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8章 書中有誤
「哈哈……」
白衣老者一笑,又將兩株藥材分別聞了一下,點點頭說道:
「小子,你鼻子挺厲害,老夫右手這株是 靈桂草,左手這株是銷魂草,前者大補,後者巨毒。唉,經常有人認錯,造成了不少的悲劇。即便是老夫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初學之時也曾弄混,差一點就出了人命。」
「前輩過獎了,晚輩的嗅覺比尋常人稍微靈敏一點點而已。」張騰謙虛地道,他微微一笑,對白衣老者說,「差以毫釐,謬以千里,辨別藥草必須認真仔細,慎之又慎才是。前輩幾位高徒,初涉此道,認錯也十分正常,不出人命到底還是萬幸。」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哈哈……這話說的好,嗯,有道理。」白衣老者放下手中的藥草,一邊撫著鬍鬚,一邊笑著道,「其實,不僅僅是丹藥醫學之道,萬事亦是如此,無論做什麼都要認真仔細,方可不出差錯。」
「前輩所言甚是,晚輩受教了。」
張騰點點頭,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張騰,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不知前輩高姓大名,可否讓晚輩知曉,好讓晚輩銘記於心,來日厚報。」
「哈哈……你剛剛醒來,如何得知是老夫救了你,而不是別人呢?」
白衣老者撫須大笑,他看著張騰,眼睛里儘是詢問之色。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晚輩確實不知,但前輩給晚輩一種親近信賴之感,便下意識地覺得晚輩應該是前輩所救。」
「嗯,你小子誠實,哈哈……」
白衣老者背負雙手,笑吟吟地看著張騰,一邊打量他,一邊連連點頭說道:
「老夫焦舜之,乃天演聖境濟世殿長老,獨孤軒那小子,昨日急急忙忙地把你送到此處,老夫花了不小的氣力才把你這小子救回。嗨,提起救你,老夫就很生氣,你這小子,一心求死,差點兒就出大事了。你呀你呀,太鬧騰,老夫救人無數,就救你最為鬱悶,唉……」
說到最後,焦舜之大為不滿,一邊數落張騰,一邊連連搖頭。
張騰聽了大為愧疚,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道:「張騰不懂事,讓焦前輩費心了。前輩對張騰的救命之恩,張騰無以為報,他日若有需要,張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焦舜之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老夫救你,可不是想讓你赴湯蹈火,以死相報,而是好好活著,造福天下黎民百姓。」
張騰躬身抱拳,說道:「晚輩力量微薄,不敢說造福天下黎民百姓,但必將銘記前輩之言,以己之力,盡量多做好事,讓周圍的人們少點困難,多點快樂。」
「你呀你呀,真不知道,怎麼說你這小子。」焦舜之搖搖頭,「真不會說話,比起某個人,無論是胸懷眼界,還是雄心壯志,尤其是為人做事,手段遠遠不如。唉,不過,老夫看你,比看那人順眼多了,你話說得不如他好聽,但是,讓人心暖踏實。呵呵……」
張騰一笑,說道:「焦前輩所言甚是,小子的確口拙,沒什麼雄心壯志,也不知道怎麼討好別人,只想讓身邊的人們生活好一點,幸福快樂而已。哦,對了,焦前輩口中所說的『獨孤軒』是誰?他也是晚輩的救命恩人,晚輩想向他當面道謝。」
「他呀,那小子辦事不利,讓你差點沒命,這一會兒到他師父那裡挨訓受罰去了。」焦舜之說道,「嗯,估計這幾天都要關禁閉,不得不面壁思過。你若想向他道謝,可能要等上幾天了。」
張騰聽了,一面詫異道:「晚輩之事與他人無關,為何……」
焦舜之聞言眉頭微蹙,立馬打斷他的話,疑惑地說道:
「嘶……張騰小子,難道沒人告訴你嗎?你是准玉龍令主,生死安危,與我天演門,可謂息息相關。你之事,乃天演聖境之事。獨孤軒是我天演聖境之人,奉命保護你的安危,職責所在,當然與你有關了。」
「啊?」張騰聽完,不禁愕然,隨即苦笑道:「焦前輩,這事倒是有人跟我提過,但我從來沒想過當什麼玉龍令主,更不知獨孤軒與天演聖境,還有什麼天演門之事。」
「原來如此,難怪了。唉,算了,這不怪你,不怪你,畢竟你還是准玉龍令主,許多事情,他們也不會清楚告訴你。」
焦舜之看了他一眼,又說道:
「你倒是不想當這個玉龍令主,別人想當都當不上,甚至還有的人表面雲淡風輕,心裡卻是無比渴望,想盡辦法,努力爭取這個位子。嘖,這世事就是這麼可笑,可笑啊。不過,小子,你雖不想當玉龍令主,卻不經意地做著玉龍令主該做的事情,這是冥冥中所註定,無可避免。老夫沒什麼別的建議,但還是提醒你一句,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想要做什麼事情,還是要多些人為好。」
張騰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說道:「多謝焦前輩教誨,小子記住了。總之,小子會一直堅持本心,什麼玉龍令主,小子一點兒也不想當,也不關心。」
「哈哈……好,好,好。堅持本心就好,比想著當玉龍令主好,比什麼都好。哈哈……」
焦舜之哈哈大笑,一邊拍著張騰的肩膀,一邊笑眯眯地對他說道:
「老夫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當初老夫學醫,也是堅持本心,方才走到現在。難得遇到你這個有趣的小子,不管以後你有沒當上玉龍令主,有空多來陪老夫聊聊天。若是遇到什麼困難挫折,也可與老夫說說,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作為過來人,經驗還是比你這十幾歲的小娃娃豐富得多。」
張騰點點頭:「嗯,一定,張騰也挺喜歡跟前輩聊天的,總覺得前輩很親切,像自家人一樣。」
焦舜之撫須大笑:「哈哈……你這小子其實還是挺會說話的,很好,很好。」
張騰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恭恭敬敬地道:「對了,前輩,小子有個不情之請。現在剛與前輩認識不久,說出來有些唐突,但小子還是厚顏請您幫上一幫。焦前輩醫術高明,可否幫小子醫治一個人?」
「哦,無妨,你說,什麼人?」
張騰如實說道:「她是小子一個長輩,對小子很好,如自家奶奶,如今中了扶余的蛇吻之毒,已卧床半年,焦前輩能否施之援手,救她性命?」
焦舜之一怔:「蛇吻之毒?嗯,只要有純陽草或者純陽果,救治也不難,難就難在純陽草稀少,欲尋不易。」
張騰又連忙問道:「那焦前輩,除此之外,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他盯著對方,暗暗握緊拳頭,神情緊張。
眼前的焦舜之能將瀕死的他從鬼門關里救回來,顯然醫術極高,說不定有救多禮婆婆的法子。
「這個……嗯,讓老夫想想……哦,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以純陽之力,直接驅除。不過,要修鍊出純陽之力,必須火系功法圓滿才行。嗯,難呀,哎呀,有了,我怎麼忘了?唉,真是老糊塗。」
焦舜之說道,他一邊踱步,一邊低頭想了想,忽然一拍腦袋,轉過身來。
「小子,對於蛇吻之毒,老夫也沒有好的辦法。不過,老夫知道一個地方有純陽草,你可以去那兒採摘純陽果,煉製純陽丹。」
張騰大喜,連忙問道:「啊?有純陽草,前輩它在什麼地方?」
焦舜之打量了一下他,問道:「小子,你可會煉丹?」
張騰一愣,搖搖頭,說道:「不會,晚輩只是一個醫師學徒,還未曾煉過什麼丹藥。」
焦舜之眉頭微皺,說道:「不會煉丹?唉,這就有點麻煩了。」
「為何?焦前輩,我可以將它採摘回來。讓別人幫忙煉製純陽丹。」
「不行,採摘不回來。那兒有許多高級妖獸,一旦感應到純陽草或純陽果之氣息,必定會對你窮追不捨,必須當場煉製,而後以秘制瓶子將之溫養,再給拿來解開蛇吻之毒。」
「那找特別盒子將純陽草或純陽果裝起來也不行嗎?」
「哈哈……小子,你是沒見過真正的純陽草吧?」
「的確沒見過,都是在書上看到的。」
「盡信書,不如無書。唉,說起這個,老夫就惱火,當初老夫也是信了書上的鬼話,以為純陽草和純陽果很好帶,方才入寶山而空手而歸。」
焦舜之長嘆一聲,對張騰道:
「唉,其實,純陽草很大一株,至少高三四丈,大如臉盆,這麼大一株藥草,與其說是純陽草,倒不如說是純陽樹。
當然了,有用的是純陽樹裡面的一個小草大小的樹芯,與它上面的果實。這樹芯與果實不能離開樹榦,二者一旦離開樹榦,不管用什麼法子都保存不了。片刻不到,就會立馬化為火靈氣,消散無蹤。
你要將純陽草與純陽果帶回去,除非將整棵純陽草扛回去,純陽草會引來無數的妖獸,而以你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走出北方妖林。」
聽焦舜之一說,張騰這才明白,原來純陽草並非像書本里說的那麼小株。
若要將之樹芯與果實帶回去,實在不容易。
這時,張騰又說道:「原來如此,難怪要當場煉製了。焦前輩,那現在純陽草在何處?我可以找一名醫師,摘純陽果,或取純陽草之心,幫忙煉製。」
「 純陽草,它在北方妖林深處的一個火山口。那片區域被前人下了禁制,限制重重,老夫還是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去了一次。現在幾十年過去了,或許,周圍也有所變化,但純陽草應該還在。畢竟,呵呵,老夫當年在那裡因地制宜,弄了一個小小的幻陣, 旁人斷然不可能看穿。」
焦舜之繼續道:
「不過,由於純陽草與純陽果的特殊性,欲成功煉製純陽丹,必須是童子之身的三星醫師又或者八星醫師才行,否則成功率太低,只會浪費藥材。再者,那個地方實在太危險了,別的醫師也不一定肯跟你去。因此,到頭來,還是你自己去比較靠譜。可惜,你又不懂煉丹,唉,難,難,難啊!唉……」
說到最後,焦舜之連說幾個「難」,嘆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