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受傷被軍醫調侃
軍醫看著赫連權的眼神驀然銳利了下:“你不要告訴我你也是因為那個什麽家國情懷才來這裏的,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來這裏一定有別的原因,他們那群想成為雇傭兵掙大錢的人不一樣。”
赫連權虛弱的笑了笑,軍醫給的那些藥的藥勁不小而且發作很快,隻不過治療的過程會有一些格外的痛苦。
“每個人來這裏都有自己的目的,直看你想聽到什麽版本罷了。”赫連權本質上就是一個總裁頭子,一張嘴皮子願意的時候可以舌燦蓮花把人說得找不著北,但是如今在人生幾乎最狼狽的幾個時刻中,卻少見地對著外人坦誠起來。
“我有一個愛人,我要接她回家。”赫連權的手按在胸膛上,他知道裝有甄嘉寶照片的那個懷表就在那裏——被他的體溫溫熱著又反過來在赫連權心灰意冷的時候及時送上一點溫暖和慰藉。
“哇哦,真是個感人的故事,想必你想著你的愛人應該能挺過去這波疼痛了……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隻不過是在藥裏加了點料而已,能讓你的病快點好起來……當然,付出的代價就是會稍微有點疼。”
這是——稍微——有點疼——???
赫連權現在有充足的理由質問軍醫究竟是不是在惡搞他,但是他卻無能為力,隻因為那股從身體內部發散出來的痛意早就已經把他的脊梁差點壓彎,在被人一腳踢中腹部的時候赫連權都硬撐著沒有露怯,但是卻在這軍醫的麵前痛到一頭栽倒在擔架上,即使咬著下唇不肯暈過去也止不住地頭冒冷汗。
眼前一陣陣發黑,赫連權迷迷糊糊地看著軍醫往這邊走過來,終於還是撐不住斷了意識,隻不過即使是在睡夢中眉頭還是緊緊皺著的。
一直戴著口罩的軍醫把捂著自己口鼻的口罩取下來,露出一張意外清秀的臉來,卻原來竟是個姑娘家,此刻正湊近赫連權仔細看著他臉上狼狽黑灰都掩蓋不住的帥氣。
“長得真是合胃口。”軍醫伸出一根手指順著赫連權的鼻梁往下滑,然後輕輕停留在那形狀優美的薄唇上。
隻可惜已經對別人一往情深了啊……軍醫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忽然對這個SEP放在心裏的姑娘有些好奇。
她是知道赫連權胸口那裏放了什麽關於那姑娘的東西的——赫連權在和她說起所愛的時候手就放在那裏,臉上的表情虔誠無比,甚至讓軍醫生氣。
兩根纖細的手指偷偷摸摸地往赫連權迷彩服的胸前口袋裏伸,軍醫臉上憋著一股子勁兒想要看看那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才能讓一個大男人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跑到雇傭兵基地來尋人。
這可不是軍醫因為看上了赫連權瞎說——在赫連權第一次不慎進了醫療帳篷的時候軍醫就看出來赫連權一身細嫩皮肉絕對是豪門養尊處優養下來的,而且就算是養得精細,右手中指上還是有厚厚的寫字繭,十指指尖也均勻地有一層薄繭,一看就是經常使用電腦辦公,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才會留下的。
隻可惜軍醫那兩根細嫩的手指還沒能探進口袋裏半分,赫連權就在昏迷中如同醒著一般準確無誤地抬手握住了軍醫的手腕,然後眉間掙紮著像是馬上就要醒過來一樣。
赫連權是這樣表現出來的,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快要醒過來了——對那塊懷表的重視讓赫連權在軍醫預料的時間之前就醒了過來。
軍醫抽了抽手腕但是卻沒能從赫連權的掌中掙脫,於是隻能在他睜開眼睛之前用另外一隻自由的手把口罩拉了上去,強行掩藏了自己臉上的慌張。
也是幸好赫連權被送來之後的這段時間裏一直沒有新的學員受傷,不然的話看著一直對他們冷漠狠辣的軍醫原來是個女性該是什麽心情……向來壓低了嗓子裝做男人聲線說話的軍醫眼神暗了暗,看著赫連權慢慢睜開眼睛,趁著意識鬆懈的時候強行把手拽了回來。
“……”這下子赫連權是真的清醒了,奇怪地攤著手掌看著麵前戴著口罩甩手腕的軍醫不解道:“我為什麽會緊緊抓著你的手腕?”
隱隱約約之間他仿佛感覺有什麽人正在仔細地看著他,然後……赫連權腦海中還是一片混亂,那藥的效果實在是過於霸道,才會讓赫連權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軍醫整了整自己的口罩惡聲惡氣地道:“還不是想看看我調的藥怎麽樣,能不能把人活活疼死。”
赫連權看著軍醫說完這話立馬就轉身往自己的藥台那邊走,視線有意無意地在軍醫的耳垂和手指等地停留了些許時候,然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胸前懷表在口袋裏沉甸甸地墜著,赫連權也懶得管這軍醫究竟是男是女,既然她沒有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來的意思,那赫連權自然不會多事地拆穿她的偽裝。
至於剛才自己昏迷的時候究竟是不是她的觸碰……赫連權決定把那種感覺埋在心底,才沒有那個心力去查清。
“看來效果還不錯,至少我還能睜開眼睛。”赫連權活動了一下筋骨果然覺得好了點,於是掙紮著從擔架上下來,看著和他一起被抬進來的人還委屈巴巴等在那裏昏迷著就默默道:“……要是想找人試藥的話那裏不還躺著一個?順便把這藥給我拿些帶走,也省得總是來拿藥擾你清靜。”
軍醫一向是表現出來不喜歡被人打擾的,基地裏的人無論上下不知道怎麽的也都慣得這位任性的軍醫瞎折騰——就算是她總是喜歡拿人試藥也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搞出人命來一切都隨她開心。
聽見赫連權這話,軍醫背對著他直接差點把手裏的藥瓶子捏碎,咬牙切齒了半天這才從藥台子上扯下一把藥來隨手扔了過去。
“拿了藥就趕緊給我走。”一把把藥扔進赫連權的懷裏,軍醫不陰不陽道:“既然知道從我這裏拿藥就好好活著,別到時候再半夜胃疼找我來拿藥。”
軍醫說這話也是有原因的,剛剛來到這裏的第三天晚上赫連權就因為還沒有適應訓練基地的生活而半夜吐了血,然後就摸黑敲響了醫療帳篷的門。
赫連權被說到這件事情也覺得自己有些沒用,當時這軍醫差點就要把他給抽出去了——幸好後來赫連權還是從軍醫的一句口頭俗語聽出來了她的祖國,然後靈機一動開始用那種語言和她交流。
所以軍醫和赫連權之間的關係要比和其他學員稍微好一些,但是卻十分隱秘,不為人知。
以前是沒發現這位任性又傲嬌的軍醫是個女的……赫連權把藥揣進口袋之後緩步往門口走,心中不停算計著今後要和這個軍醫適當保持距離。
以前本來就是以為和軍醫交好,能夠為他在訓練基地的這段日子稍微謀些福利,但是如今看來卻沒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