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與長老交談
第一百九十章：與長老交談
長老們還在七嘴八舌地發難，我越聽越氣，感到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越發地難以控製起來。
有個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你看到了嗎，就算你完全不計較之前的事情，他們也還是會找機會把你從現在的位置上拉下來。”
我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自己變成八歧大蛇時，那些長老們議論的場景，還有在轉化前，那個麵帶慈祥，卻話語中句句想要我自行了斷的“爺爺”。
是啊，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他們卻總是能找到理由說我是有害的。
體內的那股力量遊竄得更厲害了，我甚至能感到它在我的血管裏猛烈地抽、動。
那個聲音繼續蠱惑道：“你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了，你已經化神了，你擁有神的能量，何必要浪費？用你身體裏的能量完全可以除掉他們。一勞永逸，多方便！”
不，我不能濫用這股能量，我不能讓沐長風為難……
“他怎麽會為難呢？如果他真的愛你，他是不會為難的！為什麽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還不是因為你們為了權衡利弊後隱瞞了長老院？這對沐長風來講也是一種艱難的決定啊！沐長風是堂堂鬼王，長老院是他唯一需要忌憚幾分的地方，如果你現在殺了長老院的人，以後這陰司裏，還不都是你們兩個說了算？你不是在為難他，你是在幫他！”
那個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我頓時覺得頭好痛，幾乎不能思考。
“不，不是這樣的……”我用盡最後的理智克製住那股思想的泛濫，“啊……頭好痛……”
我痛苦地捂住了頭，覺得額前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動，好像馬上就會炸掉一樣。
與此同時，我發現體內的那股力量更加沒有規律地亂竄起來，我的身體也開始隨著它的竄動忽冷忽熱，就好像在發高燒一樣。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聽覺也好像越來越不準確了。
一片混沌中，我聽到沐長風的聲音。
“住口。”他冷冷地命令，聲音不大，但卻透著堅決和憤怒。
我感到有雙手抱住了我，應該是沐長風吧。
混沌中，長老們模糊的議論聲漸漸消失了。
我聽到有人問道：“大人確定老鬼醫的死與王妃無關嗎？”
“老鬼醫是被鬼靈珠克死的。”沐長風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吐出這句話。
這次我可以確定，他的聲音的確就在我耳邊不遠處。
周遭又開始有了些小聲的議論，但我卻已經聽不清了。
我開始覺得渾身發冷，身子也軟綿綿地癱了下去。
“阿雲？”我聽到沐長風在耳邊焦急地喚我。
我想答應他，卻已經發不出聲音，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重新躺在了鬼王殿內。
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竟不是沐長風，而是我前世的“爺爺”，那個看起來還算和藹的老頭。
“爺爺。”或許是前世留下的記憶在作祟，我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才發現我似乎不該對他那麽友好。
要知道，上一次就是他一直主張要我自行了斷的。
“阿雲，你醒了。”長老的聲音裏倒是透著幾分真的關切。
“沐長風呢？”想到上一次的事情，我實在不願和他多說，希望能找個理由讓他盡快離開。
“大人去給你煎藥了。”長老這樣告訴我，卻並沒打算離開。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阿雲，我想和你談談。”
有了上次的事情做比較，我猜他無非就是想要我好自為之，說不定還會威逼利誘我用什麽方法自動放棄這股力量，頓時就沒了好感。
“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我盡量擺出了鬼王妃的架勢來，“沒什麽事兒的話，您也先回去休息吧。”
那位長老愣了一下，歎口氣道：“阿雲，我知道你是在因為上次的事情怪我。”
知道就好。我心裏仍舊不太舒服，想到那時我是真心把他當成親近的長輩，他卻對我處心積慮，我就無法釋懷。
“但是阿雲，今天我真的不是要再勸你放棄什麽。”他大概猜出了我抗拒的原因，急忙表態。
“那是……？”我聽他這樣說，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起來。
“我知道，上一次的事情讓你心有芥蒂。”長老真誠地望著我，“可是阿雲你想想，我們那樣做也是不得已，萬一你轉化失敗了，陰司會出大問題。鬼王他太愛你了，我們雖然不能替他做任何決定，可該有的提醒還是要有的。這是長老院的職責，說老實話，古往今來也不單單是針對你才這樣。”
我一愣，想到那時沐長風告訴我，他還特意囑咐了長老們不要為難我。但今天聽長老這樣一說，大概他們也是擔心他會感情用事誤了大事，所以才想從我身上找突破口。
而我也想到在閻魔到來之前，他的確想要殺我。
並不是因為他不愛我，而是他就算愛我也不能因為我視天下蒼生於不顧。
這樣看來，長老們當初勸我自裁，大概也是怕沐長風堅持下去會愧對蒼生，會終將後悔吧。
“其實你轉化成功後，我們也暗自向閻魔塔的那位討教過。”長老似乎知道我在想轉化的事情，“這才知道，長老院的典籍有些已經跟不上時代了，關於八歧大蛇的事情我們了解得太少，你當時無法吐出人言，我們自然也不知道你隻是痛苦，而並不想攻擊任何人。”
我沒有說話，心裏卻暗自嘀咕起來。想不到長老院的這幫老頭還挺認真的，竟然事後去查了資料。不過他說了這半天，到底想表明什麽？
“所以我想說，阿雲，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對你不利。”長老鄭重地宣稱著，“起初我們是認為你體內的力量無法控製，所以殺了鬼醫。但後來，鬼王大人已經和我們解釋清楚，而且這一次你是以人形承受的痛苦，我們都看見了也聽見了。”
嗯……這樣一來我好像真的不用擔心了。
他們總算明白我沒有害人之意了，真是不容易。
長老又一次看向我，目光裏是對晚輩的憐愛和慈祥，“如果你真的想傷害我們，也不會那麽痛苦地和那股力量抗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