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陸成榮在獄中去世
正是因為如此,陸雪現在是真的沒有什麽親近的親人,若說她的母親那邊還有一些血緣親近的親戚,可是也沒有什麽交集。
陸雪現在是真的在這個世界上孤苦伶仃了,陸成榮還在人世間的時候,即使是身在看守所或者監獄之中,陸雪仍舊還算是一棵有根的枝椏。
而現在陸成榮已經離開了人世間,陸雪就真的成了一株無根的浮木,飄飄蕩蕩的在這個人世間找不到著落。
助理一想到陸雪現在還是一個高中沒有畢業的女孩就覺得內心不忍,這些事情發生在一個成年人的身上尚且不能接受,更何況陸雪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
“……她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
畢竟不僅是陸雪隻有陸成榮這一個依靠,陸成榮在去世之後的死亡報告也隻有陸雪才能接,除了陸雪以外,沒有人再可以為陸成榮操勞後事。
早在助理知道這個消息之前,警方就已經派人到了西山別墅去給陸雪送上了陸成榮的死亡報告,並且通知了他對於陸成榮之前所犯罪行的處理。
因為陸成榮在去世之前並沒有經過係統的審問,關於他所犯罪行的種種細節還有待商榷和考察,而某些有嫌疑的罪行,則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再追查下去。
鑒於陸成榮現在已經去世了,所以他們在將陸成榮遺留下來的那些財產進行相關的分配和處罰之後,會將剩下的那部分轉到陸雪的賬戶中。
“請您節哀。”
警方的工作人員也是年紀不太大的,看見陸雪麵對那份死亡報告時,痛苦的神色非常遺憾的向她鞠了個躬。
陸雪的臉幾乎都是麻木的,她現在根本就控製不了臉上的表情走向,甚至眼神都沒有辦法聚焦起來,呼吸漸漸的急促。
“他……他怎麽可能會死呢,他罪有應得啊,人家都說禍害遺千年呢。”
怎麽輪到她的爸爸這裏,就死的這麽早了?
陸雪的眼淚撲啦啦的落下來,甄嘉寶在旁邊也跟著眼眶發紅,捏著紙巾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陸雪,隻能徒勞無功地順著她的背。
“你想開一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突發腦溢血進了醫院,我也不是不知道這種病是怎麽回事,一直躺在床上沒有知覺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如果陸成榮醒過來之後,很可能還會麵對著非常嚴重的後遺症,而且腦溢血的後遺症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讓人異常痛苦。
甄嘉寶覺得自己這時說這話有些不恰當,不過無論如何,隻要能讓陸雪的心中稍微輕鬆一些,那就好了。
“你想一想,如果他要是繼續在床上躺著的話,不知道還要受多少年的苦,醒過來之後就算是身體不好也要被關押被審判。”
“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他把所有的苦難都留給了我們,自己卻輕鬆了,你如果還……舍不得的話,就多為他想想吧。”
陸雪知道甄嘉寶現在正在自己的耳邊說著話,但是腦子裏麵嗡嗡的所有的聲音都交雜在一起,讓陸雪根本就辨別不清甄嘉寶究竟說了什麽。
她隻能知道自己眼前霧蒙蒙的一片,那張薄薄的紙在陸雪的手中被團成了球,那張紙上的東西,陸雪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細看。
她就隻是看到了短短的幾個字。
知道那是屬於陸成榮的死亡報告。
隻是這幾個字就已經足夠讓陸雪整個人被擊垮擊碎,從一個帶著憂愁煩惱的小姑娘,變成了不得不麵對一切的孤兒。
“嘉寶姐姐,我現在真的是一個孤兒了。”
陸雪聲聲泣血的哭訴著,甄嘉寶在旁邊的眼淚流得和陸雪也差不了多少,她緊緊地抱著陸雪的背。
“你永遠都不是孤兒,雖然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你在我的心裏就像是親妹妹一樣,如果你覺得沒有家人了,那我就是你的家人。”
“啊……”
陸雪的胸口一陣發堵,終於在大聲喊了一聲之後暈了過去。
等陸雪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甄嘉寶正在她房間裏的床邊淺眠。
陸雪動了動自己的手,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被甄嘉寶握在手中,而隻是這一個輕微的動作,甄嘉寶就醒了過來。
甄嘉寶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一些朦朧,等到反應過來是陸雪醒過來了之後,就馬上清醒了起來。
“你可總算是醒過來了,醫生說你隻是悲傷過度引起的暈厥,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卻整整昏迷了有一天了,差點把我嚇得不行。”
陸雪眨了眨眼,這才發現窗外的天色已經是純黑了,難不成甄嘉寶的這段時間裏麵一直在照顧自己?
陸雪抿了抿嘴唇,然後轉過頭去眨了眨因為在暈倒之前劇烈的哭泣而幹澀的眼睛。
陸雪的眼睛現在還劇烈的紅著,讓人一看就覺得心疼,她生怕陸雪醒來之後會繼續哭泣,哭壞了眼睛可怎麽辦?
幸好陸雪在醒來之後並沒有像暈厥過去之前一直走不出來,反而舔了舔嘴唇。
“是不是想喝水?”
甄嘉寶立馬從床頭櫃上放著的水壺裏倒出了滿滿一杯的蜂蜜水,然後端到了陸雪的手邊。
甄嘉寶知道陸雪向來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就隻是將蜂蜜水遞到了陸雪的手邊,即便是如此,她也已經十分不好意思了。
“謝謝嘉寶姐姐。”
陸雪聲音嘶啞地說著,然後端起那杯蜂蜜水一口氣就喝掉了全部,之後這才將空了的杯子還給了甄嘉寶。
陸雪在暈過去之前哭了那麽長的時間,早就已經有些脫水了,甄嘉寶將杯子接過來之後又給陸雪倒了杯水,陸雪又是喝的一滴不剩,這次才主動對甄嘉寶說不想再喝了。
甄嘉寶將杯子接過來之後直接放在了床頭櫃上,麵對著明顯就是傷心過度的陸雪,甄嘉寶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出什麽安慰的話來了。
而陸雪則是呆呆傻傻的坐在床上,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麽,又仿佛是在放空。
甄嘉寶就幹脆坐在了陸雪的床邊,在這種時候能夠給陸雪一點陪伴,終究也是好的。
“嘉寶姐姐,我該怎麽辦啊。”
良久之後,陸雪這才開了口,話雖然是對著甄嘉寶說的,但是卻並沒有看向甄嘉寶,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語。
“……”
甄嘉寶抿了抿唇,在陸雪躺在床上的那段時間裏麵思考出來的安慰的話全都化成了夢幻泡影,對於陸雪這樣一個現實又殘忍的問題,甄嘉寶很羞恥得沒了話說。
“不管怎麽樣,你隻要記住你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無論什麽也好,赫連權也好,或者是吉叔也好,都是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隻要你願意,你永遠都不會是孤身一人。”
甄嘉寶知道在突然遭遇這種變故的時候往往都會有一種無法驅散的孤獨感,而這時候她能夠做的,可能就隻是讓陸雪稍微安心吧。
至少如果能夠讓陸雪覺得自己沒有這麽孤單的話,也算得上是好事了。
“你父親的後事,吉叔都會替你去操辦的,你這次暈過去可把吉叔給嚇了一大跳,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
甄嘉寶握住了陸雪冰冰涼的手。
“所以就算是姐姐求求你,不要再嚇我們了好嗎。”
陸雪聽了甄嘉寶這話也隻是愣愣的,仿佛甄嘉寶的那些話都沒有往她的心裏去,又像是陸雪已經把所有的話都聽了進去,不過卻並不相信。
甄嘉寶心裏焦急得不行,但是又不想在短時間之內和陸雪說太多,可能反而會起到適得其反的作用。
所以甄嘉寶隻是讓陸雪坐在床上,自己到廚房去端來了準備好的白粥和小菜,路上還順帶去了一次赫連權的書房,和他說了陸雪已經醒過來的事。
甄嘉寶知道赫連權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和陸雪總是沒有什麽話說,不過他早就已經從心底裏接納了這個一起生活的人,並且曾經還對自己說過,如果陸雪願意的話,她一直住在西山別墅裏也沒什麽。
赫連權在從甄嘉寶的口中聽到陸雪已經蘇醒過來的消息之後,表麵上雖沒有什麽反應,但是暗地裏卻放下了一顆心。
甄嘉寶和赫連權生活了這麽長時間,自然能夠看出赫連權神情之中細微的改變,偷偷笑了一聲,這才去了廚房。
吉叔早就已經待在廚房裏打嗬欠了,今天吉叔在陸雪暈過去之後代替了她的身份——畢竟陸雪隻不過是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孩,吉叔作為她的‘臨時監護人’去協助辦理陸成榮的一幹後續事項,也算得上是理所應當。
在外麵奔波忙碌了許久,吉叔在回頭西山別墅之後知道陸雪還沒有醒過來,又是操心操肺的去廚房看著廚神為陸雪準備醒過來之後的食物,這個時候廚神都已經回去休息了,隻留吉叔一個人在廚房裏麵看著火。
甄嘉寶走進廚房的腳步聲讓吉叔被驚醒了一瞬間,但是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夫人,是不是陸雪小姐醒過來了?”
吉叔揉了揉惺忪的臉,對甄嘉寶問。
甄嘉寶看著吉叔滿臉的疲憊也是心疼,畢竟吉叔也是這麽大年紀的老人了,每天為了他們操心也就算了,今天居然還要兩頭兼顧。
“剛剛醒過來,我想這把準備好的吃的給送上去,讓陸雪好好的休息一下也好,隻不過終究是麻煩您了。”
甄嘉寶對著吉叔說,畢竟那些事情對於甄嘉寶來說還是陌生,如果要是讓甄嘉寶去辦理那些手續的話,終究沒有吉叔得心應手。
而且不管是赫連權還是吉叔,都不願意讓甄嘉寶接觸那些事情,畢竟不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