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0章 孰不可忍
張騰先是看看緩緩逼來的六根長槍,六把大刀,兩柄劍,又瞥了一眼手提戰刀的刀疤少年,再望望那邊的幾個靈流境,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方還真是看得起他,居然派了這麼多的人手,帶上兵器,甚至以戰陣來捉拿自己。
若是尋常的靈聚境末期,這一會兒只乖乖束手就擒,怕連反抗也做不到吧?可惜,他是張騰。
「錚——」
張騰拔出霜映,橫刀立馬,斜指地面,冷冷地望著眾少年,目光瞬間變得犀利無比,渾身爆發一股自信而強大氣勢。
他淡淡地對眾少年道:「你們儘管上來,後果自負。」
自始至終,他一退再退,忍氣吞聲,不想招惹麻煩,可對方咄咄逼人,存心與他為難,欲對陳寧不利。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
他要以行動告訴那些暗中窺視的傢伙,自己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想打他與陳寧的主意,最好事先掂量掂量。
以戰陣壓迫而來的眾少年見狀,頓時動作一緩,他們發現眼前的張騰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凌厲異常。
對方明明是一個靈聚境末期,面對他們這些靈性境依舊絲毫無懼,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這是……殺氣?
刀疤少年見了,更是瞳孔收縮。
他察覺了張騰身上的一股殺氣,那是真真正正殺過人,從生死中歷練過來,才有的殺氣,而這一種殺氣,只有一些百戰老卒才有,這些人無一不是軍中精銳,戰力驚人。
他是軍伍之後,草根出身,通過各種關係,方才進入雲京武院,成為權貴世家的鷹犬爪牙,專做骯髒齷齪之事。
其人品雖不堪,但眼力非常,此時隱隱開始覺得不安起來。
如果可以,他一定會選擇罷手,不與張騰為難,但如今身後有人看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哼,這小子再怎麼厲害,到底還是靈聚境末期,我們這麼多靈性境,還怕你這麼一個靈聚境?他自我安慰道。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刀疤少年覺得張騰孑然一身,勢單力薄,即便有些能耐,也翻不起大浪,他們這些人一起上,基本碾壓對方。
也許對方反抗激烈,會引起部分人員受傷,但儘力小心謹慎一些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們好像一群獵人,即將狩獵張騰這頭兇猛野獸,感覺只要每人保持警惕,每一步安排得當,不出差錯,縱然過程有些波折,最終勝利依然會屬於他們。
當然,他們也注意到張騰手上的霜映,雖然不清楚具體品級,但是至少二品以上,這使他們忌憚之餘,也多了一絲絲貪婪。
擒下張騰之後,這柄寶刀自然也落在他們的手中,到時不論怎麼分配,在場的人怎麼說也能小賺一筆。
畢竟,都是一起乾的買賣,就算頭兒獨吞,也會給他們一些分潤,作為安慰補償。
刀疤少年大聲地叫道:「區區一個靈聚境,還能翻了天去!兄弟們,給我上,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沒錯,干他丫的!」
「上!」
「弄他!」
於是眾少年一擁而上,手裡的兵器齊齊向張騰身上招呼。
此時此刻,他們不像是雲京武院的弟子,而是一群流氓混混,兵痞土匪!
張騰嘴角微翹,泛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這些傢伙不啻雲京武院的黑幫禍害,今日招惹到他的頭上,他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哼,既然要出手,要展示實力,要結下仇怨,那麼他就要下狠手,給他們一個刻骨銘心的血淋淋教訓!
張騰有著自己的原則,對於文明人,多講道理,對於野蠻人,只講拳頭。
兩世為人,他可不是天真的少年,對社會充滿了憧憬與幻想,希望以愛與善良去感化惡人。
在場的少年至少十四歲,在華夏現代都需要負起一定的刑事責任了,更何況是在天垣大陸,他們基本算作成年人。
如今這些人動上刀兵,恃強凌弱,為非作歹,行為之惡劣,可不是以年紀小,不懂事就能開脫推搪的。
「刷——」
張騰動了,霜映也動了!
冰冷鋒利的刀鋒削斷了眾少年刺來的長槍利劍,還有劈來的大刀,與此同時,他雙腳連連踢出,重重地踹在眾少年的胸膛,將他們一個個踹飛出去!
「噗!」「噗!」「噗!」
眾少年個個狂噴鮮血,摔到數丈遠的地方,沒有一人能夠爬起來。
唉!
張騰心裡還是嘆了口氣,他到底心軟,臨時改了主意。否則,如今不是讓他們重傷這麼簡單,而是削掉他們拿兵器的手,再廢掉他們的武功,自此成為廢人。
他出手很快,刀疤少年只覺眼前一花,手下的小弟立即個個騰空而起,一下子飛出了數丈遠。
再看時,他們手中的刀劍長槍更是已少了半截,而地上多了一堆斷鐵殘兵,人人躺倒地上,吐血不止,狼狽凄慘,難以言表。
「輪到你了!」張騰提著刀,背負右手,不緩不急地向他走去,他望著刀疤少年,淡淡地說道,「上吧,我的時間也寶貴得很。」
「小子,別太猖狂了!」
刀疤少年大怒,他一躍而起,雙手將戰刀高舉過頭,朝著張騰的天靈蓋狂劈而下!
沉重闊大四尺戰刀爆發出金色的光芒,如同一道閃電,帶著狂風,瞬間斬破長空,耀眼奪目,威勢驚人,一旦落在張騰的身上,只怕將之從頭到下劈開,當場分屍。
「咻!」
張騰身形一動,避開刀疤少年的一刀,反手回了一刀,直削刀疤少年戰刀的刀身,當地一聲巨響,火星飛濺,霜映竟然沒能將之削斷,僅僅是把它斬偏一邊。
他微微一愕,對方的兵器也是寶器?隨即感覺不對,那把戰刀樣款普通,與尋常戰刀無二,只是表面多了一層金色的靈力,加強了戰刀的堅硬度與鋒利度,看樣子刀疤少年修的是金系功法。
有意思,金系功法比較少見,如今難得碰上,他要好好看看與他所知道的金系功法有何不同。
這時,刀疤少年面沉如水,將戰刀輪動起來,朝著張騰連連狂劈,猛砍,刀勢霸烈,大開大合,如同舉著一個巨大的金色車輪,對張騰各種碾壓,砸擊,兇悍異常。
「噹噹當……」
張騰手中的霜映與刀疤少年的戰刀相接觸,碰撞出一連串火花,爆發出一聲聲振聾發聵的金屬交鳴之音,各自的靈氣從刀身上的接觸點炸裂,破散的靈氣更是讓兩人周圍飛沙走石,煙塵滾滾,幾乎將二人身影淹沒。
硬碰硬打了一會兒,張騰攻速陡然提高,招式也隨之一變!
他採取霜映的重量優勢,以靈巧為主,以快打慢,以攻代守,力壓刀疤少年,重重刀影,鋪天蓋地,連綿不斷,讓對方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叮叮叮……」
張騰的刀越揮越快,刀疤少年很快就招架不住,被連連砍了十數刀。
然而,奇怪的是,霜映斬在他身上,如同斬在一塊移動玄鐵一般,火花四射,卻未能傷其分毫!
寶甲?
他有些驚疑地看著刀疤少年,對方身體極為堅硬,皮膚表層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金光,輕而易舉地擋下霜映的鋒利刀刃,硬挨了他十數刀而無事,似乎一點兒也不簡單。
見霜映傷不了自己,刀疤少年放下心來,這一會兒基本放棄了防禦招式,一味捨命強攻,竟然逆轉形勢,逼得張騰連連倒退。
「好強悍的金系功法!」張騰暗暗讚歎。
他一邊防守,一邊默默觀察,從對方出手那一刻,他就在留意對方的功法。
刀疤少年的功法與《金靈訣》很相似,但似乎比《金靈訣》要高級實用得多。
要知道,最初山寨版《金靈訣》,它所凝成的護體氣罡,只能防禦靈氣勁道而不能防禦刀兵。而它強化的普通兵器,最多只能達到一品寶器的程度。
他對山寨版《金靈訣》進行修補與改造后,將它所凝成的護體氣罡進行了局部壓縮,在心中咽喉等要害部位進行強化加固,讓要害部位防禦力大幅提高,除了抵擋靈氣勁道,還能抵擋暗箭匕首之類一品寶器攻擊。
至於《金靈訣》原本對兵器堅硬度與鋒利度強化,則改為對盾牌鎧甲的物理、靈氣兩方面防禦進行增幅。
畢竟,他手上有霜映這等寶刀,目前完全沒必要在兵器方面繼續強化。
兵器的堅硬度與鋒利度不足,換一柄高級的兵器便是,反正好的兵器相對容易找。
至於盾牌鎧甲,這類裝備乃保命根本,打造艱難,成本高昂,不是說換就換的,即便找到也不一定合適自己。
故此,他想著以《金靈訣》對尋常盾牌鎧甲進行強化,比較划算,經濟實惠得多。
話說回來,刀疤少年的金系功法,所形成的靈氣護甲,不僅能防禦靈氣勁道,還能防禦刀兵。
同時,它對兵器的加成也高得離譜,直接將一柄普通戰刀臨時強化為三品寶器,《金靈訣》根本難以與之相比。哪怕《金靈訣》經過張騰改造,在原先的基礎有所提升,依舊遠遠不如刀疤少年的金系功法高級與實用。
一本是純防禦的金系功法,另一本是攻守兼備的金系功法,前者要害部位最多抵禦一品寶器,後者全身可防禦三品寶器,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張騰今日既然遇見這樣的金系功法,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眼下的一時勝負並沒被他放在眼裡,他只在乎如何儘可能地借鑒對手的功法。
他且戰且退,目光灼灼,似乎要看透刀疤少年全身一般。
張騰在腦海中將自己補充創造的《金靈訣》,與對方的功法路線進行對照,以對方的功法路線作模板,對功法重新進行模擬修改,讓《金靈訣》更進一層,更加完善!
刀疤少年氣勢如虹,越戰越勇,越打越快,一柄戰刀使得虎虎生風,彪悍剛橫,戰力發揮得淋淋盡致。
張騰只守不攻,連連倒退!
外人看來,他只剩下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此戰要分出勝負,已不過頃刻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