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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凶陣線索

  “今有百兩紋銀入本鴻銘錢莊,契期半年,將得本息共四百八十兩。因事急貸,暫予預支紅利四百兩,息三分。立據為證,曹樂泰親筆。”


  星垣眼前一黑,突然失去知覺。再次醒來時,他已在曹府的院子裏。


  “醒了,他醒了,心宿二!”牛宿星君河鼓二趕忙扶起坐在地上的公子,對身旁那位紅袍之人欣喜地言道。


  心宿二仍是眯著眼睛,“行動如何,南鬥星君?你是更習慣自己的靈神狀態還是這具凡人之軀呢?”


  星垣低頭看來,心口已不見瑤光。


  “承蒙你們二人以置魂術搭救,否則,我隻怕現在還被困在陣眼裏。”他向兩位同伴淺笑而言。


  心宿二卻將笑眯眯的表情突然一轉,嚴厲道“虧你還知道!之前的靈顯圖法已經耗費你許多元神,第二天不思打坐修養,反而要跟著北天的那位擅自行動,能不出事兒嘛!”


  提到北天,星垣恍然想起,“對了!勾陳一呢,他很可能也被困在那個凶陣裏了。”


  心宿二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有心思惦記人家那位北天的,若不是我有預知之法,別說你是被困在凶陣裏,隻怕早被那陣眼吞了!”


  星垣抿著嘴,小聲嘀咕,“我不也是想早點修複銀河裂縫返回天界麽,畢竟是從那裏漏下來的”


  心宿二難得地把眼睛瞪圓。


  河鼓二趕忙拍拍他的肩膀,“行啦,南鬥星君現在無事便好,都少說兩句吧”


  “對了,南鬥星君,”河鼓二試圖轉移話題,“心宿二說你剛剛進入了曹公子的記憶,你都看到什麽了,是否有能解開凶陣的線索呢?”


  星垣歎口氣,“表麵上沒什麽特別的,隻是看到曹樂泰去了一個錢莊,簽了一個借據。”


  “什麽叫‘表麵上’,去錢莊簽借據有什麽問題麽?”心宿二單手托腮,盤膝坐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星垣言道“曹樂泰是富商之家出身,與錢莊有經營往來也算正常。可我卻在他的記憶之境看到,他已與家中斷絕了關係,隻身帶著一百兩銀子當作本金,前去錢莊的投資營貸生意,而後又預借利得,這才簽下了借據。”


  河鼓二從旁質疑,“南鬥星君,人的記憶該是之前發生過的事情,而你說看到曹公子與家裏斷絕關係?若真是如此,他又怎會躺在曹家這座大宅中,他的那位富商父親還為他重金求醫?”


  星垣未及回答,心宿二便先搖了搖頭,“牛宿星君此言差矣。凡人之心素來極不坦率,口中甜如蜜的,心中往往毒之入骨,口中寒若冰的,心中反而愛之如火。”


  星垣十分認同,“眾靈生息繁衍,皆有心神之賦,心神牽絆之繁複,莫過於人。我置魂的這位曹公子雖自認為與家中一刀兩斷,但在他父親看來,又何嚐有一刻割舍過對他的牽掛呢。”


  心宿二從旁打趣,“對啊,不然咱們的南鬥星君置魂初醒時,也不會被一個凡人老者險些抱斷了氣。”


  星垣瞥了他一眼。


  河鼓二這才理解地點點頭,“可憐天下父母心,隻是曹公子不知。”


  心宿二卻又有不解,“這曹樂泰既是去錢莊投資銀兩,想來是要打算自立門戶;可他既已有了立身的營生,何故又要簽什麽借據?”


  星垣道“為了紫雲樓的頭牌,金玫瑰。”


  心宿二沉吟,“果然是因情生劫。”


  河鼓二也皺起眉頭,“我們早知石門城的一切劫數皆源於紫雲樓,隻可惜它設了結界,其中還有逆行兩儀三爻陣的機關,我等實在不敢冒然硬闖。”


  心宿二道“即便是打探,也隻能在晚上。”說罷,他又看了看星垣,“白天他們是有防備的,結界和凶陣機關,你已經深刻領教過了。”


  星垣點點頭,“我與勾陳一確知此地凶險,便想著另作喬裝變化,混入其中。雖說還是中了凶陣的陷阱,但至少摸清了這個陣法的陣眼所在。”


  心宿二微揚下巴,“說來聽聽。”


  星垣幹咳一聲,“在後院的女茅廁”


  話音既落,院中沉默。


  隨即爆發出了一串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這可真是難為你了,南鬥星君!”心宿二一手拍著自己的大腿,一手拍著身邊人的肩膀,樂得前仰後合。


  星垣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上仙星官您手輕點,你忘記我現在是個凡人之軀了麽?”


  心宿二連忙停下手,“對、對不起我定是在自己的天蠍宮待得久了,實難想象天界最美的七星仙君,不顧仙凡男女之別,硬闖姑娘們的出恭之所”


  星垣癟著嘴巴,無奈地看著他,“我這也是為了查探逆行凶陣。”


  “好了好了,”河鼓二趕緊上來打圓場,“南鬥星君不惜以身犯險,的確斬獲良多。我們既已探得凶陣的陣眼,也有了曹公子的記憶線索,不妨今夜便再訪紫雲樓吧。”


  星垣隨之點頭,“我如今置魂在這位曹公子的體內,直接查訪金玫瑰會有許多便利,理清離魂症和人間死氣的因由也能更容易些,隻是勾陳一還在紫雲樓的凶陣中”


  心宿二冷哼一聲,“你放心,北天的那位死不了。”


  河鼓二暗中推了紅衣星官一下,又對星垣笑笑,“南鬥星君不必太過擔心,其實心宿二已算出了北天貴星的方位”


  “真的麽,那他現在在哪兒,可曾安好?”星垣著急起身,不小心打了個趔趄,幸被河鼓二扶住。


  心宿二也跟著他從地上站起來,“我現在也隻能知道他的大概方位。雖然你的那位北天貴星可能要吃些苦頭,不過暫時不會有危險。”


  星垣對他二人點點頭,但仍顯得有些憂慮,“實不相瞞,紫雲樓的東家就是那個曾在臨海的逸龍陣、借助生魂怨詛扭曲時間軸的邪祟,他叫淩殤,我與勾陳一都跟他交過手。”


  心宿二聽了也皺起眉頭,“這麽說,他早就認出你們了。”


  “是。”星垣承認道。


  河鼓二不明白,“既然那個淩殤知道你們的身份,又怎麽肯放你們進入他們重重嚴防的地方呢?”


  心宿二分析道“怕是早有打算”


  河鼓二“什麽打算?”


  星垣恍然“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啟動逆行兩儀三爻陣!”


  心宿二看了看他,“不愧是南鬥星君,直至此刻方才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星垣顧不上理會他的揶揄,隻道“若真如此,我在陣眼,則勾陳一必在死門!”


  心宿二道“你有蘇生之力,乃陽屬,那群邪祟必是要借助你本體的力量,用逆行的陣眼消解凡人生機;而北天的那位是至陰之體,把他放在死門,用來集中煉化那些死氣,的確是最佳之選。”


  “那勾陳一就更加危險了”星垣強穩住發顫的聲音,“他隻是一個二等星,如果死氣超過他的靈力負荷”


  “他會死嗎?”河鼓二問道。


  星垣搖搖頭,“我等皆為星官,以能聚靈,雖不會輕易消亡,然而勾陳一若無法抵擋死氣的侵蝕,很可能會轉化成魔。”


  河鼓二“成魔會怎樣?”


  星垣未再作答,隻對兩人道“不論如何,今晚我必要取回本體,救出勾陳一!”


  心念舍身去山海,山海幻渺不可平。


  勾陳一被淩殤用幻輪鏡封在一個無名山洞中,耳邊隱約能聽到海浪翻湧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的肩骨被那塊刻滿篆文的玄鐵鉗了多久,時間在這裏毫無概念;他隻知道自己所在的空間是一個憑空造出的幻境,而這個幻境正在為他源源不斷地提供能量。


  可惜的是,幻境裏提供的能量並不能助他愈合被淩殤刺傷的心口,反倒是讓他的血從中越流越多,直到由鮮豔的紅色轉化為黯淡的黑色,始終無法停止。


  “雖然現在還取不到你的心髒,但是用來當個濾泵倒還極為方便。”


  淩殤帶著那塊詭異的黑木麵具,在北天星官的身邊來回踱步。眼見黑血已將擺在勾陳一腳下的那隻玄鐵方鼎蓄滿,他便自袖中取出幻輪鏡,浸在其中。那鏡子很快便可吸盡一鼎的黑血,隨即重新映出那間典雅考究的客廳。


  淩殤借由此處來來回回,每次隻是帶幻輪鏡取血,順便趁著鏡子吸血的功夫,對這個落難的北天星官挖苦兩句。


  “這次回去記得換個更大的鼎帶過來。”勾陳一彎起蒼白的嘴唇,努力地讓麵具怪人聽到自己的聲音。


  準備離開的淩殤驀地頓住腳步,“你想幹什麽?”


  勾陳一喘了一大口氣,但說話的聲音仍舊很輕,“我的血越流越多,蓄滿這個鼎也變得也越來越快,見你的次數就會越來越頻繁”


  淩殤皺眉,“我沒時間聽你囉嗦。”


  勾陳一哂笑一聲,“怎麽是囉嗦?我隻是在提醒你,因為每見你一次,我的心髒就會停跳一刻,你來得越勤,我的心就跳得越懶所以奉勸你們還是早些想出把我心髒取走的辦法,免得它以後不會跳了,濾不出妖血,還要連累你被你家那位廢品大人責罰。”


  “你說什麽?!”淩殤怒不可遏,回身衝過來揪住他的衣襟,揮拳便打!

  “噗!”勾陳一張嘴噴出一口黑血,正吐到放在方鼎中的幻輪鏡上。


  幻輪鏡即刻將其吸收,那一瞬,鏡中映出了非天非人的異界之象。


  “魔域,洪荒之境?”勾陳一眉毛一挑。


  淩殤反手又是一拳,“混蛋!你詐我!”


  勾陳一被打得又嘔出血來,但他卻笑得爽朗,“哈哈哈哈,畢竟是我自己的血,總該知道被取作何用吧”


  氣急敗壞的淩殤取出腰間玉羽白芒扇,展開扇鋒對著勾陳一的雙眼狠狠劃去,“我讓你不該看的亂看!”


  鴛鴦眼瞬間被黑血浸沒,勾陳一吃痛禁不住狂嘯!

  “啊——!”


  一瞬間,幻境之中黑瘴四起,洶浪撼涯,山搖地動,猶如惡魔臨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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