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沈燃喪命沈柯瘋狂
“不——”
甄嘉寶沒有想到沈燃居然會選擇這樣壯烈的方式,類似於自殺式襲擊一樣,為外麵的警察輸送消息。
隻可惜他的生命太短暫,隻有小時候被沈垂星帶回家裏養著的時候體會到的那一點點好,就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墜入地獄,但也正是被收養時候聽沈垂星說要永遠善良,所以才會這麽奮不顧身的放下了自己,成就了別人的生命。
雖然之前他的確是做過很多錯事,不過在這一秒,甄嘉寶忽然覺得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這廢棄自來水廠裏發生的事情雖然看上去是在瞬息之間,但是已經足夠那些埋伏的狙擊手動作。
沈燃倒下去的幾乎同時,狙擊手們手中的槍被按動了扳機,一顆顆子彈穿透了前來阻止沈燃的幾個手下的身體,那三個手下幾乎是完全暴露在了狙擊手們的視線範圍之內,另外一個司機則是被打傷了手臂,躲在門後想要把門重新關上。
可惜赫連權占據了高地,卡著一個死角穩穩地把子彈送進了他的額頭。
隻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沈柯當時並沒有站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所以雖然現在就隻剩下了沈柯一個人,他們也不敢擅自妄為。
畢竟現在甄嘉寶還在裏麵被綁架著,沈燃在臨死之前拚死喊出的那一句話也讓他們望而卻步。
孫警官沒想到赫連權的槍法居然真的這麽好,看著那幾個手下和一個司機接連倒下,本來還頗為快意,但是赫連權卻搖了搖頭。
“死了的人裏並沒有沈柯,他現在仍然還好好地活在裏麵。”
孫警官的牙關又咬緊了,甚至在心中開始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命運不公——沈燃拚盡了自己的生命為他們打開了一扇門,但是在這扇門後出現的人裏卻沒有最該出現的那一個。
他們都知道這次的綁架案,沈柯才是幕後的最大黑手,但是現在剩下的唯一一個人卻偏偏是這個無惡不作的沈柯,孫警官覺得自己的頭腦要大了。
甄嘉寶還來不及因為沈燃的死亡傷心,沈柯就已經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她的麵前,狠狠的捏著甄嘉寶的肩膀把人拎了起來,動作利索地讓甄嘉寶離開了被綁著的柱子,然後重新在身後把雙手綁了起來。
“真沒想到居然會被他陰了一次,看來他為了放你出去還真是煞費苦心。”
沈柯的眼睛已經全紅了,裏麵透露著的都是對甄嘉寶和外麵那些警察的痛恨。
甄嘉寶還來不及說話,脖頸處就被放上了一把刀,刀刃緊緊地逼著大動脈,讓甄嘉寶想說的話都已經沒有辦法說出去。
她一路快速地被拽到了門口,在路上沈柯甚至還有心思踢開了旁邊的開水閥門,已經幹涸的水池裏注入了洶湧的自來水。
他們兩個人馬上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如果你現在能及時收手的話,我覺得我還是能勸我男人對你輕點報複的。”
甄嘉寶聞著鼻尖的血腥氣,盡量保持著冷靜地對挾持著她的沈柯打商量。
冰涼的刀刃就抵在喉嚨處,甄嘉寶覺得自己但凡多說一句話就很有可能馬上被割喉,所以格外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
隻可惜她的商量卻沒能讓持著刀的沈柯有哪怕一瞬間的動搖,他不僅對甄嘉寶的提議充耳不聞,甚至還把刀握得更加緊了。
“及時收手?就算是你男人能看在我放過你的麵子上放了我,難道我會相信外麵那些警察都聽你男人的話?恐怕整個市的警力都集中到這裏來了吧,我還真有麵子。”
沈柯的話裏帶著生硬的鐵鏽味道,甄嘉寶知道他剛才也受了輕傷,此時估計正是嗜血的時候,估計不會有什麽理智。
這兩天裏一直響徹的汩汩水流聲漸漸從耳邊消失,甄嘉寶鬆了口氣,至少現在沈柯應該沒有辦法再對大範圍產生威脅。
但是現在自己的小命畢竟還攥在沈柯的手中,甄嘉寶也不敢把這種幸災樂禍表現在臉上,反而喋喋不休地繼續和沈柯說著話,試圖不讓沈柯的注意力放在消失的水聲上。
“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雖然這段時間我一直被關著,但是畢竟你也沒有真的做成什麽事,之前的那些事情真正動手的人也不是你,現在你隻要把我放了,我和赫連權保證都不追究你的責任,警察也不會過多為難你。”
雖然知道現在自己說的話多半不會成真,但甄嘉寶還是盡量把聲音放得堅決,生怕沈柯會不相信一樣。
但是鼻間縈繞著的血腥味道還是真真切切的提醒著甄嘉寶,現在正挾持著自己的這個人究竟是有多心狠手辣,把人命看作草芥。
果不其然,甄嘉寶這話剛一落定就聽見耳邊的沈柯冷冷地笑了一聲,手中拿著的刀又距離她的皮膚近了些。
她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不敢說話了。
“如果你要是還識相的話就趕緊閉嘴,不然就讓赫連權帶著那些廢物警察給我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打什麽主意。”
沈柯拽著甄嘉寶硬生生往旁邊拖了幾步,刀刃蹭在了甄嘉寶的脖頸處,薄薄的一層皮膚被刀刃劃過之後馬上就流出了鮮血,讓甄嘉寶又往後靠了靠,雖然心中無比恐懼,但還是不得不把整個身子都貼近了身後的沈柯。
沈柯把甄嘉寶拽到了附近的一個管道旁邊,踢了踢那個正在嘩啦啦放著水著的管道,然後看了一眼池子裏麵自來水的深度。
“如果現在把你推下去的話,你覺得你能活多長時間?”
沈柯一點都不在乎甄嘉寶的脖頸傷口上嘩啦啦地流著血,拽著她的胳膊的那隻手格外用力,但是握著刀的手卻鬆了鬆。
不過甄嘉寶卻一點都沒有因為這個動作而放鬆警惕——沈柯雖然把刀收了回去,但是馬上卻又在她的膝蓋後踢了一腳,讓甄嘉寶整個人控製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哎喲……”
甄嘉寶的兩個膝蓋都狠狠的磕在了地上,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馬上就受傷了,可是還來不及感覺到疼痛甄嘉寶就被一起蹲下了身的沈柯往前推了推,整個人差點掉到了水池裏去。
自來水廠用來過濾水源的池子又大又深,從水麵上往下看幾乎都看不到底——如果不是前兩天甄嘉寶眼睜睜地看到過這幹涸池子有多深的話,恐怕也不會有直觀的感受。
赫連權手中的狙擊槍差點就要扣下扳機,尤其是在看到沈柯踹甄嘉寶那一腳的時候,要不是怕忽然動手會讓她真的掉進水池,恐怕沈柯的額頭現在早就已經被子彈洞穿了。
沈柯似乎也知道現在他身邊的危險重重,所以蹲在甄嘉寶身邊的時候也不忘用刀比著她的側頸。
“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遊泳,但是現在你的雙手都被綁著,我覺得應該也掙紮不了。”
沈柯用刀尖在甄嘉寶露在外麵的脖頸皮膚上劃了劃,涼涼的感覺讓甄嘉寶立馬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最讓她恐慌的還是沈柯頗為真實的語氣。
如果他真的要和外麵的赫連權還讓那些警察魚死網破的話,想要殺了自己那可就太簡單了。
畢竟他說的沒有錯,雙手都被綁在身後的人被扔進了水池裏唯一的生存機會就是有人來救,如果外麵的人不能及時趕到,恐怕自己的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這個水池裏了。
甄嘉寶啊甄嘉寶,難道你這一輩子就真的要在這裏畫上句號了?
這個時候甄嘉寶心中想的卻是幸好這次在來陪伴赫連權的時候,並沒有把太早地孩子一起帶過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孩子會不會落到這群喪心病狂的人手裏。
如果自己今天真的不能逃出這個自來水廠,赫連權會不會給孩子再找一個後媽?他會和那個女人再生一個孩子嗎?
赫連權會不會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一輩子對他們的孩子好?甄嘉寶已經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臉色在每一秒都變得更加蒼白。
“噗嗤……你居然還真的相信了我開玩笑的話。”
沈柯見甄嘉寶甚至連呼吸都停住了,臉色從蒼白漸漸變得鐵青,忽然把緊緊拽著甄嘉寶胳膊的那隻手上的力氣鬆了鬆,甄嘉寶連忙不顧水泥地麵粗糙往後磨蹭了兩下,生怕沈柯再次一個不順心就把自己真的扔進水池裏。
赫連權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一直觀察著甄嘉寶這邊的情況,如果不是孫警官一直在旁邊按住他的話恐怕他甚至都想用自己的命去把甄嘉寶換出來。
但即便是甄嘉寶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讓赫連權按捺不住心中的痛苦和焦急,他也一直沒有閉上眼睛,隻是用充滿了紅血絲的眼睛盯著現在正發生的一切。
見到甄嘉寶掙脫了沈柯的掌握之後往後退了幾步,他懸著的心這才鬆動了一分,但是心中也清楚地知道甄嘉寶能夠退這幾分也是因為沈柯的讓步。
而沈柯是絕對不會這麽好心讓甄嘉寶逃過他的手掌心的,現在做的一切隻不過是逗弄罷了,就像是野獸在捕獵成功之後總是要對被緊緊握在掌中的獵物進行調戲一樣,沈柯也享受著野獸看著自己的獵物在眼前試圖逃跑但卻失敗的快感。
孫警官作為一個刑警也不是看不出來沈柯現在的心態,作為這次行動的帶隊警官,他不僅要緊緊看著赫連權不要擅自行動,更是因為沈柯的任何一個動作而心驚膽戰。
他簡直想不明白沈柯心裏在究竟想著什麽,明明現在是他們刑警包圍了整個自來水廠,但是卻偏偏什麽動作都不能做,隻能看著沈柯反客為主的對他們高高在上的態度,簡直讓他惡心的有些反胃。
從事刑警工作這麽多年,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反.社.會型人格的罪犯,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在這種境遇下能夠保持如此好的心態的選手。
如果不是立場相對的話,孫警官甚至都想拍手叫上一句人才——他手下的刑警經過層層的選拔和考核之後也不一定能擁有這麽好的心理素質。
當然,他心中的這個想法並不帶任何的表揚的意思,反而對他如此囂張的行徑格外咬牙切齒。
他的行為不僅是在將法律視為無物,更是踩在了他們這些刑警的尊嚴上,如果今天他們不能成功的把甄嘉寶安全的救出來,孫警官甚至覺得自己都不配再穿上這一身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