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終於與安德森見麵
真是沒想到這個安德森雖然為人有些變態,但是這別墅裏的裝修卻出乎甄嘉寶的意料,是非常溫柔的家居風格。
尤其是腳上這雙拖鞋踩上去舒服的很,甄嘉寶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兩種迥然的性格特質為什麽會在同一個人身上展現的這麽淋漓盡致。
被JOY帶著出了門廳然後拐過一個彎,甄嘉寶就被帶到了別墅的會客廳門口。
“老爺現在正在會客室裏等著小姐,您請自便。”
JOY並沒有再次替甄嘉寶打開待客室的門,反而站在門口彬彬有禮的讓甄嘉寶自己進去,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一點的不對勁。
就算是這個安德森為人再冷酷變態又能怎麽樣?還不都是肉體凡胎,尤其是自己這段時間在健身房裏也沒少運動,總不可能連一個老頭子都打不過吧?
甄嘉寶給自己加油鼓勁,良久之後這才鼓起勇氣打開了待客室的門,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進去。
安德森在桌後坐著等待著甄嘉寶的到來,身後站著的另外一位特助見甄嘉寶走了進來也實情知趣的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了甄嘉寶和安德森兩個人。
甄嘉寶在進門之前曾經想象過無數次安德森的形象,在她的想象中安德森應該是一個看起來陰鷙殘忍的中年男人,但是出乎甄嘉寶意料的是安德森雖然行事作風冷酷異常但是一眼看上去氣質卻是清冷的,甚至隱隱之間和赫連權還有些相像。
可能是那種睥睨天下的霸氣吧,甄嘉寶非常不合時宜的在見到安德森之後想起了和赫連權初次見麵的時候,他身上的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
不過想一想赫連權和安德森也確實是有相似之處,都是一方霸主,手裏操控著不可想象的權力,就算是為人有些傲慢也隻能讓人覺得正常。
甄嘉寶雖然心裏沒有底,而且在安德森的精心策劃之下已經成功的對他產生了恐懼的本能,但還是強撐著自己,不在他的麵前露怯。
“不知道你把我請過來究竟是有什麽目的?雖然我已經在這邊住了一段時間,但還是和你第一次見麵,我想困擾了我這麽長時間的問題應該有一個答案了。”
甄嘉寶不等安德森讓自己坐下就直接拽開椅子,穩穩當當的坐了下去,然後端端正正的直視著安德森的眼睛發出質問。
不過這一仔細看安德森的眼睛甄嘉寶才恍然覺得他長得有些眼熟,尤其是這眼睛的形狀流暢自然,總能讓甄嘉寶覺得莫名的熟悉。
而且刨除掉安德森身上強大的氣勢單看這個人的五官也十分標準精致,縱使已經年華老去,但還能隱隱看出來安德森年輕的時候也定也是一個和沈非嶼相像的帥氣男人,就算是年紀已經大了但是臉上的皮肉還是緊繃的,臉部流暢的輪廓和甄嘉寶倒有幾分相似。
甄嘉寶盯著安德森的那張臉愣神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想起來自己究竟為什麽覺得這張臉雖然很熟悉但又一時之間難以想起來——安德森的這張臉如果再年輕上個二三十歲,甄嘉寶能夠聯想到的居然是自己的母親年輕時留下的照片。
安德森本來還因為甄嘉寶的大膽而有些玩味,正準備開門見山和甄嘉寶說清自己的意圖,卻見甄嘉寶盯著自己的臉愣了神。
“難道沒有人曾經告訴過你這麽直勾勾的盯著長輩的臉愣神是很沒有禮貌的嗎?”
甄嘉寶的父親到底是怎麽教的女兒?怪不得人家都說暴發戶沒氣質呢,甄富貴這個老家夥就算是拿著甄嘉寶母親當年留下的遺產過得紅紅火火但還是掩藏不住的寒酸,本來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居然給養成這個樣子。
不過幸好現在這女孩子輾轉之下還是回到了自己手中,雖然已經被他的父親給養的善良純真又同情心泛濫,不過安德森還是有信心在自己的手裏把這些壞毛病給板正回來的。
甄嘉寶莫名其妙被安德森指著自己的教養罵了一頓,瞬間把心裏那種奇異的感覺拋到了九霄雲外,隻覺得自己是神經過敏才會覺得這個招人厭的老頭子和自己溫柔善良的母親長得像。
“確實是沒有人教過我要對綁架自己的歹徒講文明懂禮貌,我也想知道安德森先生究竟是從誰那裏學來的隨意侵犯別人的人身自由權,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犯法的?”
甄嘉寶氣勢洶洶地不肯在安德森的麵前落下風,但是安德森聽到甄嘉寶和自己聊法律卻突然提起一邊嘴角笑了一聲。
“你現在是在和我聊法律?那你倒是說說我都觸犯了哪些條款啊。”
這丫頭倒是牙尖嘴利,本來在調查甄嘉寶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她吵架的功夫不俗,本來安德森覺得這勉強算得上是甄嘉寶身上的一個優點。
畢竟自己將來是要培養甄嘉寶成為沈非嶼繼承家業之後的左右手,甄嘉寶的伶牙俐齒完全可以讓他順利的培養甄嘉寶成為一個好的談判家。
不過伶牙俐齒用到自己的身上可不是什麽好感受,安德森幹脆就把發揮的舞台給了甄嘉寶,等著想知道這丫頭究竟能和自己胡謅出什麽來。
甄嘉寶聽到安德森這問話頓時打開了話匣子,被關在這裏這麽長時間甄嘉寶看到的亂象已經罄竹難書,今天不當著安德森的麵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就不叫甄嘉寶。
“首先,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擅自把我帶來這裏,並且還非法關押我這麽長時間是在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我完全有理由對你提出控告。”
甄嘉寶情緒激昂的和安德森據理力爭,但是安德森聽起來卻沒有任何表示。
“well……你繼續。”
“……第二,雖然我知道你很有錢沒錯,無論是這個別墅裏或者是之前那個莊園裏的傭人都是由你雇傭來的,拿著你發的工資自然要替你做事沒錯,但這也不是你拿他們的性命和人身安全開玩笑的理由。”
甄嘉寶一想到因為自己之前的逃跑而有人被活生生拆除了腿骨就一陣陣的心寒,覺得是自己連累了他們。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本來也是因為被強行關押在這裏所以才想著逃跑的,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來說完全沒有錯,所以就算是安德森教訓手下的那些傭人,也隻是殘酷的地主階級殘害平民老百姓的鬥爭。
甄嘉寶忽然覺得安德森對自己雇傭來的傭人這麽頤指氣使,喊打喊殺的感覺很像是華夏古代時候留下的糟粕傳統,國際上喊著人人平等已經喊了多少年,但是卻沒有想到安德森這樣在一個國家裏地位超然的人,居然還有著這樣的陋習。
“我知道你身份不低,但你也總不能仗著自己的身份高,就藐視法律吧。”
甄嘉寶越說越激動,甚至情緒到了激烈的時候還想指著安德森的鼻子痛罵幾句,但是一看到這個中年男人臉上那種平板無波的表情就瞬間偃旗息鼓。
“總之……總之我就是要告訴你,你這樣對那些傭人是不對的。”
甄嘉寶為自己的慷慨陳詞作了總結,然後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安德森等著他的反應。
“你說的確實沒錯,我確實是不應該無緣無故懲罰自己手下的傭人。”
安德森單手撐在桌麵上,語氣閑適的和甄嘉寶交流。
甄嘉寶剛因為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有些用處而開心,就聽見安德森接著不冷不熱的說:“所以如果不是傭人犯了錯的話,我一般不會一時興起懲罰他們,但如果他們一定要犯錯的話,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
甄嘉寶心裏剛剛升起的一小簇火焰瞬間被安德森的冰冷話語澆滅,深深地認識到要是自己在苦口婆心的勸說安德森不要再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但也不能夠改變安德森本來就是個地主階級的王八羔子的現實。
“你就不覺得不對嗎?雖然那些傭人和你之間是雇傭關係,但他們也是活生生擁有自主意識的人!”
甄嘉寶一拍桌子,已經全然忘了自己還是安德森的階下囚的立場,開始為了安德森藐視人權的行為義憤填膺。
安德森像是根本就不理解甄嘉寶在說什麽似的。
“沒有人想要剝奪他們的自主意識,不過他們在賣身進入莊園之前都是簽了生死協議的,所以是他們自己把自己的意識奉送給了……錢。”
安德森像是找不出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一樣稍微沉吟了兩秒鍾,這才把最後一個字說出了口,以為這個描述已經足夠讓甄嘉寶理解。
甄嘉寶瞬時覺得額角一片疼痛,說來說去這個安德森還是覺得雇傭進來的傭人就是自己的奴才,他擁有絕對的控製權。
“……我們先不說那些傭人究竟是為了什麽才會簽賣身契,但是難道他們簽了賣身契之後就不是你們國家的合法公民了嗎?你這個樣子就是犯法。”
安德森皺眉聽著甄嘉寶道慷慨陳詞,話音剛落就不鹹不淡的開口。
“關於你的這個想法我覺得也有些道理,所以在上次修改法律的時候我已經通知了法院那邊修改律條,你不必為我擔心。”
安德森說的這話理直氣壯,本來還覺得自己站在正義和法律那一邊的甄嘉寶瞬間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就像是一個笑話,本來還想拿著法律法規勸安德森遵紀守法,但是卻沒有想到安德森的能力居然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如果還有什麽關於那些傭人的想法你接下來都可以隨時來找我,畢竟雖然我沒有多大的能耐,可是和最高法院那邊還是有些交情的。”
安德森的話說的越是輕描淡寫,越加深了甄嘉寶對他所說的話的信任,讓甄嘉寶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原本隻是覺得安德森目無法紀,但是原來在這裏安德森就是法紀……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從這裏順利離開?
甄嘉寶心灰意冷,本來挺得直直的腰身都卸了力氣,萎頓在那裏不想和安德森繼續說話了。