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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3章 霸龍槍法

  張騰用袖子替她拭去淚痕,笑著說道:「你呀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這麼愛哭呢?動不動就哭,喝個粥也哭,吃個菜也哭,也不怕把眼睛哭壞了。」

  晴櫻嘟起嘴,將臉偏到一邊,說道:「我沒哭,是嗆著了,把眼淚也嗆出來了。」

  「是是是,你嗆著了,眼淚也嗆出來了。」張騰沒有點破順著她的話道,「那先把我放開,好好吃飯,不然的話飯菜都要涼了。」

  「是粥不是飯!」晴櫻糾正他道,「哼,菜涼了也不打緊,但不能讓你這廚子跑了。」

  「我人不是在這兒嗎?怎麼會跑了?再說這是我家,我還能跑到哪兒去?」張騰苦笑不得,「乖,別鬧了,好好喝粥,吃飽了才有力氣回雲京。」

  晴櫻撇撇嘴,說道:「你就這麼想我回雲京?」

  張騰認真地看著她,說道:「我倒是挺想留下來,但你不是有任務嗎?早點回去復命才是道理。再說你一直呆在綏寧也不安全,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家人會傷心的。」.

  晴櫻問道:「那你呢,傷不傷心?」

  張騰將她俏臉上的幾條亂髮輕輕拿開,稍微理一下,笑笑說道:「自然也傷心。」

  聽到他這麼說,晴櫻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還算你有良心。」她一邊說著,一邊鬆開了張騰的領子,用手掐一下他的臉,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夾菜。

  這一會兒,她整個人平靜下來,已不再說話,開始細嚼慢咽,專心消滅桌子上的菜肴。

  張騰返回座位,靜靜地看著晴櫻。

  她眉目疏朗,似乎喜怒哀樂不形於色,看上去端莊賢淑,落落大方,溫婉嫻靜,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高貴優雅的氣質,宛如一株盛開的牡丹,天香國色,美麗絕倫。

  他暗暗點頭,此刻的晴櫻確有那種大家閨秀模樣,性情溫柔內斂,知書達禮,富而不驕,貴而不矜,性情溫柔內斂,雍容華貴。

  若非與她相處了一段時日,他定然不會想到大家閨秀一般的晴櫻,其實還有另一面。而那一面才是真實的她,既俏皮活潑又溫馴乖巧,純真可愛,楚楚動人。

  張騰端起碗,夾了一著菜放入口中,忽然想起了另一個人——聶輕娘。

  當然,讓他念念不忘的倒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許諾,只要他能取得比武大會的前十名次,她便保送他進雲京武院。

  獸潮之後,他曾去她住的地方看了一下,那房屋已經崩塌,裡面稍微值錢的物什也已被人拿走,只剩下斷垣殘壁,磚頭瓦礫。原先那些掛在牆壁上的字畫,除了那一幅《傲梅圖》能完好地保留下來,其他的已經全部爛掉了。

  其實張騰發現《傲梅圖》時,它也已經掉落在地上,與其他字畫一般表面沾滿了灰塵與水跡。

  不過《傲梅圖》的材質似乎非常特別,不僅耐臟污,而且十分堅韌,不是尋常的紙張。故此,張騰將它拿回來,稍作清洗就乾乾淨淨。而《傲梅圖》上面那些摺痕皺紋更是慢慢地消失,整幅畫不久便恢復了初時模樣,讓人嘖嘖稱奇。

  等《傲梅圖》的水跡幹了,他就將它收了起來,放在一個盒子里。若然她還記得當初的承諾的話,《傲梅圖》也算是一件信物。它對聶輕娘似乎有著特別的意義,張騰希望有一天見到聶輕娘時,能將其還回去。

  然而,話說如此,即便聶輕娘還記得當初的許諾,張騰也未必真能進入雲京武院。

  當時凌姓兄妹說過,三大家已壟斷名額,對參加比武大會的選手各種打壓,裡面全是黑幕,整個比武大會根本是三大庄的內部選拔,他想要奪得名次,只怕極其不易。

  「哼,三大庄。」張騰一想到此處,心中冷笑。

  這般毒瘤,哪怕經歷獸潮,依舊不知收斂,荼毒綏寧百姓,若是雲夏朝局穩定下來,定然不會有下場。

  可是,這雲夏朝局真能穩定下來嗎?眼看它如今烽煙四起,盜匪叢生,風雨飄搖,大廈將傾,想要河清海晏,天下太平,談何容易。一想至此,張騰微微一嘆,搖了搖頭。

  晴櫻見他神情落寞,忍不住問道:「張騰,你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嘆氣?」

  張騰看了她一眼,說道:「沒什麼,你快吃吧。」

  「哦,好。」

  晴櫻看出張騰有心事,但他不想說,她就不便多問,只得默默地喝粥吃菜。

  不過,張騰到底不是那種多愁善感之人,他望望掛在牆壁上的霜映,暗暗扣緊手中的竹碗,眼中多了幾分剛毅與堅定……

  與此同時,綏寧方村舊址,新沂村正迎來一批不速之客。

  他們一身明黃色短打衣服,庄丁打扮,個個健碩兇悍,手提大刀長棍之類的兵器,殺氣騰騰地衝進了新沂村。

  為首是一個三十歲上下,面帶刀疤的男人,他提著一桿椆木長槍,一邊走一邊問道:「他在哪?」

  身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臉青鼻腫的青年,摸著臉含含糊糊地說道:「村南榕樹下。」

  刀疤男人聞言森然一笑,說道:「嘿嘿,敢打我們王家莊的人,他死定了。」

  那青年遲疑一下,說道:「明哥,聽說那小子在雲京有些親戚,咱們還是別做太過了,廢了他手腳,留他一條小命算了。」

  刀疤男人冷冷地說道:「綏寧與雲京相去幾千里,山高路遠,即便他在雲京有些親戚,那又如何?對方還能為了他們這一家破落戶出頭?哼,既然淪落到此處,想必他們的親戚也不是大人物,否則怎麼會不多加照拂?新沂村硬茬子不少,他此時出頭,我正好拿他來立威,讓這些新來綏寧的外鄉人知道,我們王家莊才是這兒的地頭蛇,他們的主子!」

  「武院招生那邊的人會不會有所不滿?」青年依舊有些擔心道,「這些日子,那些靈性境的參會武者傷得傷,殘的殘,退的退,到時候他們往雲京那邊告狀,只怕武院招生的人也不好交代。」

  刀疤男人瞥了他一眼,冷笑著說道:「王桉,你是越來越膽小了。」

  「明哥,我……」

  「好了,你不用多說,我自有分寸。」刀疤男人說道,「出了事情,自然有上面的人擔待著,我們只管辦事就好了。」

  說話間,一行人到了新沂村南面,映入他們眼前的是一顆虯曲蒼勁的老榕,它枝繁葉茂,鬱鬱蔥蔥,充滿了生命力。

  榕樹下是一間簡陋的木屋,屋外站滿了村民,為首一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手裡拿著一根大鐵槍,挺直身板站在那裡,淵渟岳峙,氣度不凡。

  叫明哥的刀疤男人打量了對方一眼,見他已是靈性境末期,不禁暗暗吃驚。

  看樣子對方的確像有些本事,難怪之前會拒絕退出比武大會,還將同境界的王按等人暴打一頓,趕出新沂村。

  雖然說這少年修為境界與自家少莊主王滕相同,但是對方氣度心性猶在王滕之上,若真讓此人參與比武大會,只怕會是王滕的一名勁敵。

  此時,刀疤男人冷冷一笑,心道:哼,我這次倒是來對了,不僅能替王家莊立威,找回場子,還能排除少莊主的潛在勁敵,可謂一舉數得。區區一個靈性境,即便有些本事,在他一個靈流境面前,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刀疤男人問道:「你便是趙昀?」

  趙昀打量了一下他,神情嚴肅,冷冷地問道:「沒錯,你便是王按找來的幫手?」

  刀疤男人淡淡地說道:「小子,你立馬叩頭認錯,自斷一臂,即日離開綏寧,我饒你不死!」

  趙昀聞言握緊了手中的大鐵槍,他沉默半響,搖搖頭,緩緩說道:「恕難從命!」

  刀疤男人冷冷一笑說道:「機會我給過你,可惜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只怕你後悔也來不及了。哼,聽說你槍法不錯,恰好我們王家也善於用槍,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槍法厲害,還是我們王家的槍法厲害。」

  趙昀握緊拳頭,冷冷地說道:「好,我也要見識一下你們王家莊的《霸龍槍》。」

  說話間,他一踢槍桿,將鐵槍舉起,槍尖對著刀疤男人,拉開了架勢。

  刀疤男人屏退身後的眾人,將手裡的椆木長槍隨意地斜指地面,淡淡地說道:「你既然想見識一下,那便見識見識,只不過可別後悔,我這槍一出可是要見血的。」

  趙昀不說話,他的身上衣服微微鼓起,無風自動,大鐵槍上面紅光隱隱,鋒利的槍尖吞吐著一道紅色的槍芒,散發出一種血腥肅殺之氣。

  刀疤男人雙眼微眯,略一點頭,說道:「原來是冀州龍蛇血戮槍,倒也有些意思。」

  說話間,趙昀突然動了,他一槍刺出,槍身泛起鱗片狀的虛影,槍尖槍芒暴漲,帶著一聲嘶叫,瞬間指向刀疤男人的咽喉。

  刀疤男人手中的椆木長槍猛然泛起紅色的霸道光芒,將迎面刺來的鐵槍一掃,而後反手一槍刺向趙昀的心臟。

  「吼!」

  他這一槍帶著一聲龍吟,猶如雷霆霹靂,霸道凌厲,兇狠異常。

  刀疤男人的長槍並不算快,趙昀將大鐵槍一架,想要將它格擋開去,哪知他手中的大鐵槍剛與對方的椆木長槍接觸,一股霸道蠻橫的巨力自槍身傳來,幾乎將他的大鐵槍震飛出去。

  趙昀根本無法讓椆木長槍偏離一點兒方向,眨眼間槍尖已經來到他的左胸前,要將他刺個透心涼!

  這才是真正的霸龍槍!

  霸道無比,指哪打哪,無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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