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參宴路上心情忐忑
安德森這麽說著,一邊把沈非嶼拿過來的文件打開隨手簽上名字,然後扔回到沈非嶼身前一邊隨意的說:“最近這段時間給你緊急培訓的也差不多了,你隻要注意應對就不會有什麽事,非嶼你這幾天也好好教教,別讓她到時候不知道怎麽處理。”
甄嘉寶被安德森和沈非嶼之間交換的眼神弄得雲裏霧裏,明明隻不過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慶功會,但是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就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情緒,所以甄嘉寶一直到慶功會的當天都始終懸著心,跟在沈非嶼身邊熟悉著每個家族之間的關係。
慶功會當天清晨——
肚子已經高高挺起來的甄嘉寶因為懷孕的原因本來就淺眠,和上次舉辦宴會的時候要被女傭強行從床上挖起來不同,這一次甄嘉寶甚至在女傭沒有來叫起床的時候就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
舉辦晚宴的地址在安德森莊園裏的宴會廳,而那宴會廳的外圍就是玫瑰園,白天時到來的賓客將會被安排在玫瑰園裏麵進行真正的慶功儀式——實際上為了照顧甄嘉寶的身體已經定好了全部都由安德森來主持。
而李家作為和安德森一直以來關係密切的家族當然要第一時間捧場,尤其是這一次李家不怎麽經常露麵的外孫女都和哥哥一起回了李家,更是難得的見人機會。
赫連權自然是要被教官和軍醫一起帶回去的,而教官也在這一路上一直觀察著赫連權的一言一行——他在那場考核中實在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比拚,教官實在不相信他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就算是被自家妹妹帶著回了李家,SEP的行動也一直循規蹈矩,從來沒有出錯。
許是自己真的想錯了?
教官在從李家出發去安德森莊園之前看著準備停當的赫連權,在心裏默默地思考著。
也許以後可以適當的對SEP放鬆戒心,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仿佛有些冤枉了SEP的教官這樣想著。
如果這人真的有什麽非分之想的話,恐怕早就已經抓住在李家的機會動手了,這樣一想教官心中對SEP的愧疚感就更加深了起來,不免有些補償的心思生了出來。
不過教官不知道的是赫連權本來醉翁之意就不在李家,而現在站在軍醫背後一臉嚴肅認真的赫連權心中的忐忑更是他不會明白的。
李家派去安德森莊園參加慶功會的人有許多,也許是因為李家以前終究是靠雇傭兵起家,所以就算是隨行的安保人員也有不少。
軍醫自然是要安排赫連權還有另外一個隨行的雇傭兵與她坐在一輛車上,同去安德森莊園的,而李亦婷則是和她的哥哥坐在一輛車上。
李亦婷乘坐的車子內——
“想必已經經過了這麽長時間,沈非嶼應當是能得償所願了。”
一想到今天舉辦的這場慶功會是為了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漂亮女孩,李亦婷心中就莫名其妙充滿了一種對與沈非嶼不知是從哪裏交了好運,居然能找到甄嘉寶這麽優秀的女朋友的妒忌。
李亦婷的哥哥是不知道沈非嶼與甄嘉寶之間那些過往的,他也像其他一些不知情的家族一樣,隻以為甄嘉寶是被安德森養在深閨裏不讓人認識的外甥女。
“好像曾經聽你說過,上次在宴會的時候,這個安德森的外甥女就已經懷孕了。”
李家大少爺坐在妹妹身邊,卻有些好奇,既然安德森的外甥女與養子青梅竹馬,現在又懷了孕,卻為什麽沒有公布兩人之間的感情。
不過這不管怎麽說終究還是人家的家務事,所以就算是心中好奇,李家大少爺不可能把這種問題宣之於口。
反倒是坐在另外一輛車上的軍醫對此卻毫無顧忌,一邊歪頭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邊閑閑地和正襟危坐在一邊的赫連權說話。
“SEP你說,如果你青梅竹馬的女朋友現在已經懷孕幾個月,難道你能忍得住不向別人公布你們之間的感情嗎?”
軍醫額前短短的劉海被車窗外吹進來的風掀起來又落下,或許是因為今天終究算得上是一場外交場合的原因,所以軍醫不得不拋棄了平時中性隨意的穿衣風格,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套上了一件小禮服,隻不過身上穿著的小禮服與軍醫此時大咧咧地把胳膊架在車窗上的姿勢完全不配合,顯得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怪。
赫連權心中本來就在忐忑著自己今天將要見到的結果,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心都已經快要被冷汗給浸濕了,連帶著膝蓋都是一陣溫熱。
和赫連權一起被選來當作軍醫保安的那位高階雇傭兵學員奇怪地看了赫連權一眼,雖然當初在選拔的時候也是見識過這位SEP不要命一般的打法,可是此刻軍醫對於他的親密還是讓這位學員有些看不起。
赫連權此時對其他人的目光都已經完全免疫,即使是那位學員的眼神已經像小鋼刀一般落在自己的身上處處搜刮了個遍,仍然像是沒有察覺到似的。
而軍醫的這個問題卻少見地觸動了赫連權的心房,他知道軍醫正在問的就是那個安德森的外甥女——也許是為了讓安德森的外甥女繼承他的家產更加理所應當,所以本來應該與安德森不同姓氏的這位外甥女硬生生的被賜予了另外一個名字。
當然,現在這位安小姐終究要被賜予什麽名字還是未知數,他們這些旁觀者隻能姑且以安小姐稱呼之。
“如果小姐詢問的是安小姐的話,這是人家私事,自由考量。”
赫連權冷淡的回應著,視線穩穩當當的一直落在正前方,期盼著能夠早點到達安德森的莊園,好得到自己的答案。
但是軍醫對於赫連權的這個回答顯然不大滿意,從車窗上把胳膊收回來之後,隨意地把升上車窗。
“我可沒有問別的誰,我隻不過是想知道,如果你處在這種情況下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罷了。”
赫連權心弦微微一動,忽然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如果是甄嘉寶為他懷了孩子的話……
“自然是會公開。”
赫連權的眼神莫名鬆軟了許多,也許是因為想到了甄嘉寶的原因,所以甚至有些摻了蜜糖一樣的感覺。
軍醫看著赫連權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就覺得一陣心煩意亂,明白這人一定又是想到了他的那個神秘的愛人,一股又難過又氣急的心情油然而生。
“看來你還真是個好男人,想必被你愛上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
軍醫在一邊幽幽的說,然後忽然被自己的語氣給酸得小臉一陣扭曲。
而赫連權臉上因為想到甄嘉寶而露出的甜蜜表情則是因為這一句話又凝固了起來,良久之後這才搖了搖頭。
沒有人關注到赫連權的這次回應,次局與赫連權之間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的軍醫已經再次把視線落向了窗外,整個車廂裏寂靜無比,隻隨著車子的前進而微微顛簸著。
在赫連權穿著的迷彩服口袋裏裝著那塊懷表,隨著車子的顛簸不停地撞擊在他的胸口上,赫連權垂下了視線。
雖然軍醫這麽說,但是赫連權卻清楚地知道自己並沒做到讓甄嘉寶真的完全幸福,至少就算是甄嘉寶注定要經曆這次被人帶走的事情,至少不會讓兩個人分別之前都在鬧別扭。
究竟能不能夠找到甄嘉寶?赫連權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握緊了拳頭,咬著牙緊緊閉上了眼。
而此刻在安德森的莊園內,甄嘉寶也在被女傭來來回回地折騰。
“小姐,今天的慶功會上,聽說老爺請了幾乎所有有名的家族來呢,這下子您可要更加出名了。”
姍姍來遲的女傭再給甄嘉寶梳頭發的時候興奮地嘰嘰喳喳個不停,甄嘉寶就乖乖坐在梳妝凳上聽著他們難掩興奮的話,語聲無奈的苦笑。
她怎麽能不知道安德森究竟為這次的慶功會下了多大的功夫?而且就算是這次賑災自己的功勞確實是擺在那裏,但是也用不著這麽興師動眾……
而且這次慶功會開的這麽隆重,聽沈非嶼說安德森還著意請了許多政府方麵的官員和商界人士,甄嘉寶要是還看不出來安德森是要借著為自己開慶功會的借口炫耀的心思就白和他相處這麽長時間了。
孩子已經幾個月大了,甄嘉寶坐在那裏被女傭收拾頭發的時候就把手隨意的放在肚子上護著,自從孩子的存在感越來越清晰之後,這已經成了甄嘉寶的習慣動作。
希望今天的慶功會上不要再鬧出什麽幺蛾子,甄嘉寶隻能暗暗這麽希望著。
自從甄嘉寶回來之後沈非嶼就已經被趕出了臥室,剛開始的原因不過是沈非嶼手上帶著傷,甄嘉寶實在不忍心看再睡在地鋪上,而後來就算是石膏被拆了之後甄嘉寶也沒有再提讓沈非嶼回來睡的事——最初能同意讓沈非嶼和自己睡在一個臥室裏,本來就已經是被他軟磨硬泡之後的權宜之計。
所以既然沈非嶼沒有提要搬回來的事情,甄嘉寶自然樂得輕鬆。
而沈非嶼現在則是每天都睡在甄嘉寶臥室隔壁,今天也起了個早,早就已經出去招待客人去了。
安德森今天紅光滿麵,一大清早的時候就已經在宴會廳外的玫瑰園裏和各路遠路而來的賓客寒暄著。
沈非嶼則是盛裝打扮的重新擔當了門童的角色,今日他作為甄嘉寶名義上的未婚夫也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本來就長著一張頗為優秀的臉,在這麽一打扮起來就更顯得姿容華貴,不知道有多少跟著家長來的小姑娘在看到了這一張臉之後心生搖曳。
不過這一切都與軍醫和隨他而來的赫連權無關,軍醫雖然也姓李,但是相比前車上坐著的李亦婷就顯得在家族中邊緣化多了。
所以當他們都在莊園門口附近下了車的時候,軍醫根本就看都沒有看正在和門口迎接的人寒暄的自家表姐一眼,直接帶著兩個護衛稍微繞了個遠,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況下溜了進去。
軍醫會這麽做到也有跡可循,就看她小小的年紀就能夠女扮男裝在軍營裏這麽長時間就稍微能看出來她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的性格,所以會下意識的為了躲避寒暄的麻煩而遠離一切可能需要打招呼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