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7章 屋頂賞月
雖然雲盈兒對於自己與張騰的事情有所猶豫,但是她與小青結拜的事情很是堅定。
不過小青卻讓她先問問雲夢飛,畢竟二人結拜不是尋常的事情,若是雲夢飛不樂意,她也不好改口與雲盈兒一般稱呼。
雲盈兒覺得小青說得有道理,便暫時緩一緩,等雲夢飛回來再跟他好好說說。她已下定決心向雲夢飛坦白,不僅僅是義結金蘭這件事,還包括她對林棟的感覺看法。
當然,關於張騰的事情她依舊會收口如瓶,打算過一段時間,等機會合適再跟雲夢飛說個清楚。
下午時分,小青走後不久,雲夢飛便回來。
於是,雲盈兒將想與小青義結金蘭的事情告訴了雲夢飛。
雲夢飛皺起眉頭,說道:「你們二人義結金蘭我倒也不反對,但是此事須得緩緩,等從你雲京回來再說。」
雲盈兒一臉驚訝,問道:「爹,我們要去雲京?去雲京作甚?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返回雲京的嗎?」
雲夢飛點點頭,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必須回雲京一趟,此事與你娘有關。」
雲盈兒越發迷惑,她看著雲夢飛,不解地說道:「我娘不是早就不再人世了么?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雲夢飛猶豫了一下,說道:「也許你娘還活著。」
「什麼?我娘還活著?她在哪裡?」雲盈兒大吃一驚,「從小你便對我說娘死了,可現在又說她還活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雲夢飛嘆了一口氣,說道:「盈兒,你今年快滿十二歲了,爹爹也是應該將當年關於你娘的事情告訴你了。」
於是,他讓雲盈兒坐下,沉吟了一下,而後對她緩緩地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夜已深,一輪明月掛在天空,清冷的月光溫柔地灑在地上,為整片大地添了一身銀衣。
清幽竹院內,張騰正靜靜地躺在廳上的竹床上,望著門外的夜空。
他已經來天垣大陸將近五年,卻依舊沒能徹底融入這個世界。
每每夜深人靜,他總會想起父母,想起妹妹,想起一個個親朋好友,同學知己。
張騰厭倦這片世界的混亂,厭倦這片世界的瘋狂,厭倦這片世界的打打殺殺,腥風血雨。
他懷念華夏世界,懷念它的有序,懷念它的理性,懷念它的安安穩穩,和平安寧。
當然,人們常說沒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
華夏世界某一些地區依舊戰火紛飛,烽煙四起,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可是,整個世界大體上是和平的。雖然還有貧窮飢荒,天災人禍,但是並不像天垣大陸這般凄慘,到處充滿了不公與絕望。
明日便是雲京武院招生的日子,比武大會在林家莊舉行,他會去那兒爭奪名額。
然而,那些名額已被三大庄內定,他要進入前十名,不啻於虎口奪食,兇險莫測。更重要的是,他得罪了林家莊,即便獲得名次,也不一定能將它保住,甚至安全地離開那兒。
兩年前,林家莊招收外家弟子,他同樣獲得勝利,卻是徒然無功,不得不逃離李村。明日的比武大會,說不定會舊事重演,那個時候,他又該如何應對?
想到此處,張騰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
若真是如此,這名次不要也罷,但他絕對不會讓三大庄好過!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那個不會武藝,打架純粹靠蠻力,遇見不公,只能默默忍受的孱弱孩童。
的確,三大庄實力很強,可那又如何?他們依舊差一點被巫馬玄屠滅!
從離開鎮北別院,那一種極度危險,詭異無比的感覺又再出現,他便確定巫馬玄還沒有離開綏寧,依然在暗中偷偷地跟隨著他。
那些靈流境高手敢對他出手,他不信巫馬玄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他們殺死,畢竟燭照聖訣還在他身上!殺他等於殺巫馬玄!
同樣的,當時張騰發現馬車夫是靈流境高手時,他還敢繼續坐對方的馬車,那麼若無其事,絲毫不懼。
不僅僅因為發現車馬夫與晴櫻是友非敵,更是因為有巫馬玄這麼一尊半步靈斛的高手間接保護他,方才有恃無恐。
張騰正想著,忽然卧室的門嘎吱一聲開了,晴櫻穿著一身薄薄的紅衣走出來。
「張騰,我睡不著。」她說道,「給我吹笛子。」
「睡不著就數綿羊去。」張騰說道,「你傷已經好了,應該不會睡不著。」
晴櫻走到他床邊,蹲著身子,雙手托著下巴,嘟著小嘴,氣鼓鼓地看著他,說道:「你要是不給我吹,我就這樣一直盯著你,看你怎麼睡。」
張騰一笑,故意閉上眼睛,說道:「你看著我正好,有人幫我守夜,我求之不得,會睡得踏踏實實,舒舒服服的。」
晴櫻伸手捏著他的鼻子,說道:「張騰,你個壞傢伙,姐姐睡不著,你也別想睡!」
張騰抓住她的手腕,笑著,說道:「小丫頭,男女授受不親,你可是大家閨秀,動手動腳可是有失禮數。」
「哼,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可從來沒聽過這樣的鬼話。」晴櫻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捏著張騰的臉,說道:「姐姐不管,你今天必須給我吹笛子,不然的話,我就這麼一直打擾你睡覺,讓你明天比賽都沒有精神!」
張騰眨眨眼睛,看著她,說道:「看樣子,你才是流氓,一個不知禮數的女流氓。」
晴櫻冷哼一聲,說道:「你給姐姐少扯什麼禮數,對你這個本來就無禮的傢伙對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
張騰笑著說道:「呵,對牛彈琴,你這些日子,還將我的話活學活用了。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晴櫻冷哼一聲站起身,從牆上取來竹笛,架在張騰的脖子上,問道:「張騰,姐姐再問你一遍,你吹不吹?」
「不吹。」
「好,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你可別後悔!」
「不後悔!」
「那好,你等著瞧。」
見張騰如此,晴櫻大為氣惱,立馬拿著竹笛返回卧室里,不一會兒卧室里亮起了油燈,傳來一陣沙沙的翻書聲音。
張騰好奇地望著卧室方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嗶嗶嗶……嗚嗚嗚……嗶……」
只聽得一陣亂七八糟的吹笛聲傳出,刺耳之極,說它是噪音都算抬舉它了,那笛聲簡直是傳說中音波功,神話中的催命音符!
張騰聽了一陣子,腦袋發漲,頭昏耳鳴,趕緊說道:「停停停,小丫頭,你快給我停下!我吹,我吹,我吹還不行嗎?」
話音剛落,卧室里笛聲立馬停下來。
只見晴櫻背負雙手,拿著笛子,笑吟吟地走出來,說道:「張騰,你不是不給我吹嘛?姐姐不求你,我自己學著吹。」
張騰嘆了口氣,坐起身子,搖了搖頭,說道:「小丫頭,我算是怕了你了。別人吹笛子要錢,你吹笛子是要命啊!我張騰今年才十二歲,可不想英年早逝,把笛子給我吧!我給你吹,算我求你了!」
晴櫻掩嘴一笑,將竹笛遞給他,說道:「給你!你要給我吹一首新曲兒。」
「還新曲,我哪來那麼多新曲兒?」張騰白了她一眼,「你那本子都快三十多首了,隨便挑一首,聽完早點睡。」
「我不要!那些聽膩了,我要聽新曲兒。」晴櫻不依,冷哼一聲說道:「你要是不給我吹新曲兒,那我就在你床頭吹笛子。」
「在我床頭吹笛子?好你個小丫頭,算你狠!」張騰只得認輸,接過笛子,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可沒什麼新曲子了,這是最後一首,聽完不許再有什麼過分的要求。」
晴櫻聞言一喜,甜甜地應承道:「好,最後一首,你給我多吹幾遍。」
張騰看看外面的月光,從竹床上面下來,忽然微微一笑,說道:「屋裡悶,今晚月色不錯,我們到外面去怎麼樣?順便賞賞月。」
晴櫻聽了眼睛一亮,點點頭,說道:「這主意不錯。不過,我還有更好的主意!你等著,我拿點東西!」
她跑進卧室里,拿出兩小瓶酒,一包花生,笑嘻嘻地對張騰說道:「咱們到屋頂上去,喝酒,賞月,聽曲。」
「是你喝酒,賞月,聽曲!」張騰無奈地說道,「我呀,只能賞月吹笛,做個工具人。」
「嘻嘻,不管怎樣,反正都是賞月嘛!來嘛,快點!」
「哎,等等,你急什麼……」
未等張騰說完,晴櫻已經拉起他的手,抱著酒和花生,興沖沖地跑出門外,輕輕一躍,將他帶上了屋頂。
這時,晴櫻將酒和花生放下,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說道:「今晚的月亮真美,小流氓,你可得給我吹一首應景的曲子。不然的話,可就浪費了這大好的月下美景。」
張騰看看天上的明月,又看看周圍的風景,視線最後落在晴櫻的臉上。
屋頂上清風習習,月色迷人,美人絕色,宜嗔宜喜,一笑傾城。
他靜靜地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晴櫻見他看著自己,俏臉微微一紅,輕輕撩一下被風吹亂的秀髮,拿起一瓶酒遞給他,說道:「吶,給你,潤潤喉嚨。」
張騰接過酒瓶,說道:「我年紀還小,現在喝酒怕是不太好吧?」
「你?年紀還小?」晴櫻白了他一眼,「在雲夏,別人像你這年紀,不少已經成家立業了。」
「噗!」
張騰這邊正好拔掉酒瓶的木塞,小抿一口,乍然一聽這話,當下將酒噴了出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