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寒鋒起,亂世變 第0214章 專程背鍋
楊守誠知無不言,繼續回答道:「澹臺楓今年十六歲,乃內院大長老西門永昌親傳弟子,聽說還時常向院長詢問武道之事,估計與院長關係也不錯。」
張騰聽完默默思量,與院長趙昇相熟,又是上柱國大將軍澹臺源之子,內院大長老親傳弟子,內院弟子中第二高手,今年十六歲,難怪手下之人,無視院規,肆意妄為,甚至敢在武院之內殺人。
如此背景,如此天資,在雲京武院,即便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
眼下他殺了澹臺楓的手下,怕是與那廝結仇,對方能量巨大,得想辦法自保才是。
忽然張騰又想起另一件事,問楊守誠道:「先前我在空中晉級,你可曾看見什麼?不準說什麼沒看見,我要你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說出來,我不喜歡別人騙我,否則,哼,你應該懂的……」
楊守誠看了他一眼,有點摸不著他的意思,稍作遲疑,最終還是咬咬牙道:「在下看見……看見張兄弟躍上高空,隨即烏雲密布,雷鳴電閃,許多紅色的閃電在你頭頂上空消失不見了,最後有一道小閃電鑽入張兄弟的眉心,於是……於是張兄弟就晉級靈性境末期,從空中下來,殺了江鴻五人。」
張騰緊緊地盯著他的每一個神情,又問道:「除了這些,你還看到什麼別的東西?不許說漏了,若是說漏了,哼,只怕江鴻五人就是你的下場!」
楊守誠聞言大為緊張,他往那幾灘鐵汁望了一眼,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苦苦思索了一下,又補充說道:「還有……還有張兄弟手上……好像曾經憑空出現了一串手鏈或是手鐲什麼的東西,還會……還會……還會使用金色的火焰……把人燒成白色灰燼。」
張騰冷冷一笑,說道:「哼,真的嗎?就這些,你確定?有沒有未曾想起來的?我要你老實回答,可別給我整一點兒虛的。你可考慮清楚了?」
「等等,讓在下想一想,想一想,對了,張兄弟在空中的時候,好像有些奇怪的聲響,在下離得遠聽不清楚是什麼。」
「哦,還有沒有?從那兒傳來的聲響?」
「不知道,在下真的不知道,我聽見了那些聲響,但不確定到底是什麼!」
「沒有了?你再想想,好像什麼長長的,條形的,發光的像符文一樣的或者像門一樣的東西?」
張騰嘴角微翹,冷冷地笑著說道,周圍的靈性境弟子遭受了劍陣的傷害,基本都昏死過去,只有楊守誠一人在場,目睹所有的事情,他必須確定楊守誠都見到了什麼,好做打算。
龍形虛影,五扇門,還有烏雲上流轉著的猶如符文一樣的光芒, 這些都是神秘之物,天地異象。
當時他飛得那麼高,動靜那麼大,如果都給他人看見了,只怕又生麻煩,無論如何得想法子掩飾糊弄過去。
按正常道理來說,他看見的東西,別人也應該能看見,但他不確定別人是不是全部都看見了,如今見楊守誠漏掉了龍形虛影還有五扇門,故此對楊守誠有這麼一問。
楊守誠苦苦思索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說道:「張兄弟,在下真的沒看見你說得那些東西。在下可以對天發誓,在下方才所言,句句屬實,在下以全家性命保證,若有半點遺漏或者故意隱瞞,願為心魔所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騰的手心燃起了金色的火焰,淡淡地道:「哦,真沒看見別的?」
「真沒看見別的!」
楊守誠幾乎要急得哭出來,眼前的張騰怎麼能這樣,就算他如此說,居然還不信,太欺負人了!
不對,張騰這傢伙原本就是打算要殺了他吧?這麼翻來覆去地詢問他,不過是找殺人的借口吧?
他不會真的是武魔吧?
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居然見到武魔,自己一個人死也就罷了,只怕九族都被自己連累,到了冥獄,只怕九族親人,祖宗十八代都會指著自己鼻子罵大災星,不肖子孫!
見楊守誠如今這副恐慌,又想到他之前的不怕死的模樣,張騰不禁好笑,心道:這傢伙倒也奇怪,先前還那麼硬氣,這一會兒怎麼慫的像孫子一樣。
楊守誠越看越害怕,這一會兒見他嘴角微翹,似乎在獰笑,當下嚇得面無人色,撲通地跪下來,忍不住喊了出聲。
「武魔大人饒命!」
張騰愕然,他轉頭看看四周,滿是奇怪地問道:「武魔大人?那是誰?他在哪裡?」
楊守誠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慘白,他咽了咽口水,說道:「不是,在下說錯了……張兄弟饒命!」
張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你起來吧,我沒想殺你,日後只要你不像之前那樣恃強凌弱,為非作歹,我也懶得管你。」
「是是是,多謝張兄弟,從今以後,在下洗心革臉,絕不為非作歹。」
楊守誠擦擦汗水,鬆了口氣,連忙向張騰抱拳保證。
張騰收刀入鞘,轉身看看周圍的一個個倒在地上的靈性境弟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同門一場,何至於此?這兒就交由你收拾了,你今天見到什麼就說什麼好了,但是,你若敢扭曲事實,胡說八道,我絕不會放過你!」
「不會不會……張兄弟,你放心,該怎麼說我就怎麼說,不該說什麼,我絕不說!我發誓,絕對不會扭曲事實,胡說八道!」
楊守誠連忙擺擺手,又舉手向天發誓,予以保證。
「好,我便信你一回。」張騰剛走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回頭道,「楊守誠,若是澹臺楓逼你污衊我,你當如何?」
「啊……這……罷了,我還是如實照說,絕不污衊張兄弟,大不了將這條命賠進去!」
聽到張騰如此發問,楊守誠愣了一下,想到澹臺楓的為人,心裡一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咬堅持要說事實,始終維護張騰的清白。
張騰一笑,對他說道:「我若是你,立馬將此事預先告知相關人員,並將詳情寫出來告知於眾,再去獎懲處自首,當然了,害你兄弟性命,是江鴻他們,而不是我!這點你可記住了,我是自衛,即便打倒他們,當時他們的傷並不致命。」
楊守誠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在下就按張兄弟說的辦,絕不含糊。」
正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說道:「哎,這可不行,楊守誠,你要這樣說,師弟們是江鴻五人殺的,江鴻五人卻是我司徒文殺的,跟張師弟無關!」
張騰兩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手搖摺扇,身穿金絲月白長袍的少年,正向兩人走來,其步履輕盈,風流倜儻,瀟洒不羈。
「楊守誠見過司徒師兄!」
見到此人,楊守誠大喜,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
「司徒師兄?不知司徒師兄又是何意?」
張騰十分迷惑,他並不認識司徒文,弄不清楚剛才司徒文那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對方是友還是敵。
楊守誠則在一邊道:「張兄弟,司徒師兄乃內院弟子第三高手,與澹臺楓素來不和,他的意思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給張兄弟脫罪,讓澹臺楓找他尋事。」
司徒文爽朗一笑,說道:「沒錯,我最近乏悶無聊,恰好想找澹臺楓這小子晦氣。眼下我殺了他幾個跟班,他定然會找我算賬,做些下三濫的事情來對付我,讓我解解悶。」
張騰皺起眉頭,說道:「司徒師兄,這如何使得,此事因我而起,又是我殺的人,豈能給師兄帶來麻煩?」
司徒文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師兄我這此是奉命而來,專程替張師弟背鍋,收拾殘局的。上面有命,讓我好好照護張師弟,盡量替張師弟解決繁瑣碎事,好讓張師弟安心修武。」
張騰十分驚訝,問道:「上面有命?何人所命?師弟我何德何能,竟讓師兄來照護我?」
司徒文笑而不答,走到楊守誠身前,扇子突然向其點出,一下子封住了楊守誠的各大穴位,讓他目不能見,耳不能聽,鼻不能聞,身不能動,變成了一尊泥塑木雕。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紫色令牌,交給張騰,說道:「喏,我的令牌,幾年前我被坑進了一個組織,那個組織奉玉龍令主為領袖,前陣子上面那些老不死要我來保護玉龍令主,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張師弟你。」
「啊?保護我?玉龍令主?」
張騰越發驚訝,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白玉令牌,跟紫色令牌對照了下,發覺兩者的工藝基本一樣,似乎同出一人之手。
「沒錯,你,玉龍令主!」司徒文沒好氣地道,他打量了張騰一下,「為什麼你是玉龍令主,而我卻是紫虎令主?明明我比你帥,比你修為高,比你有錢,比你有背景,還比你有才華,卻比你低幾級?」
張騰頗為無語,哭笑不得,將白玉令牌交給他,說道:「要不咱們換一下?你當玉龍令主,我當這個什麼紫虎令主,就算不當什麼令主也行。」
司徒文沒接白玉令牌,撇撇嘴,說道:「嗨,你說了不算,那些老不死說了才算,這個玉龍令主,你當也得當,不當也當!總之,那些老不死暫時認定你了,等過一段時日,你通過考核,他們就會將組織的大權全部交給你!」
「考核?什麼考核?我怎麼不知道?」
張騰越聽越發糊塗,一頭霧水。
司徒文從他手上拿回紫虎令牌,捏在手裡,一邊轉圈甩動,一邊對張騰說道: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稀里糊塗的考核失敗,與這玉龍令牌失之交臂!唉,我挺好奇,你是怎麼通過考核,只剩下最後一項的?張師弟,你到底有什麼訣竅?告訴我唄,說不定,日後你不在,我還能混一個代玉龍令主噹噹!」
張騰越發無奈,說道:「司徒師兄,我連考核都不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司徒文搖搖頭,一臉悲痛欲絕之色,痛心疾首地說道:「唉,算了,時也,命也!這輩子只怕我沒希望當玉龍令主,對著那些老不死指手畫腳了,還有組織里的那個大美人兒,怕是也沒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