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得換個
“你不能多喝酒。”
和家人告別上了車子,楚大招麵現疲憊的看了眼沈鐵軍,也不顧前麵的司機了,靠在他身上找著腰間的肉掐:“酒不好。”
“這小舅子不能要了,得換個。”
沈鐵軍感覺自己先前的叮囑有點多餘,要是不說的話,楚九章怕是還想不起來,自己那麽一說肯定得告訴楚大招了,感覺到腰間的疼痛頻率加快,飛快的抓住了她的小手:“你回賓館還是家?”
感覺這伸來的手有亂動的趨勢,楚大招飛快的坐直身子,開口道:“我回賓館,下午你沒事兒的話,去看看小六他那個同學,人家醫生可說了,放在小六身上就指不定會有什麽後果了。”
臨近年關,薑華是早就回家過年去了,後來隨著小學放假補課,胡教授那邊也因為忙年打了招呼,補課補的又出了那麽個事兒,現在兩人都被沈鐵軍關在了家裏,沒有大人的陪伴是不允許出門的。
現在拜訪完楚樂天,對於沈鐵軍和楚大招來說這個年也就過去了,然而他是沒想到現在就要分開,原先因為喝了點酒正有點感覺,便是不舍了:“要不,過兩天再走?”
“哼,你倒是想。”
鼻間呢喃著,楚大招便感覺到渾身發熱,猶豫之間飛快做了決定:“現在年過完了,落袋為安啊——”
阿爾西得到消息後從美利堅飛回港島,然後在羊城等到楚大招從日本回來到了帝都,停留了個多星期後帶著沈鐵軍飛回了羊城,到這時候過了差不多半個多月的時間,BAC最新的消息還沒傳來,沈鐵軍知道也不能再拖了:“那就辛苦你了。”
默默的抓著沈鐵軍的手,楚大招望著車外的景象不知在想什麽,直到車子停在羊城賓館的正門時,才回過頭以細不可聞的聲音道:“你要是忍不住——記得做好安全措施。”
隨著哢嚓門響,車門將窈窕的背影關在外邊,陳丹飛快的到了駕駛位上,看了眼後視鏡中發呆的沈鐵軍,開口道:“沈生,現在回家還是去大哥家?”
沈鐵軍回頭了頭,他是希望先前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是聽錯了:“嗯,去大哥家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過年都沒休息,家裏人沒生氣吧?”
“哪裏會生氣,單位還得排班加班,再說了過年就這個意思,也沒什麽勁兒。”
陳丹熟練的啟動車子,在保衛標準的敬禮下開出賓館,新來的集團行政經理對這邊的安保措施很不滿意,操練的和要當兵打仗似的,連司機班都倒了黴,當然隨著調整的還有出車補貼,最高級的便是這路虎,一天二十塊錢呢:“就是最近越來越亂了,光天化日下持刀搶劫都有了——”
“那是前些日子快過年了,窮極了餓迷了怎麽過年?”
沈鐵軍倒是了解的很,這都81年2月了,距離忍不住還有兩年的時間,治安形勢又不是一天之間變壞的,總是要日積月累的觸及到山頭們的忍耐底線,才能引起足夠的重視和打擊。
車子在胡同口停住,沈鐵軍揮手送走陳丹,轉身進了院子,小七便拿著個信封跑了過來:“四哥,早上有人找你,還給你留了幾封信,咦,四嫂呢?”
“四嫂去工作了,來人長什麽樣?”
沈鐵軍接過信封,發現有一封是童敏的,一封周英的,還有一封是陳曉雲的,從收信人的地址看了看,都是天街上家的地址,也就知道是帝都來的人,小七站在旁邊翹著腳尖開口道:“是李小強哥哥,說晚上吃飯再來找你。”
對於這個宅子,李小強算的上是孟小虎後第二個熟門熟路的,沈鐵軍先是拆開了陳曉雲的信,他北上之後還沒給這姐姐寫過信,看了看發現是小五和她還有聯係,如果裏麵不是有關於張健投機倒把被抓的消息,這就是一封相當公式化的“短信”,也可以認為是更新一下通訊錄的地址。
從信上得知,張健被抓還是小半年前的事兒,倒騰的東西也不是沈鐵軍想象的電子表和衣服鞋帽,而是劉大剛幹的勾當,販賣知了猴。
這是被人坑了?
還是以次充好?
亦或者是同道使壞?
這年月說是打擊投機倒把,可下鄉收點知了猴應該不會引起別人的關注,鄉下的紅袖章很少去關注地裏以外的事兒,除非像沈鐵軍這樣穿著騷包的異鄉客,出現就如自帶聚光燈,那是不想注意都不行。
信裏沒說讓沈鐵軍幫忙的事兒,如果是上輩子這麽個年紀,看到最多也就是感歎一下,這娃命真苦——販個知了猴都能被抓,然而有過上次在一起吃飯的經曆,重點也就是這有頭無尾的閑談上麵。
普通人互相寫信,一般都會寫點共同認識的人,比如以前那誰誰找現在發財了,後麵必定會有句對於發財的描寫,而不會像現在張健販賣知了猴被抓,後麵就沒了下文。
現在是依然蹲著呢,還是出來了?
這姐姐現在也玩起了心眼。
眼前閃過陳曉雲的麵龐,沈鐵軍搖了搖頭收起了信,接著拆開童敏的信後眸子微縮,打頭便是鐵軍二字,娟秀的字跡中充滿了親切感,說了學習的近況後又提了下選舉的最新進展,周英成功當選了學生會副主****是樊琳。
當然,周英的英語專業課這次考了六十八分,距離上一次的考試又下降了十多分,熱衷於社團活動認為學習隻要不墊底兒就行,末了說了今年回家的打算,畢竟是兩年沒回家過年了。
“這個——”
望著手裏最後的一封信,沈鐵軍拿著在手指上敲著,他已經沒了想象中久旱逢甘霖的喜悅,這麽一想便發現最近很長一段時間內,好似對周英的信沒了想法,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從決定北上的時候?
還是說從得知沈強出生的時候?
自己是為了對周英的愛,而去想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還是為了兒子孫子才去找的她?
站在院子裏,沈鐵軍定定的瞅著滿院子的尿片,低頭打開了信,熟悉的字跡入眼,稱呼的是鐵軍,曾經在這個字跡當中,這是個讓他感到歡欣而又雀躍的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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