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9章 自聘自嫁
那邊的陳儀說道:「那說好了哦,不許耍賴。」
張騰聞言笑了,點點頭:「嗯,不耍賴。」
「小儀,好人哥哥不會耍賴,來,吃個雞腿。」
柳媚也笑了,她從邊上拿了一個烤雞腿,拿到陳儀面前,陳儀的主意力馬上被烤雞腿吸引,開始大啃特啃。
「晴櫻,那後來呢?」
張騰從陳儀那邊移開目光,看著晴櫻問道。
不過,晴櫻沒說話,她在水果盤裡拿了一個橘子剝開,掰了一瓣塞到張騰嘴裡,自己拿小半個橘子,剩餘的橘子遞給陳寧。
陳寧向她微微一笑,接過餘下的一瓣橘子,也給張騰掰了一瓣塞入他口中,又剝了一瓣自己吃,再挨近張騰些許,靠在他肩膀上,眸子里儘是幸福之色。
這時,所有人都看著晴櫻,晴櫻怔怔地望著面前的篝火,陷入了回憶當中。
她輕輕地說道:
「當時,我按照那些人給的地形圖,等那幾個蒙哥拉的親衛輪值入睡之後,前去刺殺他們。不過,我只殺了三個人,還有兩人一直守護蒙哥拉的身邊,而蒙哥拉身邊有幾個至少是靈斛境的高手,讓他們逃過一劫。殺了他們之後,我割下他們的頭顱,悄悄地逃出了鴻臚寺,去找陳寧。我覺得,阿寧與你關係最密切,肯定知道你的墓冢在哪裡,我想拿著他們三個人的人頭前去祭奠你。沒想到陳寧她們搬離原來住的地方,去了城西,我四處打探,好不容易找到了阿寧她們的新住所,不料她們又搬家了。」
陳寧在一邊開口道:
「我們之所以再次搬家,是因為我們又被那個李姓公子的人發現了,當時沈媛媛正好找到我們,她幫我們斥退了那李姓公子的爪牙,重新給我們安排了一處住所,也就是眼前這個張府。她說你挺身而出,捨己救人,為民除害,慷慨就義,是英雄,是烈士,是她最欣賞最敬佩之人。她很感激小哥你救了她,為此以你的名義買了一座宅園來感謝你,紀念你,也讓我們,你的親友有一處安身落腳之處。當初,我跟她說,我們是未婚夫妻,她信以為真,把房契交給了我,還贈了一大筆靈鈺,讓我幫你安置親友,完成未了心愿。」
張騰聽完說道:「原來如此。阿寧,既然我沒事,那麼我們就房契和錢鈺還給沈媛媛吧,這份厚禮我們不能收。」
陳寧一笑,說道:「房契與靈鈺都在我這,你想什麼時候還她就來拿去還她好了。」
一邊的幽雲忽然開口道:「靈鈺倒也好說,這房契怕是不好還回去,這座宅園非同一般,所有人轉讓手續非常複雜,沒有一年半載下不來。」
晴櫻也點點頭,說道:「沒錯,眼下不好還。」
張騰奇怪望著兩人道:「不會吧?沈媛媛不是幾天就把它轉讓給我了嗎?」
晴櫻瞥了他一眼,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她家背景雄厚,財大氣粗,手段通天,辦事自然神速。可是這幾天雲京風起雲湧,她家的後台也倒了不少,生意也受到打擊波及,沈家有點風雨飄搖,怕是不好辦了。如果你如今將這宅園還回去,說不定給了沈家對頭把柄,拿它對付沈家。」
幽雲看看張騰,又說道:「其實,這也是沈家老太爺給沈媛媛安排的一條後路。若是有朝一日,沈家倒了,沈媛媛可以置身事外,不受牽連。」
張騰越發疑惑,問道:「此話怎說?」
晴櫻嘟著嘴道:「你還不知道吧?這院子是沈媛媛嫁妝的一部分,你是沈媛媛名義上的未婚夫君。」
張騰大吃一驚:「什麼?我又怎麼成了她夫君了?我怎麼不知道?」
陳寧又掐了張騰一下,同樣是有些氣惱地說道:
「你不知道,你當然什麼都不知道了。沈老太爺很寵沈媛媛,甚至給了她婚姻自由,自己挑選夫君。這幾天正好一些別有居心之人向沈家求親,對象正是沈媛媛,他們給沈老太爺施加了很大的壓力。沈媛媛靈機一動就拿著你的畫像,對沈老太爺還有那些人說,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那就是你,她還派人裝作你的家僕向她求親下聘了。於是沈老爺就當場決定,將沈媛媛許配於你,並劃出一大份厚禮作沈媛媛的嫁妝。」
張騰眉頭緊皺,說道:「她還派人裝作我的家僕向她求親,她怎麼能如此胡鬧?」
晴櫻則在一邊對張騰說道:「她也是迫不得已,而沈老太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水推舟,借坡下驢罷了。當時,她也以為你不在人世了,就借用你的名義,另一方面也是幫自己擺脫困境,另一方面幫助陳夫人他們。這宅園名義上是你的,但你已經不在人世,她是你的未婚妻子,實際上宅園也屬於她。」
張騰問道:「那她為何要把房契給阿寧?自己拿著不好嗎?」
陳寧搖搖頭,神情古怪地看著張騰,說道:
「她本來就沒想著要這宅園,這麼做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擺脫困境,給家族減小壓力罷了。這宅園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貴重東西,只不過是她嫁妝的九牛一毛,贈予我們也無所謂。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她沒想到你還活著,不僅是她那些嫁妝嗎,連她自己全部屬於你!這一會兒,你應該開心壞了吧,憑空多了一大筆財富,還附贈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說到最後,她冷哼一聲,有些酸溜溜的。
本來張騰是她一個人的,這會兒多了一個晴櫻,又多了一個沈媛媛,與別人分享夫君,她再怎麼開明大度,依舊有些介懷。
更何況,沈媛媛後來居上,這一會兒名義上她是張騰明媒正娶的妻子。
而她與晴櫻,既沒有父母之命,又沒有媒妁之言,名不正,言不順,真算起來,她們兩個都是妾室,可謂同病相憐。
張騰聞言苦笑,說道:「可我根本不想要。」
晴櫻突然掐了張騰一下,氣呼呼地說道:
「你這個該死的小流氓,到處招蜂引蝶,沾花惹草!你不想要,鬼才相信你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不想要,也必須要!沈媛媛這麼做,已經將自己逼到絕路上去了,你若是此時向她退婚,不僅讓沈家丟了臉面,還讓沈媛媛成為別人的笑柄!最重要的是,你若退婚,一定會讓沈家與沈家的對頭瘋狂報復你,致你於死地!」
張騰不明白,問晴櫻道:「為何這樣說?我退婚,沈家報復我也就罷了,沈家對頭報復我,這算哪門子的事情?」
陳寧白了他一眼,說道:
「你還不知道吧?當日沈媛媛派去代表你求親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地打了那些不懷好意,居心不良的求親者臉面,將他們貶得一文不值。這一會兒,你要是退親,根本就是那他們開玩笑,讓所有人都丟了面子。他們不報復你,報復誰啊?總之,你若不在人世,一切安好,你若還活著,麻煩不斷!」
張騰徹底無語了。
這叫什麼事?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總得來說,他不退親的話,還有收穫,至少有沈家勢力支持。否則,不僅什麼沒撈著,還平白無故地得罪了一大票陌生人。
唉,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沈媛媛這丫頭,還真愛折騰,還能折騰!這次好了,不僅是嫁妝,連她自己都賠進去了。
唉,船到橋頭自然直,算了算了,到時再說吧,總會有辦法的。
張騰想了想,無奈一笑,暫時先不管了。
他將話題從沈媛媛身上扯開,繼續問晴櫻道:「算了,不說那些,晴櫻你還是將你怎麼與阿寧一起相識的事情說說吧,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晴櫻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塊肉,狠狠地塞進張騰的口裡。
她與陳寧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笑中帶淚,充滿了無奈與辛酸。
「當時,我又帶著三顆人頭,坐著馬車,來到了城東。」晴櫻說道,「阿寧她並不在,只有陳夫人和小禮小儀三個人在,他們給你立了牌位,弄了一副空棺材在祭拜,辦理喪事。我看著你的牌位,渾渾噩噩地來到牌位面前,將三個頭拿來給你祭奠。」晴櫻回想著之前的一幕幕說道。
張騰連連搖頭,看看對面的陳禮兄妹,數落她道:「晴櫻,你這丫頭,怎麼弄在小孩子面前拿人頭來祭奠我呢?嚇壞他們怎麼辦!」
那邊的柳媚一笑,心有餘悸地說道:
「恩公,當時那人頭裝在木盒子了,倒也沒嚇著小禮他們,卻把妾身給嚇壞了。晴姑娘,當時拿著明晃晃的長劍,直奔靈堂而來,我當時讓下人們帶著小禮小儀他們躲起來,去找沈姑娘。我上前就問晴姑娘,她是誰,為何而來,盒子裡面是什麼東西?晴姑娘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抱著你的牌位,趴在你的空棺材上放聲痛哭。我看她不想是壞人,覺得她應該認識恩公,於是偷偷地看看她帶的木盒,一看是三個血淋淋的人頭,嚇了一跳。後來,她才說,自己是你的未過門妻子,她手刃了你的三個仇人,並帶他們的人頭來祭奠你。」
張騰聽了既感動又心疼,摸著她的秀髮道:「你這丫頭,真是的……幫我報仇就報仇,拿人頭過來做什麼,看你把陳夫人嚇的。」
晴櫻往他的懷裡摸著他的胸膛,在他的胸膛上拱了拱,像小孩子一般說道:「當時我已經失去理智,一心想著替你報仇,只有拿著他們的人頭祭奠你才解恨,哪裡還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