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破一劫
一切發生的剛剛好。
身下護著的男孩猝然消失,蕭月白一把栽倒在地。
右肩插著冰寒未消的靈劍,血液自傷口處涓涓流出。
遠處驟然傳來一聲孩童的叫罵:“你為什麽不讓我過去!你個壞爸爸!壞爸爸!”
非魚一邊咒罵著,一邊用白團子似的身體使勁擠壓蘇寒星的臉。
小白上練武場的時候,他們便趕到了。
他剛要衝上去幫小白,蘇寒星就硬生生將他給拖住,真是氣死他了!
結果現在小白傷上加傷,這人也不心疼,真想弄死這廝,難怪天定的孤獨終老,活該他一輩子都娶不著媳婦兒!
蘇寒星捏著小白團子,將他從臉上扯下來,“乖兒子,別鬧,這是你媽媽的機緣。你若是上去,她隻會更不好過。”
路上趕來的功夫,蘇寒星已經完全掌握了小肥魚那套“愛稱”玩法,用起來熟練的不似一個初學者。
想起方才路過獸境時見到的景象,車輪戰個個一擊必殺,連近乎七階的鬼蟒都難逃一死,蘇寒星雙眸微挑,這小少主和傳聞有些不一樣啊,還真是有趣的很。
凶殘是凶殘了點,不過,他喜歡。
“你輸了。”
淩空一位長須老者出現在蕭月白身前,蕭月白抬頭看他,虛弱一笑,“飛花前輩這話說的有些早了,你說是吧?”
蕭月白說著艱難地翻過身,扭頭看向小月白,衝她一笑。
小月白抿唇,一手拔出她肩上的那把劍,鮮血再次噴湧。
對上蕭月白,嘴角僵硬地往上微翹,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隨後,便化作點點零星的熒光消散。
蕭月白兀自往地上一躺,也不管肩上那道劍傷,愜意地伸了把懶腰。
“你似乎很高興。”
蕭月白抬眼看向老者,眉眼一彎,“高興啊。”
少女臨別時那句的意思,應該是謝謝她活成自己喜歡的模樣吧?
得此一句,足矣。
“不後悔嗎?不過是幻象,你也冒死去救。”
“晚輩曾聽聞,丹陽城一方士沉迷於飛花夢境不可自拔,次日歸家卻發現家中妻子被一劍刺殺。更巧的是,死法竟同那鏡中所遇一模一樣。”
蕭月白還有一句未說,那便是,那方士最後被指認成殺死妻子的凶手,且證據確鑿。
若是自己真當這是幻境,怕是最後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
飛花鏡冷哼一聲,“你倒是清楚得很,也不怕自己死在幻境當中。”
蕭月白淺笑,“但求個不愧於心,無困於行而已。”
“好一個‘不愧於心,無困於行’。”然這修煉途中海口胡說之人甚多,飛花鏡見過的又何止數千?
不屑道:“既是無悔,你又為何會滋生心魔?”
蕭月白無奈,這飛花鏡此前故意設下蒼雲山一劍擾亂自己心神,又借七妹之口指點心魔所在,怎會不曉得其中緣故?
想是不信她方才所言,故意刁難罷了。
“飽人聞香也會饑,人心如此而已。”蕭月白說著站起身,看著仍臭著張臉的老頭道,“三重幻境已過,飛花前輩,可願同晚輩回去了?”
神經有靈,又怎會輕易為他人所驅使?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自個想玩。
不愧是丹老那的神器,誠會玩。
哪知老頭忽的將頭一扭:“不回!除非……”
老頭兒說著偷偷將目光瞥向蕭月白,半邊臉笑得抽起,笑容猥瑣。
……
九龍洞內。
巨大的法陣將陰暗的洞穴照得一片幽藍,虛空漂浮的血色符咒染上詭異的紅光,每一道符文都帶上一絲天地法則,強悍的力量震懾得旁人望而生畏。
隻是這法陣此刻卻破開了一小個口子,一簇暗紅色的小火苗正放在破洞之間,於蕭清漣的手上忽暗忽明。
蕭清漣雙眼死死地盯著手裏的火苗,時不時將手小心翼翼的收攏護住,生怕它下一刻便熄滅了。
突地,法陣中盤坐著的女子一口鮮血噴出。
蕭清漣下意識就要收回手。
隻這輕輕一移,火苗搖曳,一晃便消失了。
蕭清漣卻沒有心思關注著小火花,緊張地看向女子,擔憂道:“姐姐,你怎麽樣了?怎麽吐血了?”
女子幽幽睜開雙眸,說話時近乎無力,“無礙。就是靈魂受了些傷,休養半年便可。”
一聽到女子的傷要養半年,蕭清漣就急了,半年啊!不是半個月更不是半天,這怎麽可能沒事?
蕭清漣急得都要哭了,“那怎麽辦啊?姐姐,我能幫你嗎?”
女子麵上出現一絲心動,似是想要她幫忙,可沒一會,又焦急道:“別,不用,你無需幫我,你千萬不能幫我。”
“為什麽啊?姐姐,為何不能幫你?”蕭清漣不解問她,她是真的想幫助她,雖然僅僅是初次見麵,但這姐姐幫助自己甚多。
作為一個初次穿越的萌新,姐姐就是她的引路人啊。
可現在姐姐有難,自己卻不能幫助她。
蕭清漣不由犯愁。
卻聽女子搖頭苦笑,“罷了,我早已是道盡途殫,餘生也隻得在這暗無天日的洞穴中,惶惶不可終日。倒是你……”
蕭清漣見女子那勉強半睜開的雙眸望向自己,滿目關切,“你還有大把機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切莫著了蕭月白的道。”
想到蕭月白這個實力強盛的女主,蕭清漣嘴角直接癟下去,“她太厲害了,我是真的鬥不過她,估計沒幾天就能進來同姐姐作伴了。”
“是啊,你本就心善,不擅心計,這可如何是好?”女子說著也跟著一臉愁容。
突然,洞外猛然傳來一陣驚雷聲,磅礴的氣勢震得洞內碎石大片掉落。
蕭清漣不由一驚,“是誰在晉級?”
“不是晉級,是契約神器。”女子麵色陰沉,為了防止她們逃跑,九龍洞被姑姑設下了九級符咒防護。
便是渡劫期修士晉級,九龍洞都不會晃動一下。
如今這架勢,蕭月白怕是已經得到了飛花鏡。
真是該死!
見女子這臉色,蕭清漣又怎會不懂?
“是,是蕭月白得到神器了?她不是有一個神器了嗎?”
女子默然點頭,蕭清漣嚇得跪到地上,哭求道:“姐姐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啊,蕭月白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女子糾結幾番,實在耐不過蕭清漣那可憐模樣,唉聲道:“罷了罷了,隻是清漣,你切記小心行事。如若……”
女子驀地一頓,蕭清漣急著問道:“如若什麽?”
“如若事情敗露,你,你便拿姐姐出來頂吧。你年紀尚小,就說是姐姐教唆的你。蕭月白也許念在往日姐妹情分上,有可能放你一馬。”
蕭清漣一時感動,“姐姐說的哪裏話?清漣怎會拿姐姐做擋箭牌?況且,我與那蕭月白有什麽姐妹情分,姐姐,你才是我的好姐姐。”
隨後蕭清漣得了女子的妙計欣然離去。
洞中那被鎖鐐綁在半空的女子兀地出聲:“你安心叫她放你出去不就得了,何必找她替你背鍋?”
“蕭清婷,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啊,可是真心為了這好妹妹著想呢。倒是你,方才是險些被殺了吧?”
蕭清婷望著一臉邪魅笑意的女子,抿唇不語。
這人的話,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