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都在酒裏
刑真貴為巫族巫王,一戰成名。
林洛修養足有一個月時間,才勉強能夠下地溜達,用他的說話,就是自己太難,沒有靠山,無人疼、無人問,刑真說他作為巫族祖巫如此大的榮耀,整個巫族都是聽他發號施令,怎會像其說的那般如此淒慘。
林洛不置可否,確實要不是刑真出現,自己指不定會被打成什麽樣子,按照傲陽宗的算計,他會被押至煉獄山,怕是到時會受盡折磨。
子樂這些日子天天嚷嚷著說老師交給的任務完成了,這就要下山,可林洛不願意,說怎麽也得等他傷好後,和瘦高一幫兄弟們大醉一場才能離去。
子樂什麽心思,林洛知道,因為現在的他們就住在傲陽宗的落山峰上,這個沒有一位男弟子的側峰上,每日都能聽到那些女弟子們在練習功法時的嬌喝聲,最難得的是,刑真並沒有離去,當時在紫萱然的挽留下,刑真還真帶著林洛住了下來,且整個傲陽宗包括齊施老祖在內,都沒有出言反對,皆都默默的離去。
不等林洛等人主動交代,一則消息便傳遍整個荒古,說傲陽宗立宗萬餘載,亦是人才輩出,當然也有不法弟子出現,打著宗門的名號,在外麵製造事端,接著便進入正題說淩遜為一己私利,挑撥人、妖兩族大戰,且窺視林洛手中曠世神物,故栽贓陷害林洛,傲陽宗已查證核實,為還荒古公道,已將淩遜鎮壓。
這則消息傳出,在荒古大陸根本就引不起太大的震動,因為沒有人在乎已經過去的人、妖大戰,且此事也依舊有修士在支持淩遜,至於林洛就更沒有人在乎,現在的荒古大陸,人們在乎的是十大年輕翹楚之間的事,甚至連這些人喜歡吃什麽、喝什麽,有沒有心儀之人都異常上心。
林洛站在山頂上,欣賞著山下風景,此次傲陽宗一行,也算是幫自己正了名,隻是卻害死了瘦高等人,這些人本是無憂無慮的在後廚生活著,即便是到了年邁之時被趕下山,有這些年在傲陽宗的點點積蓄,下山後開個飯館什麽的,絕對綽綽有餘。
“打算什麽時候離去?”
刑真適時出現,打斷林洛思緒。
林洛傷勢還未痊愈,甚至在運轉靈氣時,都有些阻礙,他不想就這般離去,畢竟像他說的那般,還沒和瘦高等人喝酒,怎能就此離去,林洛搖搖頭,“等我傷好些再說。”
刑真對此毫不在乎,即便是在傲陽宗住上一年半載的他也沒意見,林洛回頭看一眼刑真,由衷的說道“謝謝你刑叔叔,如若不是你及時趕來,怕是我這小命就交代這裏了。”
刑真點點頭不置可否,不過很快又是說道“那書生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他能如此大方的將那從昆侖山求來的丹藥喂於你吃,保你性命,對你絕對沒有他心,倒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認識這書生的?”
林洛咧嘴一笑,沉思片刻道“那小子明顯是對我圖謀不軌,早在我始一踏上荒古大陸,他就盯上我了,他說是他老師每日裏在夢裏訓導他,我看沒這麽簡單,他就是覺得將來我必定會成就帝尊之位,這是提前巴結我來了。”
奇怪的是,刑真對於林洛此番話語並沒有反駁,點點頭道“他們這些大儒之士並沒有如此簡單,隻是鮮為人知罷了,我看這書生行事尚可,結識一下未嚐不行。”
林洛搖頭苦笑一番,“刑叔啊,你是不了解這人,他那膽子簡直比老鼠還小,跟他接觸就是在自找麻煩。”
刑真沒說話,林洛琢磨一番卻是笑出了聲。
“刑叔,這紫萱然是什麽人,為何她一出現,你就當真停了手,你們不會?”
“她的身份我不太清楚,但那根玉笛卻是來頭不小,那是綾羅家族的標誌,綾羅家族在上古為荒古大陸付出太多,以至於差些被滅了族,一代女帝尊綾羅帝尊也是身死道消,荒古大陸欠他們的。”
林洛點點頭,原來如此,要不他就一直奇怪,這紫萱然作為紫長老的女兒怎麽不學傲陽宗的功法,原來是另有隱情。隻不過紫渲染是不是綾羅家族的弟子無人知道,萬一其手中的玉笛是通過其它渠道得來了,那不是給錯了麵子。
其實刑真並沒有多說,按照他的估計,這紫萱然定是綾羅家族弟子無疑,畢竟他也知道,隻有綾羅家族的人才能發出那代表拯救蒼生的綠芒。
“那書生和她什麽關係?”
林洛‘嗬嗬’一笑,“子樂跟著我上山正名,我出了主意讓他從紫長老方麵下手,他倒是厲害,寫了幾首酸溜溜的詩,這就把紫萱然勾搭上了,著實讓我羨慕啊,不過這人膽量真不是一般的小,當初咱上這落陽峰,他死活不同意,再說這段時日誰能找到他的影子,我看呐,他是怕麵對紫萱然,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刑真歎口氣,“綾羅家族的女子不可負啊。”
如此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林洛根本沒聽懂,搖搖頭繼續看山下的風景。
落陽峰一側的一座不知名的矮土山腰處,一個簡易茅草屋臨時搭建而起,百無聊賴的子樂躺在一堆幹草之上,猛地起身打了兩個噴嚏,不由得嘟囔道“誰在背地裏說小生壞話?”而後又是歎口氣嘀咕道“該死的老黃,還真是如了你的意,天天往山上跑。”
說著,鑽進草屋,一通翻騰後,掏出半張幹餅來,咬上一口,費勁的咀嚼一番道“真不知道你們怎還好意思在這裏住下,這都把人家宗門搞的雞犬不寧,死的死傷的傷,如若是我,得了便宜走就得了,哪還需要遭這罪。”
林洛當真又是住了大半月,這期間,傲陽宗根本沒一人上山打擾,傲陽宗齊施老祖以及宗主又是重新閉了關,即便是紫長老也是發了話說宗門一切事由由萬長老打理,而後也消失不見。
這期間,刑真曾多次找到林洛,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其中就包括詢問林洛是否知道五彩神石的事,林洛一開始還哼哼唧唧,後來索性直截了當說自己也在找尋,至於為何卻也不曾說明,刑真沒在多問,最後在知道林洛要去妖族後,就此離開了傲陽宗。
直到林洛傷勢好個七七八八後,這才一嗓子喊來子樂,兩人一狗這就大搖大擺的去了拜陽峰。
傲陽宗經過此次大戰,所有弟子都是收斂了很多,起碼懂得了勤加修行,在看到兩人後,無不如見了瘟疫般,默不作聲或找著理由躲開。
兩人一狗邁入大門,一切猶如起初般,一個小院,小院正中擺著一張石桌,隻是再沒了那熟悉的身影與笑聲。
兩人唏噓不已,林洛靜靜看著這一切,淡淡說道“這石桌還是咱們來後才擺上的。”
子樂點點頭,徑直進入住宿,打量一番後,彎腰挨個床鋪整理一番,歎口氣後又走了出來。
所有的廚房門依舊開著,隻是再沒了那熟悉的鍋碗碰撞聲和吆喝聲。
近黃昏,石桌上,七壇酒、幾樣小菜。
“幹!”
一聲聲豪邁傳出,甚至整個傲陽宗都能聽到。
“師兄們,林子敬你們。”
“一敬你們從此得了自由身。”
“幹!”
“二敬你們再不用為那些廢物做飯。”
“幹!”
“三敬你們來世皆可瀟灑走天涯。”
“幹!”
狂灌三口酒,“痛快!”
“師兄們,林樂敬你們,都在酒裏了,幹!”
平時一副酸書生模樣的子樂卻是再沒有拽幾句詞,而是異常豪爽的捧起酒壇灌了下去。
老黃狗亦是性情,如狼般嗚叫兩聲,而後一頭紮進酒壇裏,半天才是探出來。
時至半夜,林洛大著舌頭,雙眼迷離的對身側空座玩笑道“瘦高師兄,其實師弟一直有話想對你說,奈何怕你生氣,今日趁著這酒勁就一並講了,你們實在是太胖了,不好,得減肥,不然真打起架來,跑不過別人就是挨打的主,嗬嗬,挨打的主。”
小院沉默了,子樂晃悠著腦袋搖頭,老黃狗一雙眼瞪的溜大,林洛幹笑兩聲,眼裏卻是有淚花閃動,嘴裏亦是嘟囔道“其實你們跑的挺快的,隻是後來或是累了,就不跑了。”
“嗨,不說這個,來師兄們,喝酒。”
整整一夜,整個小院內熱鬧非凡,時而狂笑,時而悲傷,時而豪邁,時而猥瑣。
這一夜更是有千萬句謾罵聲傳出,隻是傲陽宗弟子們聽到後無不選擇了默認。
天大亮,趴在石桌上的子樂悠悠醒來,卻早已不見林洛去向,依舊一身酒氣的他出了房門,但見小院外七個墳頭立起。
林洛蹲於墳前,大著舌頭說道“各位師兄,本想著替你們報仇,奈何咱實力不夠,落陽峰的女弟子也不能捉來了,不過現在想想,畢竟我與子樂兄是外人,你們是傲陽宗弟子,真是這般去做,你們心裏也不好受,師弟知道你們皆有成就帝尊夢,放心,師弟幫你們完成這夙願就是。”
兩人一狗就這般下了山,一路上整個傲陽宗沒有一名弟子出現,他們知道,在這個時候可不能處了黴頭,不然到最後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落陽峰上,一道曼妙身材靜靜看著離去的兩人,手中亦是攥著一根竹桶,收回目光,輕輕打開竹筒,內裏還是一張紙條,一行小字寫的異常認真。
女子看完,扯動嘴角,一絲笑容浮現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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