人吧!”
“是啊,隻要你答應,日後我們自會好好對陳禮兄妹,還給你立長生碑,將你捧入陳氏族譜,寫書留傳,名留青史。”
“三嫂,你看看,孩子們還小,難得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葬身妖獸之口嗎?”
“對啊,不管是別家的兒女孩童,還是你家的陳禮陳儀,他們都是陳村陳氏的血脈啊,難得你就忍心我們陳氏一脈自從斷絕嗎?”
“陳氏祖宗香火不能斷啊,斷了祖宗香火,我們都是陳氏的罪人啊!”
“求您了,陳禮他娘,孩子是無辜的,你就忍心嗎?”
……
此時跪倒在地上的陳村村民對著陳禮家的緊閉大門叩頭,口裏不斷哭泣哀求,淒淒然,讓人聞聲落淚。
一旁的陳逵看著此景,不禁暗自得意:“柳氏啊柳氏,我且看你怎麽辦?嘿嘿,雖說是讓你委身於我幹爹,但他至今無兒無女,那方麵早就不行了。屆時我讓他將你賞賜給我,你終將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心裏是這般想著,麵上卻是一副悲淒之色,口裏喊道:“嫂子,你就同意了罷,救救我們陳村人,你的大恩大德,我們陳村一定永世難忘!”
屋內,柳氏摟著陳儀,坐在凳子上,正呆呆地望著大門,對陳逵的呼喊充耳不聞。
陳儀在柳氏懷裏,眼圈紅紅地望著柳氏,問道:“娘親,五爺爺七嬸嬸她們都哭了,我們怎麽辦?”
柳氏低頭看了她一眼,越發抱緊陳儀,卻是默默無語。
一旁的陳禮則握緊拳頭,說道:“娘,不要答應他們,當初我們家那樣的時候,他們又在哪裏?又是怎麽對我們的?如果不是那個好哥哥,娘親你早就不在了,我們也早就餓死了。我不要再離開娘親了,我寧願和娘親死在一起!”
柳氏摸摸陳禮的頭,搖搖頭,苦笑著說道:“小禮,螻蟻尚且貪生,人若死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陳禮眼圈一下子紅了,抽噎著說道:“嗚嗚……死又怎麽樣,我才不怕呢!要是娘親不在了,我怎麽辦,妹妹怎麽辦?娘親……”
陳儀見哥哥哭了,她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嗚嗚……娘親……嗚嗚……娘親……小儀要娘親……”
“小禮……小儀……”柳氏終於也忍不住了,抱著陳禮兄妹一陣埋頭痛哭。
良久,她才說道:“小儀,要是娘親不在身邊,你好好聽哥哥的話,知道嗎?”
陳儀雖然不是很懂事,但她似乎知道要發生什麽,緊緊地抓住柳氏的衣袖,哭著說道:“嗚嗚……小儀要娘親……娘親不要走。”
陳禮則大哭著,抱著柳氏的手臂,用沙啞的聲音喊道:“嗚嗚……娘親別去……娘親不要……咱們別管他們……我寧願死,也不要娘親離開我們……嗚嗚……”
柳氏擦著眼淚,一邊摸著頭,一邊笑著說道:“傻孩子……沒事的,娘親隻是離開一陣子,並不是去死。娘親一有時間就回來看你們的。小禮,你已經長大了,該懂事了。好好照顧自己,也好好照顧妹妹,還要好好練武,記住了嗎?”
她安撫好一雙兒女,默默地站起來,將臉上的眼淚擦幹,打開門走了出來。
她麵無表情,對跪在地上的眾村民淡淡地說道:“好了,我答應你們,但是我有條件。”
柳氏將目光投向陳逵,冷冷地對他說道:“我要帶著陳禮陳儀一起到王家莊,而且陳禮陳儀他們不改姓名,不入奴籍,不做王家奴才。”
陳逵早有預料,但如今聽得她答應,心裏也難免大喜。
聽得柳氏的要求,陳逵答應下來是不難的,但他不想這麽輕易應承,立馬麵露難色說道:“嫂子帶著陳禮兄妹去王家莊自然可以,但不入奴籍到,不改姓名,卻是不行。”
柳氏死死地盯著陳逵,又問道:“那換個條件,我與陳村所有人,跟你去王家莊,陳禮兄妹不去王家莊,更不用不入奴籍,不改姓名。隻要村裏派人送他們兄妹去莫氏鐵鋪,倒時讓他們報個平安便可,如何?”
陳逵聽見她不帶兒女前去王家莊,少了一對拖油瓶,當下樂開了花,卻依舊有些猶豫,說道:“嫂子,你這讓我很難辦啊!”
柳氏柳眉倒豎,朝陳逵喝道:“這不行那不行,此事便作罷,是我對不起陳村所有人,我們一家以死謝罪!各位鄉親,你們也別跪了,走吧,各安天命!”
跪在地上的陳村村民當下急了,向著陳逵求道:“阿逵,你便想想法子,答應她罷,陳禮兄妹不去王家莊,這事關係也不大吧。求求你了,想想法子,幫幫諸位鄉親吧!”
陳逵見陰謀得逞,也不再逼迫柳氏,他裝模作樣地咬咬牙說道:“好,此事我答應下來了,到時我再替嫂子給王家那位解釋。天色不早了,諸位還請立馬收拾細軟,明日隨我到王家莊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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