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幸福的開始
在陳鋒案件開庭的前夕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那天我和殷千城約著出去吃飯，我才下樓，就看到我姑媽和我表哥站在樓下，看那架勢，明顯是來質問我的。
看到我表哥我才想起來他收了錢，跟著陳鋒一起陷害我的事，我還沒找他，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在見到我的瞬間，我表哥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麵目猙獰的衝過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不是躲不開，我是故意挨的。
“這一巴掌，打斷了我們所有的親情。”我沒抬手摸火辣辣的臉頰，冷冷的看著我姑媽和我表哥。
我表哥估計被我的反應嚇傻了，竟然傻愣愣的看著我。到底薑還是老的辣，我姑媽率先緩過神來，開口閉口的罵我婊子。
我冷靜的聽著她罵，也不出聲。
這個麵色扭曲的女人，竟然是我爸的親姐姐。
在她的罵罵咧咧中，我才知道殷千城找了人連我表哥一起查了，不過隻是查，沒有告他。
我表哥本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還當是遇到了什麽厲害的大人物，把自己和陳鋒那點見不得光的事情一股腦給說了。事後越想越憋屈，覺得人是我叫去的，這才來找我出氣來了。
有的人就是這麽不要臉，明明是他們的錯，還敢來找我撒氣。
我沒理他們，抬腳就要走，我姑媽張牙舞爪的就衝過來拉我的手臂，我踉踉蹌蹌的差點摔在地上，很快就落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殷千城冷著臉，像是周遭的空氣都跟著冷了下來。
我表哥看到殷千城瞬間就慫了，和隻小綿羊似的。
“怎麽回事？”殷千城低頭看著我的臉頰。
“沒事，被瘋狗咬了幾嘴而已。”我冷冷的瞥了一眼我姑媽和我表哥。
我姑媽顯然還在狀況之外，嘴裏罵罵咧咧的就開始罵我和殷千城是狗男女。
“你剛才說什麽？”殷千城冷冷的看了一眼我姑媽。
我姑媽瞬間就閉嘴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訕訕的。
殷千城冷哼了一聲沒說話，扶著我就走了。
開庭那天，看到被告人那裏站著我表哥，我毫不意外。
有些人，本就不該逍遙法外。
陳鋒像是知道自己死定了，垂著頭沒什麽動靜。倒是我表哥，為了自保，洋洋灑灑的把他曾經和陳鋒合作揍過好幾個星辰傳媒員工和偷資料的事情給說了。
比起陳鋒來，我表哥的人性更扭曲。他隻是沒機會站在高位，那種人要是站在高位，倒黴的人會成倍的增加。
他們倆都判的不久，兩個人就判了十年。
從法院出來的時候，我姑媽嚷著就想上來打我。
她還沒靠近，就被殷千城的人架住了，到後來，她也隻能哭和罵了。
沒文化的農村婦女，罵出來的話自然不堪入耳。
“再不閉嘴，小心告你誹謗。”陸牧提著公文包，皺著眉看著我姑媽。
作為我的律師，他自然站在我這邊。剛才他在法庭上從容淡定的反駁陳鋒律師的畫麵，至今還存在我腦海裏，更何況是我姑媽。
我姑媽扁了扁嘴，最後也隻能哭了。
從小到大，我從沒這麽暢快過。
還沒來得及得意，殷千城就捏了一下我的肩膀，“這點小勝利就高興成這樣？”
我咳了一聲沒說話，陸牧就開口了：“不管大小，勝利就值得開心，去慶祝慶祝吧。”
“好，我請客，想吃什麽？”殷千城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顯然打算立刻就訂包房。
“你們去吧，我可不想做電燈泡。”陸牧說著朝我們狹促的眨了眨眼睛。
我還想說話，殷千城就已經抬手拍了拍陸牧的肩膀，男人之間的默契在一個眼神之間就已經達成。
殷千城帶我到了一個不算特別豪華的中餐廳吃飯，那裏是十幾年的老店了，全靠口碑盈利，所以口味也很好。
中途他說要出去一趟，手機就那麽隨意的丟在了我麵前。
他走了不大的一會，手機來了條短信，我才發現他的手機連密碼都沒設置。
等他回來，我故意打趣他，“手機密碼都不設置，就不怕我翻你手機看？”
他略微挑眉，“我放在這裏，就是為了給你看的。”
“試探我？”他這麽說，我心裏很不好受。
他一聽愣住了，好一會才無奈的說：“你們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麽，我放在這裏給你看的意思是，你隨時都可以查崗。”
我一下子卡主了，“查崗？這不是夫妻才能用的詞嗎？”
“對。”他笑著看我，“就是夫妻。”
“所……所以……你是在和我求婚？”心底湧起了一股很不真實的狂喜，可狂喜的同時又很害怕。
他嘴角勾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又亂想了？”他偏頭看我，“求婚怎麽可能這麽倉促？我要真求婚，那也會讓你畢生難忘。”
嗓子眼像是被東西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腦子裏晃過很多東西，最後定格在我說我愛他，他神色慌張離開的畫麵。
“你還沒告訴我，你和孫嬈的過去。”很久以後，我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孫嬈？”提到孫嬈，他神色就變得凝重，掏出一根煙點燃抽著，才眯著眼睛回憶。“孫嬈對我來說更像是姐姐，我一直沒和你說，我是單親家庭，我媽在我初中的時候就病死了，所以一直一個人。孫嬈可憐我的遭遇，就把我當做弟弟。那時候她被一個男人騙了，那男人說自己沒結婚，就和孫嬈在一起了。其實我被陳鋒舉報的時候，孫嬈還不知道那男人已經結婚了，她去找那男人，剛好撞見那男人的老婆在醫院生孩子。”
晦澀不已的往事，隔著時間的長河，我都能感受到孫嬈的絕望。
“所以她才決定打掉孩子嗎？”看著殷千城的表情，我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
他搖搖頭，“她是打算自己一個人撫養孩子的，可敵不過家人的反對。其實如果她沒被強行打掉孩子，我這會還能當舅舅呢。”
殷千城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回憶一件很遙遠的往事，我卻沒忍住紅了眼。
“傻姑娘。”他伸手輕輕地擦拭著我眼角的淚水，“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注意到你的嗎？”
我老實的搖搖頭。
“在九年前。”他笑了一下，“還記得你看到路邊一個流浪漢，給他買了飯的事情嗎？”
時間太遙遠了，以至於我的記憶太模糊了，隻記得的確有這件事，具體細節卻不記得了。
“那個人，是我。那時候我被信任的人騙了，原本可以上市的公司瞬間欠了一屁股的債，那時候我甚至都想到死了，隻是沒勇氣。不知道窩在路邊多久，是你出現，讓我從新相信了人性的善良。”他的手往下滑，用力把我摟在懷裏，“能從新遇見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他的話讓我心髒都漏跳了一拍，好一會大腦都處於停滯狀態。
“江柔，我愛你。”鼻翼裏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空氣裏的每顆塵埃都像是帶著溫柔，就那麽靜靜的落到我身上。
“你剛才說什麽？”我推開他，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咳了一聲避開我的視線，耳朵都紅了。
“你說你愛我？”我因為驚訝，音調都拔高了。
“似乎是。”他神色很不自然的回答。
我使勁的盯著他看，“再說一次。”
他的表白來的太突然了，就是某天晚飯過後聊天的時候，他突然說了，我甚至沒有一點準備。
他無奈的瞪我一眼，“哪有人把這些話掛在嘴上的，還吃嗎？不吃回家了。”
“家？哪裏？”心裏已經甜蜜的冒泡，我還是故意問。
他伸手捏著我臉上的軟肉，“當然是我們兩將來結婚生孩子的房子了。”
一切就像是我做夢似的，我抬手握住他的手，使勁的捏了一下我的臉。
疼得我齜牙咧嘴的，我才敢肯定一起不是我的幻覺。
“走了，傻乎乎的。”他輕輕的敲了敲我的額頭。
“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見，你再說一次。”
“想得美！”
我故意和他吵著，他神色很無奈，還是伸手牽著我的手往外走。
走到餐館外麵，太陽還沒落下，夕陽的餘暉把我們倆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走了一段距離，兩個影子意外的重在了一起，分不清是他還是我。
我們將來的路還很長，這一切，不過是幸福的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