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寒鋒起,亂世變 第0041章 欺世盜名
陳村人把近三千多斤的巨大虎屍帶回村內,將虎骨虎肉分給幸存的家家戶戶。
當然,虎肉全部是拿來祭奠親人後吃掉。虎骨則拿來熬藥酒或者出賣。這多多少少讓陳村村民得到一些經濟補償,好把日子過下去。
柳氏也聽到妖虎被殺的消息,她緊緊擁抱著一雙子女,忍不住喜極而泣。
陳儀開口問道:“娘親,妖虎死了,為什麽好哥哥沒回來?”
柳氏默然,幽幽地道:“是啊,為什麽他沒回來呢?”
陳禮聽了,像想起了什麽。
隻見他飛快地從懷裏取出一袋銀鈺,在兩人眼前晃了晃,安慰道:
“無論怎樣,好哥哥不會回來了。入夜之前他就曾告訴我,若有消息,自然是妖虎死了,讓我自此安心在家,好好照顧你們。若無任何消息,則妖虎未除,要是我們一家能平安活到天明,讓我盡早帶著你們離開陳村,去莫氏鐵鋪尋一處落腳之地。娘,妹妹,你們放心吧,既然妖虎已死,他想必是沒事的。”
柳氏聽了他的話,不禁眉頭舒展開來,流露一個許久未有的微笑。
她望著村口的方向,喃喃地道:“但願他平平安安,長命千歲。”
陳禮兄妹同時點了點頭,齊齊接口道:“但願他平平安安,長命千歲。”
話分兩頭,再說張騰扛著虎皮,提著精鋼長槍,馬不停蹄地趕回竹院。
他將虎皮鋪開晾起後,匆匆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隨意地扒了幾口飯菜,就沉沉地睡去。
下午時分,他又急急忙忙地起床,趕到聶輕娘那學樂律,最後還跟多禮婆婆學習皇家禮儀。
不過,這一次多禮婆婆則是對張騰上課的態度頗為不滿。
不是說張騰沒有學好,學到,而是張騰在學習皇家禮儀的時候,他居然史無前例地打嗬欠了!
這臭小子,居然敢在學禮儀的時候打嗬欠!
多禮婆婆不樂意了,難道你覺得學禮太容易,而且沒意思?
於是,她加大了對張騰的教授力度,幾乎是把本該學幾天的皇家禮儀,一次性灌給張騰,試圖找由頭敲打敲打他。可沒想到,這一次張騰有點妖孽了,竟然將她所有教授的禮儀全部學到位。
任憑她再怎麽挑剔,居然找不到一絲絲毛病。多禮婆婆當即鬱悶了:好小子,以往你學東西敢情是留了一手,沒用全力啊。
不久,張騰就告辭離去。
多禮婆婆則叨叨絮絮,抱怨個不停,跟聶輕娘說他太狡猾,平日看著吃力的學習模樣是裝出來的。
聶輕娘聽了,不由掩嘴偷笑。
她難得見到多禮婆婆吃癟,張騰怕是前所未有的第一人。
這會兒,多禮婆婆忿忿不平地道:“小姐,弈雲這壞小子跟你學樂律,怕也是沒用功。你得教他多點兒,他腦瓜子聰明得很咧,別怕塞不下。”
聶輕娘表麵應道:“婆婆說得是,今後我得嚴厲些許,多教他一點兒。”
可她內心則想道:這可不行,弈雲是喜歡樂律的,我可不能逼著他惡了這門才藝。日後要慢慢教導他才是,不能像婆婆那麽亂來。這些日子,我倒是對弈雲要求太嚴格了,往後得放鬆些許。聽說他還學刀法,萬萬不可因我的一時之好,而誤了他的正事。況且弈雲一下子將樂律全學會了,豈不是讓他看輕了這些知識,日後可不像現在這般敬重我了。
打定主意之後,聶輕娘重新製定了課程,把原本需要學兩月學完的知識,分散到半年。
當然,兩個月後,張騰應該能吹奏她的曲子的。隻不過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最短要半年聶輕娘才肯讓他學完。這對張騰而言,卻是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又過了幾日,張騰去了綏寧鎮上,打算從莫餘那買些精鐵,殊不料對方竟然給了他一塊玄鐵。
他本想以市價付給莫餘的,哪知莫餘神秘兮兮告訴他,這玄鐵乃是別人請他轉贈給張騰的,無需一分一毫。
張騰問贈送之人是誰,莫餘神情古怪望著他。
好些時候,他才緩緩說出是陳村的一個極美的新寡婦人。那婦人向莫餘詢問了他許多的事情,還再三讓莫餘替她向張騰道謝。
張騰略作思索,很快就知道是何人。他當即無奈地摸摸鼻子,不再多問。
臨走之際,莫餘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張小哥那精鋼長槍還合用吧?”
張騰一怔,含含糊糊地答道:“還行,湊合。”
莫餘聽了,眼睛突然一亮,神情激動莫名。
他盯著張騰臉,好一陣子,才嗬嗬一笑,說道:“日後小哥若有材料需求,盡管向莫某開口,莫某盡量給你進貨價。嗨,到底是張小哥,莫某信得過。你總這般謙恭仁厚,而不像某些人那麽厚顏無恥。”
張騰覺得莫餘話裏有話,有些不明所以,問道:“莫大師何出此言?”
莫餘笑了笑,似乎有些鄙夷地道:“張小哥最近可聽了陳村妖虎被斬殺之事?”
張騰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略有耳聞。”
莫餘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不經意地道:“嘖嘖,那可是王家莊王滕王少莊主之功。”
張騰眨眨眼,疑惑地道:“哦,從何得知?”
莫餘搖了搖頭,不無嘲弄地說道:“眾所周知,王家的霸龍槍乃綏寧一絕,區區一頭三級妖虎,已是靈性境初期的王少莊主,斬殺它還不是易如反掌。據說王家莊一個莊丁親眼所見,王少莊主夜裏帶回一張巨大的妖虎皮,他還不準別人亂傳。”
張騰聽了,先是一愕,而後笑笑,點點頭說道:“言之有理。”
莫餘聽見他這麽說,頓時有些無語。
不過,他隨即一笑,說道:“也罷,小哥是否還有別的需要,莫某必當盡力幫忙。”
張騰搖搖頭,向莫餘抱拳告辭,帶著那塊玄鐵,還有一些精鐵回去了。
莫餘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眼中多了幾分敬意。
回到了竹院,張騰進了屋裏,將東西放下。
他打開窗戶,望著屋後的那一道潺潺清泉,心裏變得寧靜下來。總覺得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顆心像沾染了塵埃,常常易怒易惱,浮躁不安。
想到此處,他忽然笑了笑,心裏自嘲道:算了,又不是修佛,何來塵埃之說。
這時,張騰的目光落在水潭那邊,鋪砌在水潭邊的一圈石板外,竟然長了一圈藍色的小野花。
一陣風吹來,頂著水珠的小野花們輕輕搖曳,讓寧靜的水潭景致,格外多了幾分清幽典雅之色。
這樣的小野花,不單單長在水潭邊,也長在竹院的籬笆周圍。
當然,也不僅僅是藍色的小野花,各種各樣的顏色都有,五顏六色,絢麗多姿。一簇簇野花,招來了不少野生小蜜蜂,小蝴蝶,甚至蜻蜓,讓整個竹院平添了不少色彩,顯得生機勃勃,充滿了別樣的意趣。
張騰望著眼前的野花,嘴角多了一抹微笑。
“真是的。”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道:“也不知那小丫頭哪裏找來的這麽野花,還花了那麽多功夫種在周圍。當初讓我別鏟了這些野花,說有空過來,這都幾天了也沒見到她人影,不知道她最近可好?”
“啾啾……”
忽然一陣鳥鳴傳入張騰耳中,隻見一隻粉紅色的胖嘟嘟的小鳥兒飛落水潭邊上。
它低頭喝了幾口泉水,又輕快地跳到野花叢中,用紅色的喙啄幾下野花花瓣,調皮地在野花枝上跳來跳去,不時還理理羽毛,顯得頗為愉悅開心。
一瞬間,張騰仿佛在它身上看見了雲盈兒的影子。
與此同時,林家莊雲宅閣樓的陽台上,雲盈兒靠著欄杆,托著香腮,正癡癡地望著天上的白雲,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盈兒!我來看你啦!”
正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如黃鸝的女孩聲音。
雲盈兒順著聲音一看,見一個青衣少女正向她揮手,不禁喜逐顏開。
她也向青衣少女招手,笑著問道:“哎!小清,你怎麽來了?”
小青舉起一個雕花梨木盒子,嘻嘻一笑,說道:“喏,我給你帶好吃的來啦!”
雲盈兒欣喜地對她道:“好啦,快上來!”
不一會兒,小清從樓下上來。她見了雲盈兒,將雕花梨木盒子遞給她,笑著說道:“今早上我做了些點心,家裏吃不完,便讓我給你送去。你猜猜是什麽?”
“嘻嘻,我猜是栗子糕!”
“答對了。”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一有好吃的就想起我。”雲盈兒接過雕花梨木盒子,對小清說道,“謝謝你,小清。人家最喜歡吃的就是栗子糕了,尤其是你做的。”
小清故意嘟起嘴說道:“哎呀,我是想你了,那你有沒有想我呢?”
雲盈兒拉著她的手,說道:“想呀,想想想,我呀想星星想月亮,終於把你想來了。”
小清笑嘻嘻地打趣道:“哦,不是想未來的夫婿?”
雲盈兒俏臉一紅,羞澀地鬆開她的手,走到桌子前,一邊打開盒子,一邊嗔道:“哎呀,你胡說什麽呢?你這小妮子淨愛說些不著邊兒的話。我看你才想未來夫婿呢!”
小清走上前,笑著問道:“嘻嘻,說真的,盈兒。你那求親之事怎麽樣了?三個少莊主,再加一個少族主,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雲盈兒拿起一塊栗子糕,輕輕咬了一口。她看著小清,一臉懷疑地道:“死妮子,你是不是被人收買了,來套我話呢?”
小清臉上微微一窘,點點頭,老老實實地說道:“哎呀,給你看出來了,真的什麽都瞞不過你這丫頭。”
雲盈兒白了她一眼,飛快地將手裏的栗子糕解決,然後整個人撲向小清。
她一邊撓著她的癢癢,一邊故意凶巴巴地問道:“說!是誰?從實招來,不然大刑伺候!”
“啊……不要……不要……哈哈……”
小清笑得淚水直流,招架不住,隻得招供:“哈哈哈……盈兒……哈哈……我錯了……我招了……是殺虎勇士……哈哈……王滕王少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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