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如果她死了
第396章 如果她死了
手機裏麵的聲音幾乎讓人凍結。
雖然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聞著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陸誠卻還是忍不住渾身的發冷與反胃。
他的心翻江倒海的奔騰，腦中千萬個念頭也飛速的急轉滑過，利弊的衡量在仿佛要把他生生撕扯成兩半。
如果就這樣放任她不管，那是，真的會出事的！
“怎麽，你還不跑路？！等到有人發現想走就晚了！”
手機彼端似乎猜測到他此時的心情，冷冷地開口命令道。
“嗯！”陸誠重重點頭，一咬牙，轉身走出了臥室。
把自己東西收拾好，迅速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
告訴公路上，夜凜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心情是如此的不安，有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心髒不受控製地急速跳躍著，牽引著他焦慮的神經。五髒六腑像有把火在燃燒，甚至想吐。
不要出事！
千萬不要出事！
這種心情比上次還要糟糕。
至少在分界島那裏，他還是親自坐鎮。
可是現在，葉禎禎居然一個人跑到了這裏。
此時，顧司衍的車已經跟上了夜凜，但是不管他怎麽按喇叭，夜凜卻沒有任何回應。
就連手機打過去，也是拒接。
顧司衍不敢想象夜凜現在的心情。
他明知道危險至極，可是還是忍不住一遍遍撥打著葉禎禎的手機。
隻要聯係上葉禎禎就好了，現在夜凜的情緒，很不對勁。
但一直都是無法接通！
車程在急速中飛快的縮短，當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夜凜的整個身子都快要僵硬。
顧司衍也飛速地下車，看著眼前的別墅：“就在這裏是嗎？！”
夜凜沒有說話，使勁的拍門卻沒有任何回應。
鐵門緊閉，就像是沒有人在裏麵。
“會不會他們換了地方？”顧司衍打量了一下這個別墅，門窗四合，大廳的串聯沒有拉，從窗戶看進去空無一人。
裏麵看上去像是剛裝修好，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夜凜本來準備離開，轉身時候心跳得卻更快。有一種感覺，葉禎禎她就在附近。
他又踱了回去，仔細看了看大門，確實在鎖著。
心中的惶急感越發的強烈，仿佛在指引著他進去，一定要進去!
再也顧不上許多，夜凜後退幾步，一個加速猛地前衝，抬腳使勁的揣到門鎖處。
“你瘋了，這是鐵門，踹不開的！”顧司衍說著攔住了他。
“那怎麽辦？！”夜凜的雙眸已經赤紅，那裏麵已經沒有一絲理智。
“等下。”顧司衍從自己鑰匙圈卸下一個特製的鋼絲，開始在門鎖那裏鼓搗起來。
夜凜心跳如雷，他沉著臉看著。
“吧嗒！”
門鎖終於被弄開，夜凜顧不上許多直接踹開門走了進去。
大廳無人，寧靜的沒有一絲異常。
顧司衍也跟進去看了看，感覺不像是有人在，一點聲響都沒有。
夜凜卻吸吸鼻子，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著急的直接衝進味道的方向，就見到臥室門口滲出的暗紅色。
那是血？
霎時間血液仿佛倒流，沉重的壓力感擠壓上心髒，一種窒息的感覺襲來。
他快步走過去咬牙一把拽開房門。心髒瞬間停止跳動，耳畔像有千軍萬馬鳴響踏過，轟隆隆的頭腦一陣暈眩，眼前一黑。
地上，葉禎禎上衣狼狽的半敞開著，露出裏麵的滑至肩頭的胸衣。
她的左手僵硬扭曲地牢牢抓著一把紅紅的碎片，碎片有蜿蜒的血跡。
她的眼緊緊地閉著，身下的血已經把她完全的浸住。
白皙的身子，鮮紅的血液，強烈的對比在眼前造成衝擊。
“不!”
一聲淒厲的不像人發出的悲鳴衝徹雲霄。
仿佛是一把刀子，能直接刺穿聽者的耳膜。
那簡直是活生生把心剜出來的聲音。
顧司衍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怎麽會是這樣。
他不是沒見過血，但是從來沒想到過葉禎禎會和這樣血腥的場麵有什麽牽連。
“你們是什麽人，居然擅闖民宅！”
別墅區的保安在監控看到這裏的異常，保安隊整個衝了進來。
可是他們也沒有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場麵。
“滾！”
夜凜的聲音冷絕的仿佛來自地府。
顧司衍趕快和那些保安人員溝通，夜凜都不敢去抱葉禎禎，但是現在時間必須爭分奪秒，他還是咬牙抱起她向車子走去。
“你們還是叫救護車比較好，這樣很危……”
保安隊長還要說話，被夜凜冷冷一個眼風少來，肌膚都像是被刀鋒劃過，立刻住嘴。
夜凜開著車一動也不敢動，抱著她趴在他腿上。
葉禎禎身上的血還嫌不夠依然不停地向外流淌。
夜凜的車速已經提升到極致，絲毫不管不顧車前車後交警的示意攔截。
葉禎禎的背後不知多少塊碎玻璃嵌入皮肉，慘不忍睹，造成大大小小掀開皮肉的傷口，有個帶彎的細長玻璃甚至沒柄不知紮進多深，後背早已是一片血紅。
夜凜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臉色蒼白的不亞於趴在他腿上的小人兒。頭有著止不住的暈眩感，四肢都有些無力。
他竟不知道，他原來也是會暈血的。
顫抖著拿出顧司衍還給他的手機撥出一串數字，沒等對方說話就先吼道:“我找田院長，快!”
那邊卻是秘書小姐不緊不慢的甜美聲音:“請問您是哪位，有預約麽？今天院長的時間安排得很緊”
“你想死是麽？!快給我叫他!就說夜凜找他有急事!”
夜凜狠狠說道。
“啊!您是夜凜先生!”那邊的甜美嗓音有些驚異，顯然一時慌亂的不知該怎麽處理。
“快給我叫他!”
“是!”
不到三十秒，那邊的聲音已換成一個低沉的中年男子。
“夜凜先生，有什麽……”
院長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夜凜急急的打斷。“快!叫你院裏所有的專家醫師給我帶著急救器材到院門口等著，加上你，快!”
他這邊的聲音已變成拔高的吼音。
“需要多快？”
院長沉穩的問道。
“三分鍾吧，三分鍾我準能到!”
“那病人是什麽症狀？先天性疾病還是意外，內傷還是外傷？”
“是失血過多，她背後都是外傷，你快給我找人呐!”
夜凜用有些哽咽的聲音再次吼叫。
他在外人麵前，還是第一次這樣丟臉。
“是，我明白了!”
那邊掛上電話，匆忙去召集院內的外科專家。
該死的!
為什麽，為什麽車子不能再快些!
傷口零散分布，他根本沒法做什麽先期的止血工作，也不敢幫她把玻璃片撥出來，怕因此會造成更大麵積的失血。
就這樣，路上行人驚心動魄地看著一輛阿斯頓馬丁以外國大片上才能見到的飆車速度在公路上穿梭著急駛。
而那輛車後，還跟著眾多鳴著警笛的交警巡邏車與摩托車。
車子急刹車停在就近的綜合醫院門口。
早已有推著移動病床的護士前來接應，幫忙把葉禎禎抱著趴在病床上，雪白的床單霎時染上血紅。
院長指揮著龐大的等候隊伍快速的把病床推走。
“這位先生，您超速駕駛，又無視警察的攔截示意，屬於惡意違反交通規則”
拚命緊跟上來的警車上匆忙下來一位交警甲攔住欲往裏走的身影，卻在看清對方時收口。
麵前的這個男子穿著白色的襯衣，米色的長褲上暈滿了粘稠的紅褐色血液，神情也宛如剛走出血場的阿修羅，他回頭冷冷的瞪視，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惡寒。
“他是因為車上有重病患為了救人才不得已開那麽快的，警察先生，您看就……”院長上來賠笑著解釋道。
此時顧司衍也跟了過來，下車趕快處理善後：“警察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們車上有急救病人，這樣，不管開多少罰單，我們照單全收！”
夜凜直接丟下一句:“這裏你負責搞定!”
說完，直接匆忙的跑入醫院。
急救室門外。
夜凜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抓住頭部。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一想起她渾身是血的模樣，他的心髒就會瞬間的失去跳動。那一刻他真以為她死了!
無法想象如果她死了的話他怎麽辦。
他知道自己喜歡葉禎禎，可是卻沒有意識到，原來已經是這麽喜歡。
如果她死了的話……
但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心髒疼痛得仿佛被生生的抽離胸腔，阻止著他進一步的深想。
時間在他的麵前已經失去了意義。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打開，一個醫師小心翼翼的來到他麵前道:“夜凜先生……”
雖然這是隔壁市的醫院，可是這裏的醫生，顯然也是認識夜凜的。
夜凜刷地抬頭，企盼地望向他:“她沒事了吧!”
醫師苦著臉搖搖頭，這個傳說中的黑道惡少命令他們緊急救治時的恐怖和急迫神態，讓院裏專家不敢怠慢地迅速進行急救。
連他這個平時也算資深的外科醫師也被充來當護士打下手，現在還因為資曆最淺被推出來回複這個脾氣難測的夜凜。
想想就覺得人生艱難。
“那她現在怎麽樣？”夜凜看著他不由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